陈瑕大喜,凑过来说道:“那快告诉我,怎么找到小花?”
慕容倩狡黠一笑,“先叫我三声主人听听。”
陈瑕把嘴一咧,“又来?”
“你想不想听啊,你叫得越甜,我的主意就越多。要不你自己想吧。”
陈瑕挺胸道:“我想好了,明晚咱们就直接冲进去,抓住那个丘麟先揍一顿,逼他交人。”
“你手脚都有铁链,没等进到三尺之内,人家的九曲追魂弓一箭就把你射死了,所以此计不通。”
“那你把我的铁链解开,不然你有什么好办法?”陈瑕笑了笑,“别是你也想不出来吧?”
“你想得美,我可不会轻易放了你,我会想不出来办法吗?”说着她瞪了陈瑕一眼,“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还是快点叫三声主人的好,你自己都明白脑子不好用,就不要班门弄斧,在聪明人的面前耍什么诡计。”
陈瑕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这老实的样子,像是有诡计的人吗?主人,主人,主人,你就告诉小奴吧。”
慕容倩立即转过身去,背对着陈瑕一阵窃笑,陈瑕还伸着脖子在后面偷看,慕容倩也不回头,反手一掌,扇了陈瑕一个嘴巴,“看什么看?”
以陈瑕的身手,这一个嘴巴居然没躲开,捂着脸颊,哭丧着脸道:“你倒是说不说,急死个人。还打我……”
慕容倩道:“主人打你也是应该的,谁叫你从后面探头过来,鬼鬼祟祟的。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不过暂时不打算告诉你,否则就不灵了。”
“我看你也和我一样是吹牛的。”
慕容倩再转回身,已经沉下脸来,“你敢不相信主人,总之如果小花在里面,我帮你把她救出来,如果不在,我也无能为力,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从现在开始什么都得听我的。”
陈瑕摇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听你的?”
“你不按我说的做,就别想救人。”慕容倩威胁道。
陈瑕沉吟半晌,“好了,好了,就暂时听你的。谁叫你总能抓住我的把柄,就算是为了小花。”
“知道就好。”慕容倩得意一笑,出了麦田向西南放跳着脚走去。
陈瑕忙喊道:“你去哪里啊?不救人了吗?”
慕容倩继续前行也不回头,“本姑娘累了,当然是找个地方美美睡一觉,明天再吃上一顿好的,养精蓄锐。”说完她一提真气,居然用上轻功,向西南放飞奔而去。
陈瑕一时没了主意,天地之大,他不知道该去往何处才好,见慕容倩跑了,也只好在后面紧紧跟随。可慕容倩却好似有意戏耍他,每当陈瑕快要追上的时候,她便笑嘻嘻地加快脚步,可陈瑕若是落后,她又故意停留一会儿等着他,二人始终保持着两三丈的距离,陈瑕无论如何追不上她。
陈瑕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到后来实在觉得无聊,索性驻足不前,看慕容倩越走越远,他便说道:“你不是真心帮我的,若是如此,那我自己去救小花了。”说完低着头,又从来路回去。
才走了两步,慕容倩也跟了过来,“喂,你这么容易生气的?还说都听我的。”
“我可没说什么都听你的,你老跑什么?很有趣吗?明知我带着手铐脚镣不可能追上你的。”
慕容倩笑道:“很有骨气嘛,学会顶嘴,我叫你追我了吗?哦……是你自己想追我的,对不对?”
陈瑕瞄了她一眼,“那你跑了,我当然要追了,不然……”
“停!”慕容倩把手一摆,将陈瑕的话打断了,她知道陈瑕想说:“不然怎么救小花”,可慕容倩想听的,却只有前半句,“你自己承认了,你想追我,对不对?你只要回答,对,还是不对。”
陈瑕皱了下眉头,“真是无聊,那就对吧。”
慕容倩得意一笑,“那就好了,我给你个机会,等我回到慕容部落的时候,你帮我教训一个人,要是你能打赢他,我便什么都答应你,给你一件宝贝。”
“教训你爹慕容广好不好?”陈瑕问道。
慕容倩拍下他的脑门,笑道:“去你的。”
陈瑕可没她这么好的兴致,“这么说你还是没打算帮我救人,等我帮你教训完人,小花可能已经死了。”
“真是个死脑筋。”慕容倩低声骂道。心想:我暗示的这么明白了,这个木头还是不懂。
慕容部落里最大的宝贝不就是慕容倩自己?什么都答应陈瑕,当然包括与他长相厮守,将来共同执掌整个慕容部落。尽管慕容广不大可能同意此事,小倩却还是希望陈瑕能明白她的心意,就当是一个美梦也好。
可惜陈瑕又怎么能想到,七岁时与小倩的一面之缘,竟叫她那时就决定了,今生非陈瑕不嫁呢?许是慕容倩幼时懵懂,可这些年来,她心里的的确确只想着陈瑕一人,只是这种事,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就连慕容广也不可能知道女儿的心思。
“我又没说先去教训那个人,就算要救小花,我们也总得吃饭睡觉。”
陈瑕道:“那就睡啊,在麦子地里弄点干爽些的草出来,铺在地上,我们俩不就可以睡觉了?”
慕容倩摇头道:“你这个傻瓜,我是什么人,岂能跟你一样风餐露宿?你跟我来……”说着一把挽住陈瑕的手,继续向西南而行。
不多时,见前面有一处圆顶建筑,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的绿油油的草地,此处却绿柳成荫,显得有些突兀,红墙绿瓦围成了一个不小的院落,里面是一座仿西域建筑的古庙。
虽然现在仍是夏天,碧草、绿树、红花、池塘,应有尽有,景物也算精致,但是看起来荒废多日,没有人气儿,即便是大白天的也有一股萧杀之感,陈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怎么觉得阴森森的?”
走进院内一看,那庙门上挂着一副“太极图”,太极图的外面是烈焰飞腾的图案,乍看起来好似一个太阳将太极笼罩,与道家的八卦阴阳又大不相同,四周也写了许多不认识的文字,看起来都是一些飞禽走兽,山川河流一类的象形文,陈瑕一个也不认得。
慕容倩推开庙门,二人手挽手肩并肩走了进去。
庙内满是灰尘,又有长明灯两盏,陈瑕没见过此物,很是新奇,见大殿挂着一排薄纱,纱后有个人影,依稀是个女子模样,便喊道:“朋友好啊?在下只是路过的,来借宿一晚,打扰你休息,勿怪勿怪。”
慕容倩在一旁斜睨着眼看着他也不说话,陈瑕又躬身施礼,“不知是奶奶,还是姑娘,多有冒犯。麻烦你回个话吧。”
慕容倩将薄纱撩起,冷冷说道:“这是鬼庙,没人的!你看看清楚了再叫奶奶。”
陈瑕一听有鬼,打了个冷战,这才借着长明灯,向那人影望去,一看不要紧,顿时吓了一跳。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雕像,只见它左脸美艳绝伦,右脸如同鬼魅。左脸栩栩如生,显得纡郁难释,那只眼睛哀怨地望着远方,似乎向人诉说着无涯的忧伤。
右脸虽然也是人形,可偏偏皮肤用刀刮去了许多,好似涂了一层鲜亮的油彩,眼睛依旧是那样忧伤的眼睛,却多了一副眼罩,下下面是数行血泪,从眼角一直流下面颊,嘴角翘起,延伸向上,几乎就要咧出那半张脸,看起来又像哭,又像笑,诡异阴森,叫人不寒而栗。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塑像?她又是什么人?”陈瑕问道。
慕容倩望着那神像说道,“西域大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