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气周游之时,忽而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忽而又做回自己,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感受,陈瑕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倩会发出阵阵惊叹。真气于指尖流转,遍布四肢百骸,虽然渠道多少有些不通畅,还是觉得身心舒畅,乐此不疲。虽然未曾见面,除了指尖什么地方也碰触不到,却又觉得水乳交融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难分难舍,个中滋味笔墨难以尽述。
不知不觉两人灵台空明一片,仿佛魂游天外,周围所有的景象全都消失不见,上望不到天,下看不到地,也不知道身处何处。
陈瑕惊喜地说道:“飞了,飞了,小倩,我看到你了。”
慕容倩嘴角扬起笑容,“想不到,练此奇功,叫你我心灵相通。”在这里她与陈瑕全都身无寸缕,彼此相对,竟没有半分羞涩之感,有的只是那浓浓的“郎情妾意”,陈瑕真恨不得立即把心爱的小倩抱在怀里,刚这样想着,慕容倩便已经投入怀抱,她握着陈瑕的手,两人之间没有半点隔阂,他们好像是在跳舞,又好像仙子飞天,肌肤紧贴着彼此,慕容倩引导着陈瑕,手掐着剑诀,另一只手抓起陈瑕的手,向上扬起,陈瑕将真气输送过来,两人指间射出一道剑气,那剑气穿透了虚空,居然真的变成了两把宝剑。
慕容倩道:“这套剑法果然有趣,瑕哥哥,我好欢喜啊。”说完嫣然一笑。
“我也是……要是永远在这里就好了。”陈瑕也道。
“真希望是这样,再也不管什么鲜卑、大汉,只要有你有我。”
两人的心仿佛就是一颗心,陈瑕所想的,与慕容倩所想的,全都被彼此感知,二人就在如梦如幻的时空里,插招换式把所知道的玉影双飞剑演练下去。忘却所有的烦恼、忧愁,抛却全部的恩仇、大义,只希望可以天荒地老,也能拥有彼此。
这件事瑕哥哥可以,我却不可以。慕容倩刚刚这样一想,便在虚幻的世界里脱口而出,陈瑕轻抚她的秀发,柔声说道:“又何必天荒地老?我只愿意珍惜此刻。小倩,我真的很爱你……”
陈瑕何曾说过如此迷离的情话来?这只是他心中所想,如果是口述的话,恐怕要粗俗许多“我管他那么多,那些烦心事都滚他娘的蛋!我才懒得理。”
陈瑕瞒得住自己的口,却瞒不住自己的心,他所爱的只有慕容倩,只是他自己并不知晓。在慕容倩感觉之中,便总是要把那粗鄙的言辞美化一些,毕竟她是个姑娘家,总有些美好的向往,陈瑕并不完美,她也总会把他想像得完美。
“我好羞,你太不害臊。那么直接……”
这是陈瑕听到的小倩的话,他还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说道:“是挺害臊的,你我都没有衣服。”
慕容倩大羞,再也无心练什么剑,只把头抵着他的胸口,“你就只会想着这些,还不都是你害的。”
她忽然明白,修炼这套剑法不但要彼此恩爱,还要心意相通,才能达到浑然忘我而心中有他的至高境界,慕容倩与陈瑕彼此相爱,为了在一起要,突破所有障碍,身外世界的艰难,叫他们的心更贴近彼此,修炼此功,自然事半功倍。可步游尘和展红绫虽然相爱,心却难通,所以无论如何也练不成“玉影双飞剑”。
来来去去,两人已经在美妙的梦幻世界里,徜徉了无数个来回,如胶似漆,难舍难分。耳边忽听号角连绵,双双惊醒,从云端直落凡间,二人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慕容倩还有些依依不舍之意,用手指轻轻推了下对面陈瑕的手指,“瑕哥哥,还不醒来?我做了个好美的梦啊。”
陈瑕一声长叹,“这么快梦就醒了,今晚还一起做梦好不好?”
慕容倩沉吟了一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瑕闻听大喜过望,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那太好了,以后我们天天做,日日做,一直都不起来!”
慕容倩羞得连耳朵都红了,“那样真是最好不过,但是我宁愿不要只是做梦……”言外之意,是她可以不顾慕容广的反对,擅自许了陈瑕终身。
可那木头还是不明白,“那……不做梦怎么能在梦中见你?”
慕容倩气得骂道:“你这个爱磨人的小奴隶,笨死算了!”
说完又扑哧一笑,心中暗道:瑕哥哥实在不解风情,可那羞人的话,我堂堂公主又怎么能主动向他表白?
正在胡思乱想,门外洪莫就来敲门,“小倩姑娘!你起了吗?”
慕容倩一惊,“嘘,洪莫来了。”
陈瑕心中吃味,“又是他,他总是缠着你。”
慕容倩也无可奈何,经过昨晚一夜缠绵,她放下心里的包袱,决心不管谁反对,她日后也要和陈瑕在一起。洪莫到来,她怕陈瑕误会,忙对他说道:“小虾米,只有你才亲过我,我心里除了你已经没有别人,放心吧。”说着对着那个小洞亲了一下,故意弄得大声,叫陈瑕听去。她把枕头盖好,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与狂喜。
陈瑕那边一按脸颊,问道:“你亲我哪里了?是脸还是嘴啊?”慕容倩虽然没回答,陈瑕也早已经欣喜若狂。
门外洪莫还在催促,“小倩姑娘,廉范大人到了,有急事要见你。”
慕容倩这才说道:“好了,洗把脸,马上就下去。你们大汉的官可真不好当!”
听到洪莫脚步远去,她有依依不舍地搬开枕头,“瑕哥哥?”
陈瑕道:“那我们下去,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刚才亲了我哪里?”
慕容倩笑道:“真爱磨人,亲你的臭嘴,行了吧。”
“那我要亲回来才行。你把脸凑过来……”陈瑕还是不依不饶。
慕容倩如何肯干,只说道:“行了,大不了没人的时候,叫你真的亲,馋猫样的,没出息。”陈瑕哈哈大笑。
哄好了爱郎,慕容倩草草洗漱,昨晚双修奇功,现在不但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倍加。大步出门而去,陈瑕听到她出门,也跟着出门,二人门口不期而遇,彼此对望,相视而笑,楼道里眼线众多,觉得甜蜜也只能心照不宣。
到了楼下,廉范阴沉着脸,早就等候多时,见慕容倩和陈瑕一起到来,便厉声问道:“慕容倩!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