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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仓风摄魂
    “之后我与摩柯伽叶一起游历天下,共同研究医术,彼此无话不谈,足足一年之久,他和我讲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叫我受益匪浅,回想起来,他和你一样,看起来有些痴,可实际上乃是个大智大勇之人,似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了解他的心胸。”说到这里,胡古按着陈瑕的肩膀,“如今摩柯伽叶已经不在人间,能克制蛊祖的人,便只有你,而你的修为与当年的摩柯伽叶相差太多,所以,蛊祖一定会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他自然便是你的大仇敌。”
    陈瑕冷哼道:“蛊祖耿珊海已经去了大鲜卑山,现在他与巫仙联手,要对付雪怪墨奇,就算他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他!”
    胡古微微一怔,“蛊祖耿珊海?我师弟不叫耿珊海……他叫须卜提……”
    陈瑕大吃一惊,“这……这怎么回事?难道耿珊海是假的?”
    “极有可能!”胡古道:“师弟已经几十年没有消息,江湖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却知道他绝不会更名改姓,叫什么耿珊海。我看是有人冒蛊祖之名,行不道之事。”
    “可按照我朋友墨喜儿所说,耿珊海释放毒雾,叫大鲜卑山里的山民中毒,他若不是蛊祖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陈瑕百思不得其解,把蛊祖与雪怪之战的事对胡古讲了一遍。
    胡古也没有答案,“是真是假……实在难说,不过你说的毒雾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根据《蚩尤毒经》记载,此毒应该是‘仓风摄魂’,乃是由瘴气聚齐而生,中毒者浑身绵软无力,伴有呕吐,头晕等状,但又不会立时便死。少则三月,多则半载,才会毒发身亡。而且此毒毕竟属于瘴气,受风力以及气候影响极大,并不那么容易驾驭,耿珊海能用此毒,或者的确与蛊祖有什么关联,又或者他也读过《蚩尤毒经》?”
    陈瑕心中一动,“敢问前辈,此毒可能解吗?”
    胡古笑道:“毒雾不散,就不宜解,但是大鲜卑山乃是极寒之地,终年风雪不断,定然早就把毒雾吹散,要解此毒并不难啊。”
    陈瑕大喜,“那太好了,你把解药给我,等我去大鲜卑山之时,那喜儿他们全族就都有救了,他们族里要是有个十万八万的族人,那你这一次就把几辈子的孽债都还了。”
    胡古哈哈大笑,“那等苦寒之地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不过你说得对,这一次如果我出手的话,的确能救下不少人……”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此事与蛊祖有关,那有机会我和你走一趟。倒要看看这耿珊海是何等样人。”
    陈瑕高兴得手舞足蹈,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找到了可以帮墨奇解毒之人,现在只希望喜儿的爷爷还未死去,否则一切就都晚了,他抓住胡古的肩膀说道:“那还等什么有机会,我们应该立即就去大鲜卑山……”
    胡古看他的样子像个顽童,不禁笑道:“可解药不易配制,总需要等一些时日。再说江浪的身子不宜奔波,你是要去我大鲜卑山解毒,还是要我治好你的两个朋友啊?”
    陈瑕面有难色,“这世上偏偏没有分身术,不然的话,一起把这些事都办了那有多好。我又要等小倩……算了,反正我师伯已经去慕容广那里报讯,如果慕容广肯帮忙,又肯交出天山雪莲的话,或许可以拖延一段时间。那好吧,还是先治好阿曼,至于江浪就暂时在这里养伤。”
    有了和胡古的一番对话,陈瑕已经确定可以把阿曼和江浪放心留在先锋营寨。他兴高采烈地来找朱广福,表示可以去见头领了。
    朱广福叫人给陈瑕换了套衣服,披红挂彩,还特地用绸缎做了大红花给他戴在头上,打扮得好像新郎官一样。陈瑕不解其意,问道:“我衣服脏了,换掉也理所当然,给我弄成这样是要干什么?”
    朱广福笑道:“你是除掉白狮的大英雄,自然是要敲锣打鼓,夹道欢迎啊,也叫他们鲜卑人看看咱们汉人的威风。你别管了,一切听我的就是。”
    朱广福张罗着,不但把陈瑕打扮一番,还把那两头白狮也给披红挂彩。狮子躺在木板上,就少了许多威严,他特地叫人拿了几条木棍作为支架,将那两头狮子支起,摆成了仰天大叫的模样,全身上下的鬃毛也给新洗刷了一遍,那狮子眼睛瞎了,他又找了两颗黑色的石头嵌入眼眶,用笔画出眼睛来。远远看去那两头狮子就跟活的一样,威风凛凛,依旧叫人胆颤。
    鲜卑人也没见过狮子,一群人围着两头巨兽,议论纷纷,指手画脚,好一个兽中之王,生前杀人无数,死后被人参观,也算是死得其所啦。
    朱广福又叫人给陈瑕牵来一匹高头大马,那马脑袋上也系上大红花,所有的马匹又带上眼罩,防止他们看到狮子受惊。朱广福带着百十个随从,抬着狮子,簇拥着陈瑕,一路吹吹打打,便奔着主营而来。
    陈瑕也从没受过如此礼待,骑在马上还对人挥手致意。
    阿曼支撑着病体,到了帐外,见陈瑕如此风光,心中觉得又好笑又是钦佩。似乎病也好了大半。心想:陈大哥英雄盖世,纵然不能称王,也受人爱戴。那阿布提虽为王子,却没有陈瑕一般的气概。
    看着队伍越来越远,阿曼竟然觉得思念,虽然只是分离这一会儿,她居然放心不下,这样的感觉可从未有过,她从前担心的是阿布提和精绝,现在却只把一颗心放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身上。嘴上虽然不肯承认,可是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队伍往东行进许久,远远地就看到前方一处若大的营寨,光帐篷就不下三千余顶,营寨的前面水草肥美,许多牛羊好像朵朵白云,遍地都是。辽东鲜卑依山傍海,比辽西鲜卑富足许多,尽管游牧到了此处也依旧牧牛放羊。可那些牛羊一见到队伍,就全都躲开。也不知道是害怕狮子,还是害怕生人。
    朱广福笑着对陈瑕说道:“兽中之王死后余威尚在,生前定然凶猛至极。头领一见它们肯定会给你最好的赏赐,到时候,你可不要忘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