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闻听此言,咦了一声,“好像有点道理。”
江浪笑道:“所以说,你哥哥正邪难辨,未必在将来一定会与你反目,如果他是你师父派去的,那就说明你师父也未必忠于匈奴,你不是说,你是那个拯救苍生,阻止天地浩劫之人吗?如果他们都在对抗巫仙,那你和陈瑜以及呼衍洁便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大巫仙。如果剑神步游尘所说的大劫是真的,那与天地浩劫相比,匈奴与大汉的西域之争,根本就不值一提。”
陈瑕频频点头,越想越对。他不知道江浪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陈瑕是个乐天派,他总愿意往好的方面去想。
“而且我再告诉你,除了荒村那里陈瑜杀人,乃是阿曼亲眼得见,而其他地方,则未必是你兄长所为,此事还需要他来亲自验证,或许他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个罪大恶极之人,否则又何必在渔阳城下救你?”
“对!”陈瑕点头道:“所以说我哥哥是好人,我师父也是好人。”
江浪摇头道:“是不是好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事情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横生枝节,所以我劝你,顺其自然,不要自寻烦恼。”
“嗯!”陈瑕冲着江浪嘿嘿一笑,“乖徒儿所言极是,比你师祖呼衍洁说话入耳!”
“去你娘的!”江浪怒道:“老子见你今日颓废,好言劝你,你他娘的心情好一点了,就拿老子寻开心!早知如此,不要理你的好。”
陈瑕哈哈大笑,“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这里就我们俩,我不拿你寻开心,拿谁寻开心?”忽然他一拍脑门,想起一事,“哎呀,我哥哥抓走阿曼,我怎么忘了问师父,我哥哥把阿曼带去了哪里?”
江浪摆手说道:“那你不用问了,你师父不可能知晓。”
“我师父不知道,难道你知道?”陈瑕不屑一顾。
江浪见他不信,便冷哼了一声,“哼,我也不知道,那骚浪蹄子死不死跟我也没关系,你身边的女人都死了最好,这样我好少几个小师娘。”
江浪说完转身回了帐篷,陈瑕心情好了一些,不管江浪所说的是真是假,但多少还是叫陈瑕心里好受了一些。他跟着回去帐篷,倒头便睡,白天劳累了一天,如今心结多少解开了一点,便睡得踏实许多。
他是睡得不错,可江浪却再也睡不着了,陈瑕把他抱在怀里,一条腿压在他身上,就在他耳边把呼噜打得山响,梦里还叫着:“小倩……小倩……”
江浪心里气得直骂娘。“这臭小子,把我当慕容倩了,还不如叫他想不开!我也是自作自受,没来由得劝他做什么?”
次日天明,陈瑕醒来,只觉得精神抖擞,江浪两个眼圈都熬黑了,陈瑕见状便笑道:“你这是没睡好啊,累了一天不睡觉,是不是作死?”
江浪瞪了他一眼,“他娘的,我不是自己作死,我就是死了,也是被你弄死的。一晚上叫着小倩,小倩,模样下流至极!还他娘的说老子!”
陈瑕嘿嘿一笑,“我说抱着一点也不暖和,原来是你这个糟老头。”
江浪已经懒得骂他了,转过身去,继续睡觉。
陈瑕则提着两个大铁锤出去,到河边洗了把脸,见水中有许多鱼,正好拿来充饥,他把铁锤放在河边,挽起裤腿,跳进河里去摸,你看陈瑕做别的不行,但自幼就和父亲一起在大漠游走,打猎、摸鱼可是一把难得的好手。不到片刻,就抓了十几条,随便往岸上一扔,只等着江浪起来,把鱼烤了吃。
就在这时,前方一片烟尘,马蹄声急,陈瑕心中一动,那个方向是南面,难道是叶长风昨晚回来,于是廉范派人前来结盟?但是结盟的话,也不用跑得这么急,看那烟尘,人数众多,廉范不至于带这么多人马前来呀?
正想着,烟尘已经越来越近,过不多时,已经看清眉眼,却原来是尸突炎率众而至。
陈瑕这个地方距离董土楠部落还有段距离,不过那么大的尘土,部落里早就发现,身后号角连天,陈瑕更是心头一凛:莫非辽东、辽西要开战?
想了那么多,陈瑕一样也没想对,尸突炎到此就是为他而来,可陈瑕偏偏就想不到。
尸突炎赶着铜马车冲锋在前,也远远地就看到陈瑕在河边摸鱼,又看他身后正是女儿的两把大铁锤,便怒道:“陈瑕!你这个混账,还以为你是至诚君子,没想到是个无耻之徒,骗我们往东,你却往西,你快说,把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
陈瑕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尸突炎是来找女儿的,江浪的计策果然奏效,拖了他一天之久,不过尸突炎也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又追过来,“我已经叫她回去了呀。难道她没回部落?”
“岂有此理,”尸突炎大怒道:“你在蒙谁啊!我女儿的双锤还在那里,她人呢,今日见不到我女儿,你就把命给我留下。”
陈瑕也不会扯谎,见尸突炎怒火中烧,便道:“可她的的确确是走了呀。你现在向我要人,我拿什么给你?双锤也不是我抢她的,而是她送给我的。”
尸突炎手下一员小将说道:“还敢巧言狡辩。头领,何必跟他客气,现在小姐也不在他身边,全军突击,一鼓而下,他纵然武艺高强,咱们千军万马也把他踏成齑粉!”
陈瑕见这小将二十多岁年纪,盔甲之外穿着一身重孝,再一看面目除了没有那络腮胡子,与朱广福倒有七分相似,不禁心中一动,“敢问这位兄台,朱广福是你什么人?”
“呸!”那小将满面通红,淬了陈瑕一口,“先父的名讳也配从你的狗嘴里吐出,头领他不但杀了我父,还盗走我家家传之宝,恳请头领叫我出战,替父报仇。”
“不可莽撞!”尸突炎知道陈瑕了得,那小将怎么可能是陈瑕的对手,但是那小将报仇心切,明知不敌也要上前。“我们朱家可不是怕死之人!”说罢,也不管尸突炎是否同意,拍马向前,踏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