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见到那熊头,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喜儿……”
“我没事……”墨喜儿故作平静地说道。这件事墨喜儿又如何能怪陈瑕呢?她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揭穿陈瑕便是那个凶手。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把此事替陈瑕隐瞒。
祖惧追问道:“那个怪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墨喜儿不动声色,也不敢去看祖惧的眼睛,只能低下头,闪烁其词,“当晚夜黑风高,又有大雾笼罩,百尺之外不见人影……我也没看清那个怪人是什么模样。”
梅丽丝阅历丰富,见墨喜儿多少有些吞吞吐吐,自然已经猜到七八分,一个怪人,武艺高强,轻功堪称绝顶,那非陈瑕莫属。
她微微一笑,“这也难怪,那雪崩那么大,我在山顶都听得一清二楚,想必那怪人也早就死了。”
祖惧咬着钢牙说道:“但愿如此。若是叫我知道那个怪人尚在人间,我就算不要这条命也得为二哥、七弟报仇。”
段爱也说道:“还要把他弄进地下宫殿,碎尸万段!”
墨喜儿听到,心惊胆战,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梅丽丝则一旁面带冷笑:“大言不惭,那怪人使的是万毒教的神功,能一拳击碎冰川,造成雪崩,那是有多大的力气,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抓他?”
陈瑕忙道:“他使的不是万毒教的武功。”
梅丽丝骂道,“傻小子,姑姑说话,要你插嘴了吗?”
段爱脑子反应快,立即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使的不是万毒教的武功?是不是你当时在场,我问你,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陈瑕哪里回答的了,他人再笨,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如果说是自己制造的雪崩,那这里的人怎么会把他轻饶,“我就只看到蝙蝠飞来飞去,至于谁死谁亡……当时情况紧急,是真的什么也看不清。”
陈瑕也并非说谎,当时的确难分敌友,雪崩又来的如此突然,那些人都涂着古怪的油彩,陈瑕就更不知道究竟谁死谁活。
墨喜儿赶紧解释道:“段爱,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陈瑕救我回来的,你们不说声谢谢,反而咄咄逼人,难不成你觉得是他一拳击碎冰川的吗?”
祖惧瞪了陈瑕一眼,冷哼道:“料想他也没这个本事。”
那祖惧言辞之中并无多少善意,梅丽丝眯着眼睛,心底暗自沉吟:看来这个农夫,因为对墨喜儿有意思,视瑕儿为眼中钉,所以处处针对瑕儿,甚至不肯承认陈瑕的武功高。
陈瑕却一点也不生气,笑道:“没错,在下本领低微,能救了墨喜儿和姑姑,已经天大的幸运了。不过当时也要多亏了喜儿,否则的话,那外面的八阵图,我和姑姑无论如何也走不出来。”
“那是自然,大师姐尽得师父真传。与其说是你救了她,倒不如说是大师姐救了你。”段爱自然是帮着他的师兄,因此对陈瑕也毫不客气,看了看墨喜儿又说道:“喜儿,当天晚上究竟是怎么一种情况,你不妨和我们讲个明白。”
墨喜儿沉吟了一下,心中暗想,我绝不能说陈瑕那三十几人当中,但是这个谎话要怎么编排才能圆满?
这时梅丽丝说道:“当时的情况,现在想来还是惊心动魄。那场雪崩真的是亘古未有,我和瑕儿在悬崖之巅,只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在峭壁之间辗转跳跃,如履平地,他的肋下夹着一个妙龄少女——那便是你们的大师姐墨喜儿了,当时我想墨喜儿的心里一定只想着一个人,那就是陈瑕……”她故意这么说便是要看看那祖惧的反应。
“何以见得?简直一派胡言,凭什么大师姐那时候想着陈瑕,你又怎么可能知道?”祖惧瞪着大眼问,那反应果然与梅丽丝所想不差,这个庄稼汉定然对墨喜儿有意。
梅丽丝笑道:“还什么何以见得,当时墨喜儿就大喊:‘陈瑕救我,陈瑕你这冤家在哪?’你想她当时那么危险,谁的名字都不叫,却偏偏叫陈瑕,那不是心里只想着他?”
“怎么可能,简直……简直……一派胡言!”祖惧头脑简单,想不出别的词来。他也不知道梅丽丝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替陈瑕摆脱杀人害命的嫌疑,可祖惧一听墨喜儿叫陈瑕的名字,脑子早就乱了,虽然口口声声反驳,可心里却对梅丽丝的话深信不疑。
梅丽丝心中好笑:他不但喜欢墨喜儿,还是个醋坛子。
“你说老太婆一派胡言,难道我还能当着你们大师姐墨喜儿的面说谎?”梅丽丝看了墨喜儿一眼,笑着问道:“喜儿,你说姑姑说的是不是实情?”
墨喜儿看了一眼陈瑕,心想:虽然我当时没有那么想过,不过梅丽丝是为了替陈瑕遮掩,那我们三人的口径就必须一致,也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因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祖惧已经气得眼中冒火,“喜儿,你怎么……怎么可以……”
墨喜儿耸了耸肩,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梅丽丝面有得意之色,接着说道:“当时我们刚刚走出地脉的入口,听到有人呼叫陈瑕的名字,陈瑕觉得很奇怪:我明明只喜欢那个阿曼,又是谁对我念念不忘?”
墨喜儿闻听立即满脸通红,知道梅丽丝故意气她,便质问道:“胡说……陈瑕心里怎么想的,你又知道?居然还说出来,真是可恶!”
梅丽丝也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转而笑道:“陈瑕这傻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心里想着,嘴上也就说出来。那姑姑当然就要劝他:不管对方是谁,人家呼救,你总要帮帮忙。
陈瑕就说:阿曼贵为精绝公主,如果是她,我自然就出手相救了,可偏偏大鲜卑山里有个刁蛮任性的墨喜儿,她不知羞耻地向我逼婚,我要救了她,就要碰她的身子,到时候,她又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要以身相许,麻烦的很。”
祖惧怒道:“你这老妖婆不要信口雌黄,救人一命,管什么男女之嫌,我只想知道那个蒙面的黑衣人长得什么模样,姓甚名谁,你东拉西扯,说什么鬼话?”
梅丽丝冷哼道:“你也知道百尺之外,目不视物,墨喜儿那么近都看不清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你叫一个眼花耳聋的老太婆到如何看得清?我跟你们说这些,是希望可以从中找些许线索,既然不想听,那就算了,你们的二哥、七弟,就白白死掉,跟我老太婆有什么关系?”
梅丽丝抢白几句,当即闭口不语,一脸傲气。
段爱忙赔笑道:“四师兄是个粗人,只要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我们都不想错过,还请姑姑你把过程讲清楚。”
梅丽丝冷笑道:“像你们这种凡夫俗子,就只想着男欢女爱,哪里会真的关心兄弟的死活?我说了真话,可又有人不想听真话,那就不必多说。”
祖惧满脸通红,这才知道梅丽丝伶牙俐齿,不好得罪,只好躬身赔罪道:“是我错了,还请姑姑你把事情说清楚!叫我和手下的兄弟也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