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听到背后风声,蓦然一声大吼,身形纵起,躲过短剑,半空中回身一记“伏虎罗汉”,变拳为虎爪,向着白面小生的面门抓了下去。
那白面小生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便是属于那种事先算好敌人下一招的“聪明人”,陈瑕前面迎击两人,自己从背后一剑刺过去,他无处可避,就只能跳起,而人在空中之时,注定辗转不便,这个时候再发袖箭,必定一击得手。
眼看着陈瑕扑下,他把袖子一扬,一按机关,那把袖箭嗖地一声朝着陈瑕的哽嗓咽喉扎了下来,箭头上绿光一闪,陈瑕便知道是一支毒箭,眼看着他无处可躲,猛地把口一张,竟把那支袖箭给咬住,毒箭的头插进口中,又腥又涩。
人还不等落地,髯须汉子挥掌击他的后心。
陈瑕知道敌人偷袭,忙把雪莲神功运于后背,与此同时,陈瑕把那招“伏虎罗汉”依旧使满,那白面小生向后扬身,让过头顶,胸口却中爪,陈瑕五指向内一扣,把他胸前的衣襟抓的粉碎,非但如此,还带下一大块肉来,那白面小生闷哼一声,摔了跟头,一时爬不起来。这还是陈瑕要提防背后偷袭的那一掌,否则这一拳打实了,那白面小生恐怕要飞出法坛去。
髯须汉子的一掌同时击中陈瑕的后背,可是没想到陈瑕出手时是“自在罗汉拳”,可护体的真气却用了“雪莲神功”,那雪莲神功其性阴寒,刚好就克制了“溃痈功”的热毒,只听“嘭”的一声,髯须汉子这一掌就如同打到一块坚冰,陈瑕身子不过微微晃了晃,可髯须汉子却已经噔噔噔地连退了十几步远。
陈瑕猛地转过神来,把头一甩,口中的那支毒箭反向髯须汉子飞去,那髯须汉子脚步踉跄,正自向后退去,这支毒箭如何闪躲得了,噗哧一声直入肩头,尽根而没。
陈瑕这才说道:“既然知道我会自在罗汉拳,就该知道通天道主持是百毒不侵之体。你们这种伎俩也想暗算于我?就算用袖箭也无可厚非,偏偏箭上带毒,就叫人觉得心里生气,且叫你也尝尝毒箭的滋味!”
慕容倩便是中了毒箭,所以陈瑕才被墨奇要挟,因此陈瑕现在对暗器喂毒之人,万分鄙夷。陈瑕是不在乎毒箭,但是那髯须汉子可是吓得脸色铁青,这支毒箭可不比尉迟新若射慕容倩的那支。慕容倩所中的无非是寻常的毒箭,但是通天教的人用毒,多半都是见血封喉,立即生效的烈性剧毒,髯须汉子只觉得魂飞天外,连忙叫道:“白狼,快,快给我解药!”
原来那白面小生便是叫做白狼的,此时给陈瑕一爪打中胸口,哪里还站得起来。
陈瑕一拳逼退赤那,悠然转身,几步就到了白狼面前,揪住他的头发,喝道:“解药交出来!你的朋友要死了!”
那白狼伸手入怀,摸索了半天,突然把短剑向陈瑕小腹刺去。陈瑕下意识地内力一吐,便将他天灵盖击碎。那白狼临死之前,还紧紧地抱住陈瑕的大腿,不肯放开。
那髯须汉子见状,心知自己性命不保,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眨眼间就已经吐血而亡。到死了,陈瑕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人?
陈瑕心中慨叹,我好心要救他,可这个白面小生却偏偏不信我。甚至返回头要杀我,结果两个人全都这样死了。
赤那见两个手下全都被陈瑕杀了,也不禁骇然,三个人打陈瑕一个尚且不敌,自己又该如何抵挡?他快步后退几步,口中念念有词,就在这时,那本来已死的髯须汉子和白狼竟突然全都睁开眼睛,如之前的死尸一般盯着陈瑕。
陈瑕心道:不好,我把他们杀了,却等于是把他们也变成了杀也杀不死的怪物。
此时陈瑕手无寸铁,要砍断他们的脚也不行了。那髯须汉子距离尚远,构不成威胁,可这白狼死死抱着陈瑕,实在太近,不等陈瑕把他打走,张口便朝着陈瑕的大腿咬去。
陈瑕哪能让他得逞,一端他的下巴,将他的脸给掰到后面去了。“你活着我都不怕,何况死了?”说罢飞起一脚,将他踹出法坛。
那法坛四周有的是火盆,他这一下去,还撞翻了其中一个火盆,火盆落地之后,里面的绿色火焰自也熄灭。
陈瑕心中一动,“要破法坛,就要打翻所有的火盆。叫这些毒雾无法扩散。”
想到这里,他一个箭步冲到髯须汉子的面前,说道:“反正你也死了,就借你的尸身一用!”说着话,他就把那汉子当成了兵器,抓住他的双脚拖着来到法坛边缘,见到火盆就把那汉子的脑袋往上撞。片刻之间,就打散一大片火盆。
可怜这汉子,死都死了,却被陈瑕给耍得团团乱转,脑袋上的头发都被火给烧光。头也被砸扁,却还张口呜呜怪叫。叫人看到就觉得可叹可怖。
赤那只是跺着脚,喊着咒语,哪敢上前,眼睁睁看着法坛被毁,只急得把那咒语越念越响。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什么咒语,什么毒术,都不起作用,绝望之中,忽然跪倒在地,放声哀恸。
不到盏茶工夫,法坛上的火盆已经全都被撞翻,地上的毒雾毒烟也随着火焰的熄灭越来越小。陈瑕这才把那髯须汉子扔了下去,此时那髯须汉子的双腿已经被陈瑕拧断了,虽然没有刀、没有剑,也叫他再站不起来。
陈瑕这才回过头来一指赤那:“你还有什么花招,跪在那是向我求饶吗?”
可赤那却跪在那里以头触地,动也不动。
陈瑕觉得奇怪,守住门户,缓缓走近,用脚一拨,赤那便向旁躺倒。
陈瑕定睛一看,只见他口吐白沫,双眼上翻,竟然已经气绝多时。原来他见大势已去,陈瑕又实在勇猛,再看那大汉被陈瑕玩弄的惨状,觉得心胆俱裂,竟然被陈瑕活活吓死。这倒是大出陈瑕的意料之外。
“就这么死了?”陈瑕自己还在纳闷,就在这时,赤那居然缓缓爬了起来,再度复活,只是再站起来,已然生息全无。
陈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还是成为了自己不想成为的怪物啊!他临死前只这一个心愿终于也没有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