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墨喜儿申斥道:“陈少侠要留就留,要走就走,你们何须多言!”
段爱怒道:“我偏要说!喜儿,你现在虽然是掌门,可我们几个也有辅佐之责。你日日夜夜偷偷流泪,我们又岂能不知?你每天在城头用乾坤镜看着这个臭小子,我们全都看在眼里,痛在心中。长此以往,怎么得了?”
“我是……我是看看下面的情形……哪里是在看他?”
吴欲这是也说道:“是不是的,你心里有数。不要在骗自己了,你担心他,挂念他,根本对他余情未了。你与他本来就有婚约在先,师父临终前也曾说过,你和陈瑕在一起才能称为‘雪怪’,如今陈瑕不肯留下,那我们墨门永无翻身之日。除非这个臭小子今天答应娶你为妻,否则,他休想离开这里!”
话音未了,众弟子把陈瑕困在当中。
“不行啊!”陈瑕摆手道:“我真的……真的有要紧事,反正你们都活下来了,就算重建家园,我有一千多个奴隶在下面,你可以把他们全都收入你们大鲜卑山啊,叫他们也和你们一样做一群隐者,从此与世无争,共建家园。在天山的时候,我干爹就是这么做的……”
“简直一派胡言!难道婚约可以随便违背的吗?”吴欲忿忿喊道:“除非你自废武功!”
“够了!”墨喜儿起身喝道:“究竟我是掌门,还是你们是掌门?我的事,爷爷已经和我交代得很清楚,诸位师弟,无需多言。喜儿已经答应爷爷,等到一切平定之后,终身不离开大鲜卑山,一辈子也不嫁人……你们谁再逼我,那就叫他来做这个掌门!”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闭口不语。墨喜儿故作刚强,看着陈瑕说道:“陈少侠……你不用说了,既然我叫你一声陈少侠,就是不把你当自己人了,你愿意走便走,愿意留便留,喜儿不敢强求。其实叫你来此,还有一事……你愿意帮忙的话就帮,如果不愿意……那你我从此就再也不要见面了。”
陈瑕忙说道:“只要不和你成亲,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还是想时不时地能看到你……不然我会想你……”
陈瑕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墨喜儿却心如刀绞:他舍不得我,却又不愿意娶我……,他最爱的人,始终是小倩……他下山去,肯定也是要去找小倩的,她才是陈瑕最重要的人,所以陈瑕宁可辜负这么多人的一番好意。
墨喜儿怕自己一出口,便要激动得落泪,把心情平复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就算想娶我,也没有机会了。”墨喜儿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说好了不去想的,怎么又偏偏提起,她停顿了一下,忙把话锋一转,冷冷说道:“这场大水恐怕要一个月左右,才会彻底退去。这期间我们墨门的弟子大概全都要困在大鲜卑山,但是巫仙出世,看来形势已然刻不容缓,要想挽救这场浩劫,必须要找到落日神剑。所以我想把墨门的生死交在你的手里……”
陈瑕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们把生死交在我的手里?我……我怕我做不了这个掌门啊!”
墨喜儿轻叹一声,摇头苦笑,忽然大声喊道:“陈瑕!你这个冤家,怎么还是那么笨!气死人了!”
没想到陈瑕却笑道:“哎呀,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熟悉的墨喜儿,你刚才那么跟我冷冰冰的说话,我都被你吓傻了。”
墨喜儿拿陈瑕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打你,骂你,你才跟个正常人似的,真是贱人!剑神的弟子,就是贱人!谁要你做掌门,我是要你帮我们去寻找落日神剑,把它带回来,我们一起对抗巫仙!你有我爷爷十年功力,又只有你才能修炼雪莲神功,我这些日子思前想后,我们墨门的弟子没有谁可以单独对抗通天教,唯有你才有这个本事。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去!”陈瑕答应得非常痛快,“如果要我这辈子不见你,那我说什么也要去这一趟。更何况是要对抗巫仙和通天教,我陈瑕义不容辞啊!”
“去就行了,送客!”墨喜儿大声道。
段爱在一旁忙说道:“慢着,慢着……喜儿,你叫陈瑕去找落日神剑,那也应该把落日神剑的下落告知啊,就这么送客,那你叫他到哪里去找啊?”
墨喜儿俏脸一红,嗔道:“我被这个贱人气糊涂了。落日神剑就在……”
“慢着慢着!”段爱又把墨喜儿打断。
“又怎么了?”喜儿皱眉问道。
段爱微微一笑,“这么大的秘密,怎么能当众说出,万一再有内奸,不是走漏了消息?所以这件事,你们两个人应该单独密谈。众弟子听令,还不快撤下!”
段爱之前曾误会陈瑕,因妒生恨,可经过了这场巨变,段爱知道自己做错了,不管他使什么手段,也不可能把陈瑕从喜儿的心中抹去,可他毕竟爱着喜儿,不忍看她日渐憔悴。今天墨喜儿虽然故作镇定,可谁都看得出来,陈瑕到此,叫她心情好了很多,很明显,她仍然放不下陈瑕。
落日神剑的事,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段爱只是想着要挽回陈瑕和喜儿之间的感情,所以故意说这是个秘密,目的是要他们二人单独谈谈,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否则喜儿当着这么多人面,放不下掌门的架子,她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又说什么‘陈少侠’,看起来很平静,实则早已乱了方寸。
除了梅展之外,就属于墨喜儿的年纪最小,谁都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因此段爱一下令,也没人再理墨喜儿,全都一股脑地出去了。片刻之间,大殿内就只剩下陈瑕和墨喜儿两个人。
四目相对,墨喜儿欲言又止,心里在想:为什么总是我这么主动。你就不能先说点什么,哄一哄我?
可陈瑕不解风情,见墨喜儿只是看着他,又不说出落日神剑的下落,觉得奇怪,挠了挠头问道:“那把剑到底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