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皱了下眉头,“没什么人……”
“这话怎么说?不是说有万毒教有,十六大掌旗使吗?”陈瑜问道。
陈瑕叹了一口气,“听说都死了!”
“那下面的教众,总该有一些吧?”
陈瑕还是叹了一口气,“一个也没见过。连蛊祖都不知所踪!姑姑叫我把万毒教发扬光大,我看她太看得起我了。”
陈瑜眼珠转了转,笑道:“可巧,我无门无派,虽然在白马寺,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师父都教过我武功,可是我并非佛门弟子,所以我们只有师徒之名,并无门派约束。既然你们万毒教人丁单薄,不如我信奉你们万毒教,从此做你的第一个教徒,你可愿意?”
“啊?”陈瑕一愣,“你做万毒教的教徒?没找到蛊祖,连我都不算是真正的教主啊,哪来的什么万毒教?你别逗我了。”
陈瑜笑道:“万事开头难,你不走出第一步,怎么把万毒教发扬光大,那不是辜负了当初那么多人对你的期望和栽培?如今我请求入教,你理应遵照前辈的遗愿,收了我,这样的话,我也算是万毒教的人,自然就可以看那部医书。”
见陈瑕还有所犹豫,陈瑜又道:“我知道你有一双毒掌,不但百毒不侵,而且善于用毒,可惜,你只是略通医术,终究万毒教还是少了半壁江山,只要我学会了《悬壶全录》,你我兄弟一模一样,除了小指为标记,其他人谁能分辨,我们可以同为教主,一毒一医,你征战,我救人,就在西域扬名立万,那万毒教不是很快就可以兴盛起来?”
摩勒哪有什么心情睡觉,听陈瑜这么说,分明还是要诓骗《悬壶全录》,他知道陈瑕这个教主耳根子软,怕他被陈瑜说动,赶紧又起身说道:“那到底你是教主,还是弟弟是教主,一个万毒教,怎么可以有两个教主呢?你们长得一模一样,到时候连我也分辨不得,如果你加害了陈瑕,将来坐上万毒教教主之位,我们这些做弟子的,找谁评理去?”
陈瑕一摆手,“不要这么说嘛,之前哥哥怀疑师父去告密,可现在看来,哥哥的确是怀疑错了,现在你又怀疑哥哥。既然我们决定联手,又怎么能互相猜忌?就算哥哥要坐这个教主,我把万毒指环给他就是,有什么稀罕!”
陈瑕说着话,就要把万毒指环摘下,摩勒吓了一跳,一下扑了上来,按住陈瑕的手说道:“教主万万不可,你已经答应了师姑,怎么好把教主之位让给他人,我刚才说了那番话,令兄的心胸未必如你这般宽阔,他将来要找我的麻烦,那我也无可奈何,你这么做是想害死我不成?如果你把万毒指环交出去,我……我情愿现在死在你的面前!”
摩勒倒是忠心耿耿,陈瑕哪有什么主意,“你……你别死啊,我不交就是了,但是哥哥的话也有道理,一来阿曼的眼疾要治,二来,你我全都看不懂这部医书。他现在又要入教,你叫我如何是好?我又总不能收我哥哥做个门下弟子吧?那不是乱了辈分。”
摩勒想了想,看来教主是有心要陈瑜看医书了,既然如此,那我又有什么理由反对,他才是教主,我方才代他传话,等于是以下犯上,只是陈瑕不懂教规,所以才没追究,否则换做是蛊祖的话,此时恐怕已经中了三尸毒了。
想到这里,摩勒终于点头,“那好吧,既然令兄大公子想要加入万毒教,那就请教主收了他吧。也不必封为弟子,从前万毒教有有风雨、雷电、水火、刀剑四大神堂,堂主中有的人是教主的弟子,也有人是教主的师弟。你们既然同为呼衍洁的弟子,理应平辈,那就不妨封他一个堂主。”
陈瑕大喜,立即询问陈瑜的意见。
别说是一个堂主,就算是一个普通弟子又能如何?陈瑜也不在乎什么虚名,更何况他加入万毒教完全是为了看那部《悬壶全录》,根本也不是诚心入教,想也没想,便说道:“就都听教主的安排了。”
陈瑕笑道:“这么说来,我们就都是一个门派的人了,那就无所谓外人不外人……摩勒,把《悬壶全录》给我哥哥看吧,你想学两手,也随便,随便。”
摩勒摇了摇头,“教主,你……太没有个教主该有的样子了,想坐稳这个位子,待人哪有这样随和的?”
陈瑕不以为然,“我就说我不做,你们非要我做,坐得稳怎样,坐不稳又怎样,总共才我们三个人。我现在巴不得把教主之位给你呢!”
摩勒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就算要传位给我,也要等我教恢复往日荣光之时,那样我做教主还有些脸面,否则这个罪还得你来受!哈哈哈!”
得到陈瑕的许可,摩勒也不好藏私,就把《悬壶全录》交给陈瑕,陈瑕又转交给陈瑜,摩勒这才凑过来与他二人一同在灯下下观看,摩勒是什么也看不懂,陈瑜便念给他听,又故意念得很快,摩勒本想用心记忆,可陈瑜的语速极快,刚念完一个药方,也不等摩勒细细品味,就念了下一个,很多药方摩勒也曾学过,只是这《悬壶全录》上的药记载得更全,加上陈瑜的声音极低,听了不过半个时辰,就觉得索然无味。不知不觉倦意袭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陈瑕那边也已竟睡熟了。
陈瑜扫视一眼屋子,见三个人全都睡下,便迅速把《悬壶全录》逐条看去,一边展开观看,一边卷起,一目百行,奇速无比。书中所记载的药方、医术不下千万,寻常人要学会《悬壶全录》恐怕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即使如此,也未必看得完,就更别说学会了,可陈瑕的一双眼珠,来回扫动,脑子飞快旋转,一夜之间竟把《悬壶全录》通读了一遍,非但如此,里面的医术也全都印在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