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清被陈瑜掐住脖子,口中还在喃喃说道:“我没输,我没输。”看样子虽然受了点小伤,却无性命之忧。群豪一见陈瑜,却全都面如死灰,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连滚带爬地躲到那些汉兵的身后。
齐衡更是对任尚说道:“大人,可不好,这个家伙比他弟弟还要厉害。特别是他有落日神剑,杀人无形。”
陈瑕一个就已经非同小可,陈瑜在上来,众人哪有怕的道理?只是任尚却不知道什么落日神剑,只是觉得陈瑜抓着一个人,居然还能健步如风,的确是厉害得很,再看陈瑜、陈瑕除了穿着打扮不同,几乎长得别无二致。更叫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两人联手,恐怕万夫莫敌,当即不敢怠慢,大叫一声,“弓箭手,准备!”
话音刚落,身后一排弓箭手齐刷刷举弓对准兄弟二人。
陈瑜把已经漱清挡在身前,冷笑道:“难道自己人的性命也不顾了吗?这便是大汉的作风?”
齐衡见任尚发狠,他也跟着狐假虎威,喝道:“大胆逆贼,漱清庄主是盖世的英雄,为国捐躯也是情理之中,大人不必顾及,就射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阮翔等人也说道:“我等绝不受人威逼,你有落日神剑尽管亮出来。”
“好骨气!哈哈哈!”陈瑜纵声大笑,“你们这些鼠辈,忌惮我们兄弟俩,怕我俩日后找你们算账,现在居然连庄主的性命也不顾了,似你们这样不仁不义之辈,活在世上也真是浪费粮食。这位大人,我和弟弟好心来投西域都护府,却受到这等对待,实在叫人心寒。那西域都护府不去也罢。倒要看看,你们的弓箭能否射得死我,只要我不死,你们那几个鼠辈谁也别想活命!”
此言一出,齐衡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再不敢言语。
反而那个最鲁莽的杜威还惦记着漱清的安危,忙劝阻道:“庄主与我们一起前来,怎么能无故惨死在我等的手上,你快把他放了,我不伤你性命也就是了。”
陈瑜冷笑道:“可惜你做不得主,算你还有点良心,日后便取你一只右手,留你性命。”
杜威只觉得毛骨悚然,陈瑜所说的,好像是这些事以后一定会发生一样。
陈瑕怒道:“你们这些人简直不知所谓,不去救人也就算了,如今却想把漱清也置于死地,当真是猪狗不如。说好单打独斗,又暗中偷袭,若不是我神功护体,此时不是已经做了刀下之鬼?我以为大汉礼仪之邦,最讲信义,那知今日所见,与那些通天教、匈奴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陈瑜笑道:“哪里都有至诚君子,哪里也都有这种卑鄙小人,只不过大汉人口众多,这种小人怕是比其他地方更多一些呢!”
任尚喝道:“少废话,我也不想滥杀无辜,漱清与你约定单打独斗,我可没说,我大汉如日中天,以多胜少只能说明大汉军力强盛,我为朝廷将官,和你这些草莽之人讲什么江湖规矩?你把漱清放了,束手就擒,我且留你个全尸,否则兰艾同焚,也无非是多死一人罢了!”
陈瑕厉声道:“我就说你草菅人命,要放箭的话,你尽管试试!”说罢,陈瑕拼着受了内伤,深吸了一口起,对着面前几百兵丁,一声大吼。
耳轮中但听得嗡嗡巨响,震得众人眼冒金星,有那意志不坚的,竟被当场震晕了过去。任尚此时捂着耳朵,想发令放箭,也不可能。
陈瑜功力较深,不受聚魂魔音功的影响,揪住漱清的衣领,往人群中推去,跑到一半,腾空跃起,手中胜邪划了半个圆弧,前排一众兵丁便纷纷倒地。好在陈瑜深知轻重缓急,因此并不取他们性命。
任尚被聚魂魔音功一震,手捂着耳朵不说,同时还要张大可嘴巴,才能叫颅内的气息平衡,否则的话鼓膜洞穿,没准就聋了。陈瑜落地之时,见他嘴巴大张,宝剑直接插进他的嘴里,将他制住,恰在此时,陈瑕也已经收功站定,环顾四周,此时还能站着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大部分人都手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其他的就都直接震得昏了过去。
那任尚张着嘴更是动也不敢乱动。话也说不出来,心里还在琢磨,都说大漠第六鬼陈瑕会用妖法,果然不假。这莫不是使了什么分身术?弄出两个陈瑕来,同样了得,真是万万也没想到。
他可不知道陈瑕有个孪生兄弟,见陈瑜和陈瑕同样厉害,便以为陈瑕使了分身的法术。
就在这时,另一侧的山下有人招手,“壮士住手!休得伤人!”
两兄弟向山下望去,只见一个文官打扮之人,带着一千轻骑,急匆匆往这边赶来,远远地就喊道:“若伤了任将军的性命,我绝不饶你们!”
山的另一侧便是通往楼兰的大道,因此山势平缓,不似断头谷那边一样陡峭。一千骑兵早就弓满弦,刀出鞘,一路狂奔眨眼便至。
那文官跳下马来,指着陈瑜问道:“你这蛮夷是什么人!胆敢在此地放肆!不放了任将军,明天我便带兵踏平你们的蛮夷之地!”
陈瑜一见此人,更加恼怒,宝剑一翻,将任尚的舌尖给削下一片来,任尚满口是血,也不敢大叫。
只听陈瑜道:“郭恂,你再跟我啰嗦,我便把他的腮帮捅两个窟窿!”
陈瑕也认出此人,当初在鄯善时,郭恂、班超和爹爹曾经结为兄弟,虽然郭恂为人刻薄,但陈瑕却把他当作长辈看待,更何况,郭恂和陈睦本来并没有什么太大过节,到后来尽释前嫌,反而时常走动。
外界传言郭恂与陈睦一起为国尽忠,却不曾想陈睦的确是死了,郭恂其实还尚在人间。
一见故人,陈瑕百感交集,大声说道:“郭伯伯,我是瑕儿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本以为故人相见应当是十分亲近,可郭恂哪里认得陈瑕?此时情势剑拔弩张,便更不会上前相认。“什么瑕儿,我不认识你!还不把任将军放了!”
卫福此时稍微缓过一些,赶紧解释道:“郭大人,此乃陈睦之子,陈瑕是也。你当真不认得吗?”
郭恂这才恍然大悟,故作悲痛道:“原来是……是三弟的儿子……这些年我和班大人找得你们好苦啊!”
陈瑕此时慨叹人世无常,想起当年鄯善三十几个大汉勇士,应该全都健在,却唯独爹爹已故,不由得热泪盈眶,道:“多年不见,你和班伯伯二位身子可安好?”
陈瑜却面沉似水,心中暗道:狗屁郭伯伯,居然连我弟弟的名字也不记得,分明是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