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瑕问道:“沙雄海人在何处啊?”
摩尼星道:“不该你问的,还是不要问了,反正要等到明天,今晚还是吃饱喝足,尽情欢乐,嘿嘿,贤弟,算你运气好,邪王和聂无欢在此,我就顺便招待你一下啦。你可不要记仇,在我们的食物里下毒才好!”
“那你可要小心一些!”陈瑕笑道。他不说这话还好,本来陈瑕也想不到,他这一说,等于是给陈瑕提了醒了,我就把你们全都毒死又能如何?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陈瑕又赶紧打消,如此一来,那就不知道要杀多少人啦。为了救沙雄海一人,而杀死这里所有的人,这种行径和巫仙展红绫又有什么分别?
一想到这里,陈瑕不禁心下骇然,原来恶念出现只在一闪之间,自己的本事越来越大,举手投足搞不好就能置人于死地,若没有任何克制,那绝非天下人之福。果然一个人的能力越大,如果心存恶念,那所害之人就只会越多,如此说来,剑神前辈当初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
以陈瑕现在的本事,只需一滴鲜血,就能叫典狱堂所有的人,在一夜之间,全都死于非命,当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量你也不敢!哈哈哈!”摩尼星那恼人的笑声,再度响起,陈瑕却只是微微一笑,再不反驳。
宴席摆上,摩尼星又叫人歌舞助兴,那邪王坐了首席,只因他是代表阿修罗前来行刑,因此地位犹在摩尼星之上。陈瑕依旧在末尾,心里就盘算着,到底应该如何解救沙雄海。以他的资质最多也就能想到混进来这一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这岛上也没什么山珍海味,有的都是湖中的鱼虾。不过冬天的鱼最为肥美,摆了满满几大盘,吃起来味道也还不错。
聂无欢就向摩尼星和邪王介绍那两只长毛象的来历,以及他们乌珠部落从前的一些趣事,偶尔也提到一嘴陈瑕和慕容倩,除了咒骂,他们也没别的可说。
陈瑕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他们的对话也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好像被所有人都排斥在外,没人理会。陈瑕正乐得清静,大吃大喝,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吃了个沟满壕平,就只剩下鱼骨、鱼刺了,其他人那里却没动几口。
忽然觉得少了点了什么,便嚷道:“喂,铁老怪,怎么没有酒啊!”
摩尼星一愣,“你叫谁?”
“当然是叫你!”这时陈瑕才忽然发现,别人都有吃的,唯独那摩尼星的面前空空如也,一个盘子也没有。“我们都吃吃喝喝的,你干嘛不吃,说我在饭菜里下毒,莫非是你下毒,想害死我等!”
这话一出口,聂无欢吓了一条,一条鱼骨没等咽下去,就卡住喉咙,不住大咳。
摩尼星大笑道:“我从不和众人一起用餐,难道你忘了吗?”
陈瑕皱了下眉头,“你怎么有这么多怪癖,都见到我和邪王了,你那个鬼面具怎么还不摘下来?”
邪王道:“蛇王贤弟,咱们魔王一向如此啊,你几时见他摘过面具?就算在教主面前,他也不会摘的!”
陈瑕用力摇头,“那是没见过。嘿嘿,铁老怪,依我看,你一定长得奇丑无比,所以不敢摘掉面具。”
摩尼星怒道:“我们这一派,自学艺开始就要戴着面具,不管吃饭睡觉,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如此说分明是故意找我的麻烦!”
陈瑕笑道:“你是哪一派,我倒要问问!”
摩尼星道:“我师承是大秦帝国神通派!量你也不知道!”
陈瑕微微一怔,“大秦帝国?那不是秦王嬴政所立的秦朝?你这老东西有三百多岁了吗?”
聂无欢笑道:“堂主说笑了,所谓的大秦帝国,我曾略有耳闻,据说在大漠还要往西很远的地方,有一片汪洋大海,过了大海,便是大秦帝国了。曾有客商,从大秦来到西域,因此才得知。只是西域却没有人到过大海的另一边,因此人们常常以为大秦帝国是世界的尽头。那里的风土与西域和大汉又都不同,不过有传言说,大秦国是和大汉同样强盛的国家,具体是不是这样……就无人知晓啦。”
陈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铁老怪你原来也不是通天教的人。”
摩尼星道:“难道你就是?我们四大天王,哪一个原来也不是通天教的,只不过教中给我们不少好处,就在这里安身立命了。”
“那大秦是否和大汉一样强盛呢?”陈瑕又问道。
摩尼星沉吟了一下,“我没去过东土,不知道。不过我们那的人,都很向往东土。只可惜隔着千山万水,也不可能真的比较一番。”
“那大秦国的人是不是都和你一样一般高大?”
摩尼星冷哼一声,“尽问一些废话!我懒得理你!”
“但是你为什么总是挡着脸呢?怪人我也见得多了。就好像……就好像,万毒教我也曾见过一个人,金头发,蓝眼睛,自称来自西方,不知道是不是大秦国的人。”
摩尼星微微一怔,“金头发、蓝眼睛?那……那应该就是了。我们那的人大多是这个模样。”
众人全都啧啧称奇,邪王也问道:“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奇怪的人吗?虽说我也略有耳闻,但是还真没见过。”
摩尼星笑道:“没什么奇怪的,我刚到大月氏的时候,也觉得这些人长得怪异,可时间久了,发现他们也是人,没什么区别。也可能于大成说的对,我长得丑陋,所以任何怪人,我都见怪不怪了。”
陈瑕心中暗想:原来世界有那么大,沙漠以西又有大海,大海之外另有国度,而他国更有与我们不同的人种。我自下天山以来,策马走了许多荒芜之地,从东到西,不下万里,没想到万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如果有机会的话,倒应该去大秦国看一看,是不是他们那里的人都和梅丽丝姑姑一样,金头发,蓝眼睛。
陈瑕端起杯来,喝了一口,可是那杯里装的是水,淡而无味,便又说道:“说了半天口都干了,你不喝酒,怎么也不给我酒喝?快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