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全家注定要死在我的手上!”淳于炎哈哈大笑。
陈瑜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只要我不死,迟早取你狗命!”
淳于炎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踩住陈瑜的脑袋,“你当然不会死,因为你是舍利子转世,就算我杀了你,你也会想办法重生,不过有了机关术,你想活也是极难啊。”
这时那屋后又闪身走出两人,一个是通天教教主阿修罗,另一个则是鲁国机关术的传人公输阡。
陈瑜一见到这两人,方才明白,自己这次真真切切是中了敌人的圈套了,那通天教曾四处追杀于他,自己回到匈奴来,淳于炎作为护法,自然是会通知总坛的,他一个人对付不了我,所以隐忍多日,才定下这条毒计。可恨自己不能早一天识破他们的诡计,本想设法除掉淳于炎,未曾想反遭其害。
阿修罗带着公输阡,走到陈瑜身边,笑道:“摩柯伽叶,你还想借转世之机找我报仇,恐怕你永远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我身边这个人你该认得吧?”
陈瑜无话可说,只是瞪了他们一眼。
阿修罗笑道:“公输先生,此人极难对付,寻常手段杀不死他,就算把他的头割下来,又或者烈火焚烧,十七年之后,他还会回来,有什么办法,可以永绝后患呢?”
那公输阡的机关术与墨门机关术大相径庭。墨门的机关术,以奇门遁甲或者御敌为主,纵有如飞枭、九曲追魂弓等十分厉害的手段,却并不算太过凶残。而公输家的机关术大多是以酷刑、攻城掠地为主,以摧毁、湮灭为能事,只要达到目的便不择手段。这铁笼陷阱便是为陈瑜这样的高手量身打造,一入其中,内力再强,也要被里面的各种机关缠绕、锁紧,多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
公输阡与陈瑜也并无冤仇,只不过在大汉受挫,被西域都护府当作刺客杀了全家,因此恨大汉入骨,这才加入了通天教。他一身本领很快受了重用。
这次捉拿陈瑜,阿修罗和淳于炎都担心,陈瑜轻功太高,剑法超群,真刀真枪地和他打斗,虽然未必落败,要抓他却不容易。
还是公输阡献策,叫陈瑜自投罗网,此时事成,公输阡万分得意,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躬身笑道:“回教主,其实他如今已经是个废人,死与不死有什么分别,既然他一死,就要转世,那就只能不叫他死。”
阿修罗沉着脸道:“这等于是废话,他不死,始终是我心头大患。”
公输阡笑道:“听属下说完,咱们可以叫他只死一半。”
“怎么说?”
“我有开天转轮一副,八卦真炉一鼎,他虽然是长生不死之躯,但可用开天转轮将他拦腰斩断,双腿用八卦真炉炼成舍利子,叫他永远不能复原。留下半个身子带走,这样的话,他的身体,分为两截,不可能随意走动,也不会死。就不可能对教主构成任何威胁啦。”
阿修罗沉吟了半晌,“说的不错,他要活着,就永远地活着,倒要看看,拦腰斩断,他会不会死。”
陈瑜哇哇大叫,拼命挣扎,但那铁笼他越挣扎,收得就越紧,痛楚万状。
优留单于道:“腰斩太过残忍,你们一起开开眼就算了,孤家就不去了。”
阿曼尖叫着,不想去看陈瑜的样子,他与陈瑕太相似,看到他受折磨就好像看到了陈瑕受折磨一样。优留单于却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拽到怀里,“公主,你要和这个人私奔,可算是对得起我,等他被斩成两段,你我再去成亲也不晚!”
阿曼只觉得心都要碎了,除了大哭之外,毫无办法。一些匈奴的兵丁见她如此,都觉得心疼,恨不能代她去死。甚至有人大叫着替阿曼求饶,“单于,你手轻些。”
淳于炎道:“此女懂得媚术,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转过身去,不许看她!”
虽然他已经下令,可不少匈奴兵丁,却不忍转身不看。淳于炎大怒,抽出宝剑来,当着优留单于的面,先杀了几个。
其他人面面相觑,优留单于则道:“谁不听国师所言,我就先挖了公主的双眼!”
这句话果然有用,所有兵丁全都转过头去。
阿曼那幻阴御夫术,对于阿修罗、淳于炎以及优留单于来说,完全不起作用,只因他们都是冷血之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
陈瑜见阿曼可怜,不禁骂道:“优留不暴君,我今生杀不了你,他朝我必报此仇,把你们这些畜生,碎尸万段!”
优留单于哪管他的死活,更不相信陈瑜所说,笑道:“你爹当年就差点杀了我了,我当时好怕啊,你知不知道,我本可以灭你们陈家满门,今天把你腰斩却不叫你死,而叫你永远害怕,正合我意!”
阿修罗笑道:“摩柯伽叶,你忘了吗,受身无间者永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我今天方真正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今生注定长生不死,也就是说,注定要经历此大劫了,而且会永远这样。抬走!”
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把陈瑜连同铁笼一起抬去国师淳于炎的府邸。
陈瑜脑子里一片迷茫,只能听到阿曼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的怨恨如火焰般吞噬着他的心。他伤口在路上就开始慢慢愈合,骨骼和血肉,穿过铁笼正在生长,竟把那铁笼包裹其中,此情此景,叫阿修罗见到都觉得骇然,究竟公输阡说的方法是否管用,实在不得而知,只希望尽快将他的下半身炼成舍利子,这样他的复原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凭空长出两条腿来。
国师府邸的后院是个佛堂,佛堂前面有快空地,那开天转轮就在空地之上,乃是一部圆形骨锯,两侧有铁架,齿轮,一开机关,就飞速旋转。
兵丁把陈瑕和铁笼一起放到架子上。陈瑜把眼一闭,但觉得心中一片凄凉。随着金属的摩擦声越来越近,陈瑜就觉得所有的希望都正在离他远去。火星四射之间,一阵剧痛传来,小腹已被切开,只听当的一声,那骨锯却戛然而止,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