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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8、何冤何仇
    江浪说罢双剑一错,两把剑摩擦着,火星不断向外迸射,夏侯破看在眼里,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之间,两把剑竟然同时着起火来。江浪把黑油涂在剑上,以内力摩擦出火星,那黑油沾火就着,而夏侯破的九子六合功还没有达到淳于炎的境界,相比大巫仙展红绫就更差着十万八千里,因此最怕的就是火。
    那江浪说要斩他双手双脚,实际上是要用火将他四肢点着,他想要活命,只能自己破掉自己的九子六合功,然后自断四肢,否则必定烈火焚身。
    江浪一脸的狞笑,早就大喊一声,提着两把带火的剑,向夏侯破猛扑过来。夏侯破不敢硬接,只得一边打一边频频倒退,“你真是处心积虑!可惜你的火总有烧完的时候!”
    江浪却笑道:“我会碎影无极剑,除了叶长风谁能躲得开?”左手剑横削,右手剑直刺,熊熊火光距离夏侯破的面庞不过寸余,夏侯破向后仰头,堪堪躲过,可那火苗炙热,竟把他的头发点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听一声大喝,只见月下一个黑衣少年,纵身跃上峰顶,手腕一抖一条白绫将夏侯破拉到悬崖边上,跟着将他抱起,倒栽葱插进雪堆里。夏侯破还没等反应过来,那少年出手如电,在他腰间一掐,将他穴道封住。
    此变化实在太快,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定睛一看,来者非别,正是陈瑕。
    戚沧海一见到他,立即放声大哭,“瑕儿,你总算回来了,快救救我们吧!”
    余潇更是连滚带爬向这边喊道:“乖瑕儿,快,快给我你血!我要喝你的血!”
    陈瑕面无表情,探手入怀,拿出那个盛着舍利子之血的葫芦来,却又不把它交出去,对着余潇等人淡淡一笑,将那葫芦扔下山去。
    李云帆大叫道:“瑕儿,你……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不等陈瑕开口,江浪笑道:“臭小子,我早知道你会来捣乱,不过今天你谁也救不了。”他也不知道那葫芦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也不想知道。见陈瑕到此,多半是要阻止他报仇的,自然不会跟他客气,见陈瑕依旧毫无反应地站在那里,江浪反而有些沉不住气,“小子,我告诉你,周天在我的手上,今天你要管我的闲事,周天也别想活。就算你能杀了我,但你找不到他,他也会冻饿而死。你是要救周天,还是要救他们几个坏蛋!”
    戚沧海怒道:“江浪,你的仇人是我们,为何为难一个孩子?”
    江浪笑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我费尽心机,为的就是今天,岂能有半点差错,你们提前两天上山,却不曾想过,周天会被我抓走吗?陈瑕,你还是乖乖退下,你我也算相识一场,我不为难那个孩子。等我报了大仇,自然把他交还于你。”
    陈瑕上前一步,缓缓抽出“非命”剑来,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是陈瑕!周天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他的声音半阴半阳,又略带沙哑,听起来极其刺耳,可是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震得所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
    江浪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是陈瑕?那你就是陈瑜了?陈瑜不是死了吗?”
    众人这才知道,陈瑜已死,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陈瑕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不阻止你报仇,所以你也不要阻止我报仇!”
    “你?”江浪看着他从自己身边缓缓走过,竟看也不不看他一眼,他知道陈瑕非同小可,手提着双剑不敢出招,一时没了主意。
    只见陈瑕一直走到李云帆的面前,“李云帆,我问你,是不是你冒充我,四处滥杀无辜?”
    江浪更加疑惑,他说自己不是陈瑕,却又自称“我”,那到底他是不是陈瑕?听声音又不像,可他又偏偏什么都知道。
    事到如今,李云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也一早就想对陈瑕说明此事,只是在河仓城的时候,还没有考虑清楚,所以大漠五鬼决定从此隐居,再也不出山了,此时这个和陈瑕一模一样的人忽然问起,他也只好如实说道:“不错,都是我干的,是我用易容术冒充你,与别人无关,你要杀的话,现在就动手!”
    陈瑕冷哼一声,“哼,当真是罪无可恕。那么多条人命,你就想一死了之,亏得你还想要舍利子之血。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他一个人,是我们大漠五鬼,都要这么做!”吴真说道。
    “你又何必承认!”李云帆叹了口气。
    吴真微微一笑,“有死而已,我们大漠五鬼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该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你不必强出头。”
    江浪也一直很奇怪,究竟李云帆冒充陈瑕是出于什么目的,因此把宝剑上的火暂时熄了,倒要听他有什么说辞。那山顶上的字,是江浪刻的,就是要陈瑕知道真相,如今陈瑕来了,不管他是否承认,但这么高的武功也只有陈瑕才能施展,因此江浪还是半信半疑,想看看陈瑕究竟怎么处置这件事。
    吴真说道:“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报仇!当年是你爹盗走了舍利子,可惜你爹死的太早,我们就要他的儿子背负所有的罪孽。这么多年,我们处心积虑要把你教成一个天下最坏的坏人,为天地所不容,那些偷盗、杀人的伎俩并不是给你防身的,而是要你被天下唾弃,骂名缠身。只可惜……你这个人太蠢,尽管我们耗尽心血,你还是一个好人,更想不到的是,我们的铁石心肠都被你感化。可我们就是要做恶人,不能辜负大漠五鬼的盛名,所以我们大漠五鬼一起下山,既然你不做什么坏事,那我们只能暗中败坏你的名声,等你走投无路,成了天下第一大恶人的时候,就算报了仇了,叫陈睦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真是好狠毒的计谋,为了你们一己私仇,却叫那么多人陪葬。我是你们抚养长大,你们怎么忍心?”陈瑕咬着牙说道。
    吴真哈哈大笑,“没什么忍心不忍心,别忘了,我们已经是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