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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8、丹穴齐天
    周天太小,陈瑕的话他能领会多少,不得而知。但是陈瑕必须要去找安其生拼命,明知胜算渺茫,却还是要做最后一搏。以后,周天就只能交给西域都护府。看着周天和夏侯破走了,陈瑕就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好在夏侯破已经改邪归正,料想周天跟着他不会学坏……可人心,谁又知道呢?
    辞别了周天和夏侯破,陈瑕便直奔绝地山谷而来。沿途上按照慕容倩的嘱咐,将那金铃索的秘籍全都记下。他如今已经今非昔比,秘籍只看一遍,便已学成,而且过目不忘,不得不说这其中有陈瑜的功劳。若是没有他那根小指,恐怕陈瑕到现在也难以开窍。
    再到绝地山谷,已经与一年多以前大相径庭。瀑布流水越发湍急,似乎所有的河道的水都在向这个山谷聚集,到了峰顶,就只见浊浪滔天,一片汪洋,那瀑布激流,将唯一的入口也都封住,陈瑕在山顶上向下看,根本看不见下面的状况。此时已经入冬,那些河流完全没有冻结的意思,反而奔流不息,陈瑕有心直接跳下去,又恐怕安其生察觉,另外里面究竟是什么状况,陈瑕也不得而知。
    思前想后,唯有从檀石村的水道秘密潜入,方为上策。于是陈瑕又赶奔檀石村。此时檀石村还有不少鲜卑人在,大部分都是些老弱妇孺罢了。见到陈瑕都十分高兴,向他打听投鹿侯等人的消息,他们日夜牵挂,等待投鹿侯凯旋,当真是望眼欲穿,陈瑕以实情相告:投鹿侯和那仅存的鲜卑壮士,都做了奴隶,在一处绝地山谷,建造齐天丹穴阵。
    众人闻听,心情沉痛。陈瑕知道大劫将至,来不及悲痛,就只能劝他们速速离去,那些人故土难离,全都表示不愿走。陈瑕无奈,只好以鲜卑之主的身份,命他们离去,违令者立斩,那些鲜卑人这才乖乖离开。
    处理好一切,陈瑕把渠黄马也放走,顺着那地脉的水路,逆着水流潜去绝地山谷。地脉之内漆黑一片,陈瑕就只能凭着之前的记忆游动,好在那水中依旧有发光的小鱼,抓了两条用以当照明。
    与之前相比那些咬人的怪鱼,已经死了不少,而且这里的水温也比平常高出许多。陈瑕料想:齐天丹穴阵恐怕就要成了,那场浩劫恐怕无可避免。
    游了大半天,总算出了水道,早听见头顶上水声隆隆,震耳欲聋,探出头来远远地就看到五根擎天巨柱,都是巨石堆砌,雄伟壮观,在袅袅婷婷的水雾中若隐若现,中间的一根最高,其余四根,分东南西北建造,比它低两丈,每一根巨柱的顶端都要撑起一个圆形的拱顶,均用魔晶血石打造。四面的大水,喷泄到最高拱顶上,再朝着周围的拱顶冲刷,好似几个巨大的水蘑菇,大水经由拱顶再落向旁边两侧进入山谷中环形水道,流入地下。
    阵法之下的草地,此时也都换成了魔晶血石,透过那些透明魔晶血石,能看到地下层层叠叠的巨柱、齿轮以及管道,隆隆的大水冲刷着那些齿轮,给整个阵法带来源源不绝的动力。
    巨柱上又有不少绳索、木架,许多奴隶这个时候依旧忙碌着,在上面镶嵌着各种无色的石头,正是之前见到的“神炎之冰”。虽然是冬季,可此地气温却是极高,那些奴隶都是光着脊梁,汗流浃背。那巨柱下面有许多面目狰狞的铜人,拿着刀剑,在四周来回游走,催促着那群奴隶干活,时不时还有蒸汽冒出。机关重重,鬼斧神工。
    之前陈瑕和江浪在这里的时候,此地还什么都没有呢。在短短一年多之间,就能造就这么雄伟的法阵来,不得不说通天教和大巫仙他们还是有些手段的。
    陈瑕所处的这个地脉出口,水面依旧是那么高,却又绝不溢出。这其中的奥妙,恐怕就只有墨喜儿才能明白了。
    陈瑕心中暗自庆幸:若是这个出口堵住,搞不好自己都会被淹死。幸亏还留下一线生机。
    他悄悄爬到岸上,找了隐蔽的岩石藏住身形,也不知这齐天丹穴阵如何发动,那安其生人又在何处?
    过了一会儿,有黑衣教徒敲着铜锣,来招呼那些奴隶下来吃饭。一众奴隶下来之后排好了长队,从陈瑕身边路过。陈瑕心中一动,这个时候,正好去打探一下投鹿侯的消息。便把上衣脱掉,和兵刃一起埋在脚下,趁着那些奴隶走过来的当口,一闪身混进其中。大家都是光着上身的,人数又多,那些教徒又哪里能分辨得了?
    有奴隶见陈瑕突然插进队,有的便微微一愣,陈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很多人见过陈瑕,心中又惊又喜,周围四五个人就将他挡在中间,那些教徒就更没有发现。
    跟着队伍一直往前走,便是奴隶的营地,三百多个通天教的教徒,手持利刃站在营地周围,戒备森严。又有人分派米汤,每人一碗,还有就是一些野菜、树皮之类,别说吃饱,就算垫个底也不大可能。
    陈瑕低声问旁边一人,“投鹿侯何在?”陈瑕刚要起身,背后就挨了一鞭子,一个教徒怒道:“吃饭就好好吃,说什么话?”
    陈瑕心中有气,等那守卫转身的时候,摘了个草棍,中指弹去,正中此人笑穴。那人就觉得又麻又痒,忍不住嘻嘻哈哈地乱笑,陈瑕站起身来一把揽住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么好笑啊,哈哈哈!哎呦,大人饶命,你要带我去哪啊?”一边说着,一边拽着那人就朝投鹿侯的方向走去,其他的教徒见状,都觉得奇怪,心道:这个家伙怎么了?好端端地干嘛抓着一个奴隶?
    在别人看来就是这个守卫抓住陈瑕,殊不知,恰恰相反。到了投鹿侯身边,陈瑕一蹲身,将那守卫立在身后,点住穴道,又摆了个耀武扬威的姿势,用他的身体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低声对投鹿侯道:“我来救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