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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守密人终于发出了声音:[受到其他存在的指导,你学习并实践了灵魂分配术。并且在附魔手术刀的加持下,你施法的成功率提高了50%,在此过程中,你的意志降低了4点,现为31。你的理智值同样降低了,但这对你来说似乎并不是大事。]
    [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进食欲望愈加强烈了。]
    林行韬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一下。
    远处,传出男子关切的声音:“我的朋友,你现在看上去很不好。”
    即便走远,他也一直在关注着林行韬的状况。他说:“请在一边休息吧,让我来完成接下来的手术。”
    他招了招手,被小矮人托举着的女孩就飞快地爬了过来,她的身后传出一串关于插队的怒骂声。
    “医生,我的腿受伤了,你有办法治好它吗?”
    “当然。”男子对女孩的态度同样是亲切的,“你不适合其他人那样的手术。而我从某位朋友身上得到了灵感——一种缝合与拼接的手术。在你之前,已经有一位先驱请求我给他安上完好的腿,我想他现在已经到了我去过的地方。”
    “去取你喜欢的腿过来,最好是新鲜的,我会让你变得美丽强大。”
    女孩欢喜地将目光投向了排着队的工人们,她疯狂的视线在一双双腿上逡巡着,最终,她两手抓在地上,朝着其中一个较为强壮的男人扑了过去。
    “站住。”林行韬喊。
    女孩立刻停住,身体打颤。
    她发出不安的声音:“你不是饿了吗,我去给你赚面包,难道不好吗?”
    她转了转眼珠,仿佛从黑人男子那得到了鼓励,说:“啊,我知道了,你等不及了是不是?那……好吧我愿意。我是高兴的,能让你来享用。”
    她满脸羞红地褪去褴褛的衣衫,里头的肉干瘪、发灰,一点也不健康。
    ——看起来就一点也不好吃。林行韬这样想,嘴里的唾液却分泌得更加迅速了。他忍不住看向黑色的男子,他陡然间觉得这个家伙应该要好吃得多。
    “也许吃起来不错呢。”男子拍了拍手,似乎不是很在意林行韬陡然间投来的渴望的眼神,他望向林行韬的目光反而带着点戏谑与兴趣,“来点美妙的音乐为我的朋友伴奏吧。”
    一阵幽咽的、令人厌恶的笛音突然响了起来。
    两个像蟾蜍、像章鱼、像乌贼的不定型生物裹着自己身上的烂泥,或滚或蠕动地前进,在也许是嘴的地方横着管状的乐器,循环往复的乐音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它们的体型似乎被缩小了,原本应该比工厂都要大,它们伸出的一团团不可名状的触手拍击在地面上,却带着强大的力量,简陋的手术台被震得东倒西歪。
    [你遇到了外神的仆役,它们演奏了崩音坏乐,听到这段音乐的人将不时地进行理智检定以抵抗音乐的侵袭。]
    [被这些音乐夺取心智的人据说也会沦为外神的仆役,只能跟着外神的旋律起舞。]
    [它们不满足于现有水准的演奏,它们向你爬了过来,好像想要一个表扬。]
    “在开动之前,你可以稍加表扬一下这些仆役们,也许它们愿意把你的赞扬传达给它们的主人。”黑人男子若有所指。
    外神的仆役,它们的主人——自然是外神。
    外神的仆役能被随意召唤吗?
    林行韬对克苏鲁神话不是很了解,他凝视着黑色的男子,心里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出口。
    他问:“外神?工业之神?”
    男子却指了指快爬到林行韬身上的仆役,轻声说:“它们生气了,因为你不去夸奖它们。”
    作者有话要说:  黑人男子就是喜欢骗人的外神奈亚啦,话说奈亚的人类化身虽然很黑,但有18魅力。
    林行韬对克苏鲁神话一知半解,他还没意识到这个男人♂就是奈亚。
    关于把人切片分成两个人的灵感来自于超重口漫画《杀杀草纸》(好看但真的重口)。
    资料:
    灵魂分配术(apportion ka)
    施法者可以将自己灵魂的本质(ka)注入自己的脏器,再将附魔的脏器从体内取出。只要脏器存活,施法者就能维持自我。切除自己脏器的行为会损失理智值和意志值。这道咒文最初由“黑暗法老”涅弗伦·卡(nephren-ka)的信徒们使用,他们把自己的脏器取出后放在安全的地方,使自己几乎不可能被杀。施法者能感知到脏器所处的位置,他的身体和移植了脏器的身体之间会有一种微妙的吸引力。当两具身体同在一两个街区的范围内时,施法者就能取回自己全部的灵魂本质,并且获取对方的全部记忆、知识和咒文。施法者还可以控制附近所有 被移植了脏器的身体,所有身体会像共有一个心灵那样行动。
    黑法老是奈亚的化身之一,似乎与涅弗伦·卡存在着些许联系。这里奈亚没说自己是涅弗伦·卡,他也把法术改了。
    第112章 工业邪神(三五)
    某个外神的名字就在林行韬的舌尖呼之欲出, 但最终他还是闭上嘴,咽了下口水。
    他真的觉得很饿啊, 外神——外神可以吃吗?
    他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嘴唇边有些干燥,想去舔舔。
    两个吹奏着长笛的仆役却不依不饶地缠住了林行韬, 它们的触手带着巨大的力道在林行韬身边挥舞。倘若林行韬不是本身就是邪神, 能被一下呼死。
    黑人男子还在带着笑意观看,或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要夸奖演奏就可以了。林行韬却下意识地觉得抵触,他不愿意相信这个极有可能是神明化身的家伙的话语。
    呜呜呜~
    疯狂又令人沉迷的乐声中,排着队的工人们一个个捧着脸,做出名画《呐喊》中的模样, 逐渐跟随着舞动起来。
    空洞又单调的哀嚎声中,仆役们的触手突然间拉扯过了林行韬的发丝。
    不易被扯断的金发被崩成了一根根长线,宛如琴弦。
    于是林行韬伸出手指, 让自己的头发配合着指甲发出了些微的声响。一种奇妙的音乐渲染开来, 生气的仆从们虽然没能等来林行韬对于它们演奏的赞美, 却心满意足地跟着演奏起来。
    啦啦啦~
    工厂开始轻微地震动,狂欢中,赤裸的女孩浑身一颤, 趴在地上蠕动了过来。
    她坏掉的腿并在一起,在摩擦中渐渐没有了关节和缝隙,像一种恶心的软体动物,拖着湿漉漉的痕迹,倚到了林行韬的手术刀边。
    “听说, 法琅西的贵族们喜欢吃蜗牛,是吗?”她想要变成一只巨大的法式蜗牛。
    她的双腿变软、塌陷,她的脖子越伸越长,在她的两只眼睛咕噜一下掉出眼眶将要变成触角时,林行韬一把按了回去。
    他的掌心是黏腻的冰冷感,女孩恢复正常的眼珠开始大幅度地转动,像是要用眼珠享受手掌被动的爱抚。
    他看着女孩软乎乎的融成一团的背,说:“转过头,看看你的背。”
    “你的壳在哪里,没有壳的蜗牛叫做蛞蝓,我不喜欢吃。”
    女孩惊慌失措地寻找着自己的壳。
    在这时,男子笑了:“我的朋友,你的思想在挑食,但你的身体显然想要一切。”
    “我的朋友。”林行韬学着他的语气,露出同样的爽朗笑容,“你愿意帮我一点忙吗?”
    他举起了男子没有拿回去的手术刀,雪亮的光映在他绿色的眼眸里,光影的交错间,仿佛有飞鸟与游鱼在一片碧绿的海里游过。
    他轻微地歪了下头,被血浸染得发红的嘴唇几乎贴在刀线旁张开。
    手腕轻轻一折——
    嗤!
    他将刀狠狠投掷出去!
    刀精准地命中了黑人男子的脖颈!一大片肉在刀面上缓缓滑下!
    去吃掉它!
    林行韬踩在挡路的外神仆役的头顶,又在下陷的前一秒拔出。
    伴随着陡然间狂轰滥炸的音乐,他在房间内重重地奔跑。
    兴奋的笑意划过了他的嘴角,猩红的舌头蠢蠢欲动。那双绿色的眼里也带上了血腥意味浓重的红光。
    砰!他跳上了男子身前的矮桌上,半跪下,嘴唇正好对着男子的脖颈。
    唾液疯狂地分泌着,他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开始发酸,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
    眼前是无上的美味!是绝无仅有的世间美食!
    他不做思考地扯过了男子的衣领,直到自己的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他看到自己的一整截手飞到了远处。
    男子取下了手术刀,动作并不轻柔小心甚至算得上粗暴,以至于自己的脖子开始急速地喷着血,然后他笑着砍下了林行韬的手。
    热蓬蓬的血——他自己的和林行韬的,一起飞洒在了白色的房间顶。
    像两瓶拔开瓶塞的红酒,林行韬再次沉浸在了美妙的香味中。他保持着半跪在桌上的姿势,仰起了头,欢悦地畅饮从天而降的血雨。
    吸饱了血的金发将他的白衬衫染得一片血红,他晃了下头,随即从男子手中夺回了手术刀。
    出乎意料地轻松,这不仅是林行韬因为自我疯狂而提高实力的缘故,也在于这个男子的身体并不强大。
    脖子被砍断的男子看上去甚至要死了——这是一具和正常人类相差不大的化身。
    林行韬急促地呼吸着,血飞入他的鼻腔,潜入他依然饥渴的肺。
    他的断手正在长出,以一个可怕的速度。
    他无法被单纯的物理伤害所伤,手术刀虽然被附魔了,但这把刀的效用在减少意志上。
    [你的意志再次降低了。]
    意志?林行韬不屑地笑了下,那种东西对于完全体的邪神真的有用吗?
    就像理智值对于邪神不值一提一样。
    在他低下头,准备去噬咬那血淋淋的胸膛时,男子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亲爱的朋友,你像一个身无分文的荡子,又咬又抱地榨取着来自我的善意。恶魔正在你的大脑里寻欢作乐,你却甘之如饴。”
    死到临头的他,话语依然是善意的,这么一看,他仿佛真的是为林行韬着想的朋友。
    林行韬停下动作,凝视着他的眼睛。从他漆黑深邃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其他东西。
    守密人似乎有些畏惧眼前的男子,距离这么近,他这一回连暗骰都没骰。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渴望着我的血肉。”男子继续说,“但我无法满足你,我为你准备了些别的。去吧!不要再挑食了!”
    他亲切地将冰凉的手掌贴了贴林行韬的下颌,于是林行韬奇异地随着他的意愿转过了身体。
    在这个临时开辟的手术间的四面八方,飞出了一只只老鼠。老鼠们细小的爪子抓握着,更像是小猴子在晃荡。
    一只老鼠没抓稳,从天花板上跳到了他的肩上。他发现老鼠的脑袋有些地方很尖,有些地方很圆,像反常的、拙劣模仿的人类头骨。
    老鼠转过了头,它长着一张龇着牙齿的怪异人脸。
    人面鼠!
    第一只老鼠似乎只是跳歪了,而其他老鼠却在某个存在的指示下在天花板上排起了长队——就像门口的工人一样——准备跳到林行韬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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