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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老白也是心疼学生的人,觉得军训这回事儿就是个形式主义,人简松意和柏淮两孩子平时就挺好的,身体也好,学习也好,别军个训反而给累坏了,病倒了,回头不好向学校和家长交待。
    于是两个人回来后没让他们马上参与训练,而是给赶回宿舍休息了。
    两人趁宿舍没人,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机,桌上还放着柏淮从小卖部买回来的零食。
    晚上徐嘉行和杨岳互相搀扶着回来的时候,因为惦记两位大爷,第一时间赶来慰问,看见这幅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
    徐嘉行好说歹说才拦住了想去冲冷水澡发个烧的杨岳。
    杨岳见计谋失败,一屁股坐到简松意凳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松哥,你不知道,这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你知道我们有多苦吗?起床就跑五公里,然后就是四百米障碍跑,完了下午站两个小时军姿,军姿站完还让我们练枪!枪啊!真他妈的枪啊!我一个和平年代的小乖崽我练那玩意儿我他妈干嘛呀!”
    徐嘉行抱住杨岳的头,哭得哇哇大叫:“练就算了,还要求准,到了考核时候总环数没有45环就没有优呀,没有优三好学生就没了呀,苍了个天啊!”
    简松意第一次见识到字面意义上的抱头痛哭,看得津津有味儿,等看够了,才善意提醒道:“杨岳哭一哭就算了,徐嘉行你哭啥?三好学生有你什么事儿?”
    徐嘉行抹抹眼泪:“你说得好有道理哦。”
    然而眼泪止不住,嘴巴一瘪,继续嚎啕大哭:“松哥你不知道,omega班和beta班都还好,我们alpha班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那个教官绝对是个抖s,真的,说话阴阳怪气的,脾气还很暴躁,特别喜欢人身攻击,贼瞧不起人。”
    杨岳点头附和:“真的,特别有那种偏执教官强制爱的渣攻的感觉!”
    简松意:“……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我觉得我没办法活着回到南外了啊,松哥你救救我们吧,呜呜呜呜……”
    惊天动地,如丧考妣。
    闻讯过来探病的陆淇风同学,站在门口,慎重地问道:“你们是去医院查出什么绝症了吗?他们怎么哭得如此惨烈?”
    总算来了个精神正常的alpha。
    简松意问道:“老陆,听说a班教官特别不是人。”
    陆淇风走进来,坐到简松意床边,扒拉过他旁边一包薯片,一边打开一边说道:“确实有点儿。”
    简松意踹了他一脚:“别坐我床上吃。”
    “你坐我床上吃薯片的时候少了?”
    “反正掉渣子了你得给我洗了。”简松意日常不讲道理,又回归正题,“听说还练枪了?”
    “怎么,来劲儿了?”陆淇风瞥了他一眼,“经验告诉我,你明天又要骚,不过我劝你收收,那教官人真不怎么样,小心你骚过头,到时候不给你评优。”
    “我又不差那个三好学生。诶,你别自己吃完了啊,给我喂一片。”
    “你手残了?”
    “我懒得洗。”
    陆淇风翻了个白眼,选了块大的,往简松意跟前递过去。
    一直沉默不言在床上看着书的柏淮,突然“啪——”的一声重重地合上了书。
    掀起眼皮,目光在屋里三个外人身上淡淡扫了一圈:“串寝是要扣分的。”
    目光最后停留在了陆淇风身上。
    算不上友善。
    陆淇风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听说过这朵高岭之花不好相处,怕简松意夹在中间为难,把薯片往自己嘴里一塞,拍拍手,站起身:“也是,估计马上要巡寝了,你们病号好好静养,我先走了。”
    徐嘉行和杨岳也明显感觉到柏大爷被吵烦了,十分有眼力见儿的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离开。
    热热闹闹的房间顿时变得冷清。
    简松意撇撇嘴:“你看看你这毛病,果然你人缘差不是没有道理的。”
    柏淮不想和直a癌晚期的omega说话。
    -
    第二天早上六点,简松意被柏淮薅起来套上迷彩服和军靴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徐嘉行和杨岳的苦。
    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因为起床气,眉眼恹恹地耷着,皮带把腰束成一柄窄刀,军靴裹得小腿又长又直,步伐却很懒散,骨子里那股骄矜的戾气怎么也藏不住。
    又痞,又傲。
    轮到柏淮,就只剩下傲了,他个头还要高些,肩也宽些,腿更是长得不像话,那身制服穿在他身上,熨帖又挺括,没有一寸不完美。
    没有戴着平时那副装样的金丝眼镜,眉眼就显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漠和不屑,凛冽又冷傲,禁欲又强势。
    两个人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卡着点儿到训练场的时候,所有学生和教官都已经先到了。
    偏偏两位大少爷觉得六点半集合,现在才六点二十六分,不着急,于是迈着两双大长腿慢悠悠地从训练场最这头往最那头的alpha班晃去。
    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单独出现都足以吸引人群的目光,当两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效果就几何式爆炸增长。
    “我日,啊啊啊啊,快给我氧气瓶!”
    “自掐人中ing。”
    “盛世美颜抚慰了我受到创伤的心灵。”
    “他们穿的和我们真的是同一款军训服吗?!”
    “啊,我松哥太帅了,天啊,不要看我,松哥你不要看我,你再看我我羊水就要破了。”
    “松哥明明在看我!”
    “松哥是你们的,我只想强行扒掉柏淮的衣服,看他流下生理性的眼泪!”
    “……”
    “……”
    “……”
    “你们摁住这只患有精神疾病的omega,我去找鸡笼。”
    “需要鸡笼加一,不过他们两个真的都好帅啊,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他们两个和谁在一起都感觉好可惜哦。”
    “所以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在一起呢?”
    “……”
    大家看向beta班那个刚转学来的竹竿儿。
    “你说得好有道理。”
    “你说得好有道理。”
    “你说得好有道理。”
    ……
    只有omega班某两个人对此嗤之以鼻,内心暗暗腹诽。
    林圆圆:我崽要好好学习,柏淮那个渣男给我走开!我要吸一口我崽盛世美颜!
    周洛:最a的a都是我的!!!
    本来死气沉沉的训练场因为两人的出现骤然沸腾,窃窃私语和土拨鼠尖叫不绝于耳,教官们高声训斥了几句,无济于事。
    始作俑者浑然不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坚持装完了整个逼。
    等走到alpha班准备进队列的时候,却被a班教官叫住:“你们两个,立定!”
    简松意顿住脚步,回过头,挑了挑眉,柏淮也顿住脚步,掀起眼皮,淡淡看了那个叫黄明的教官一眼。
    “有什么事儿吗?”
    还挺不耐烦。
    被毒打了一天的a班众人,屏住呼吸。
    教官也没见过这样的学生,冷笑一声:“你们就是昨天那两个弱不禁风去了医院的学生?”
    听到弱不禁风两个字,简松意可就不乐意了,他想把说话这人也大半夜摁到冷水下面冲一个小时,看他是不是还能生龙活虎。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是个挺高的alpha,迷彩服也遮挡不住的壮实肌肉,但偏偏脸很窄,额头很尖,眉目间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阴鸷暴戾。
    说话也的确是阴阳怪气的。
    教官往前两步,扯着唇角,笑得有些阴恻:“整个年级就你们两个来得最晚,还慢腾腾的,是来军训还是来走秀?摆谱耍帅给谁看啊?”
    柏淮抬手,看了一眼表:“六点二十九分四十八秒。没迟到。”
    “上战场的时候有谁会给你们掐表?”
    简松意从小到大最烦这套动不动就上战场的比喻,懒恹恹道:“维护世界和平人人有责,太平盛世的,你诅咒打仗干嘛?”
    人群发出一阵低笑。
    黄明知道和两个学生逞口舌之快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不如直接给个下马威。
    又一声冷笑:“那你们最好祈祷世界一直和平,不然就你们这种养尊处优的懒蛋少爷,跟废物一样,死得比谁都快。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只是昨天射击打靶都已经教了,我没时间给你们开小灶,你们好自为之,到时候考核的时候别拖我们a班后腿。”
    “行叭。”简松意瞥了一眼旁边一箱一箱整整齐齐的军训枪支,“56式半自动步枪?”
    黄明有点意外:“挺有眼力。”
    “还凑合。”简松意偏过头扫了柏淮一眼:“手生没?”
    “还行。”
    简松意点点头,又看向黄明:“教官,这枪现在能打吗?”
    黄明以为就是这个年纪的男生,看到枪手痒,想摸摸玩具。
    有些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怎么?想过手瘾?我可说好了,这打靶我昨天是定了规矩的,一共十发,脱靶一发,跑一公里,连续三次不过三环,跑一公里。你想打可以,但是得按规矩来。”
    人群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松哥和柏爷昨天教习的时候可不在啊,十发下来,五公里打底得有了吧。
    两个当事人却神色淡然。
    简松意食指按住拇指,扳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晃了两下脖子,语气满是懒洋洋的嚣张。
    “也没怎么,就是想让你看看,我们这种养尊处优的懒蛋少爷,其实可能,也还挺他妈叼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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