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光秃秃的山上,满插着一根根木桩。这些木桩不但插的地方高低不一样,连长短粗细也不一样。手拿一把红色长枪的李天生,在木桩上尽情挥舞着。
此时他像是一只小猿猴,非常敏捷灵动。手中的长枪也极尽变化,仿佛周围都是他的敌人,枪或扫或剌,响起阵阵破空之声。
他的招式看似普通,却如行云流水似的,犹如一位书法大师,在挥毫狂草,所过之处一带而过。身上汗水湿透的衣服一点不影响发挥,从山下打到山上,又从山上一圈圈打下。每根木桩上,不知留下他多少脚迹。
已经在沈赤红这里修炼了一年,上个月年比他也未去。除了每五天听师父指点三个时辰外,其余的时间全部在修练。这一年他一粒米都未进,全是吃的避谷丹。
开始他在院子里修行,几天过后,也不知火云鸟是不是太过寂寞,天天都要在远处看他耍一遍枪法,一次被他发现,一人一禽开始正式交流。
李天生的嘴比之修行,不知利害多少倍。几天交流下来,火云鸟就邀请他到家里去玩。火云鸟的家他知道,里面是一个像空间阵之类的奇特之处。
他一来就喜欢上了这里,并不是想象中死气沉沉的,这里面不但有山有林、还有花草、小溪、鸟雀,地上满是兔鹿之类的普通动物,甚至还有六七只灵禽,这些灵禽的修为都比他高。这里是飞禽的乐园,他取了个很形象的名字:
“鸟巢。”
地方也很大,总共有十七座山,虽然每座山都较小。但平地山谷加起来,起码有两个内门的空间。
这也是超出他思维的东西,一问才知,这个空间是神火门天才老祖尚峰,专门给他灵伴打造的,而以前尚峰住的地方,就是他住的那个院子。
这里的灵气也和外面差不多,开始是火云鸟邀请他在这里来修行。他每天抽半个时辰出来,与火云鸟谈天论地。大家越说越高兴,在又过了几天后,他问火云鸟:
“你觉得身法要如何修练才快?”
飞禽是这方面的天赋无人能比,火云鸟说:
“你们人类的飞行天赋太差,和兔子有得一比,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只能每天苦练,不断进取吧!”
他先是点了点头,想了想对火云鸟说:
“身法不过是闪避转动之类的动作,一是稳,脚如基,如果下盘不稳,身体自然跟不上,那说什么都是空话。二是快,哪怕你再稳,速度不快也没用,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火云鸟再次对他刮目相看,他又接着:
“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寻一座山,当然小山也可以,遍插木桩,人若在上面练习,不但可以练身法,更可以练武技。这样稳快皆能兼顾,你觉得如何?”
他也是看电视里的梅花桩而想到的,但越想越觉得非常不错,那东西对真正的强者是没用,但对于他们人阶、甚至有些地阶也很不错。于是火云鸟就借了他一个最小的山头,忍痛将上面的树木,都变成了他的木桩。
可能是心痛难忍吧!在弄的时候,木桩长短粗细也不一样。他试过后,觉得不一样才好,真一样效果要差许多。
他这个提议也赢得了沈赤红的惊赞,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将撼山诀和尚祖武志,都修到中级境界。而让他最满意的是,灵猿幻步前十二式学会,也修到了初级。
他仍然没有吃灵元参,但修为不比人家天天打坐的差,已经是结丹境圆满。在沈赤红的追问下,他才将自己睡觉也能修行的事讲出。被沈赤红检查了好久,一再证实他的确是人类才罢休。
这天许执事带了个人来,终于让他从牢笼似的鸟巢中走出来。
……
“李兄弟,想不到年多未见,你竟有如此修为了,真是可喜可贺。”
坐在李天生对面的是九皇子赵庸,他此番来,李天生还是感到很高兴。开始张海歌与何惜梦来过两次,最后李天生劝他们以修行为重,大家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去玩。并承诺他们,如果大家修行都提高了,就一起出去做任务,这样才将俩人的脚步止住。
“九哥能来小弟这里,真是稀客。我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呼的,这样吧!我们走走,去山下如何?”
赵庸笑着摇摇头:“与兄弟聊何必要吃什么东西,就一杯清茶即可。兄弟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李天生这里只有一些水果,都还是在鸟巢摘的,不过很新鲜。一壶茶,茶叶是何惜梦给他带来的,知道他喜欢吃茶。
俩人聊了一会无关紧要的话后,赵庸才转入正题:
“三个多月前,在李家寨发生的事兄弟知道了吗?”
“什么事?”李天生直起身,心头有些紧张。李家寨对他也还不错,今年还给他寄了三千灵气丹。最主要的是李春维的娘家人,陈氏带他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
赵庸见他不知道,长叹一声说:
“苍陵府最强大的流匪郑九,联合一批贼人,于三个多月前去李家寨,准备屠尽李家寨之人。”
“啊!那他们现在如何了?”李天生十分不淡定,抓住他的衣袖急问。赵庸笑着说:
“你放心他们都没事,我与兄弟诚心相交,对你在神火门也常常打听。自从我听说你一到神火门,不但惹了秋春来,还将四十七个内门弟子逐出师门。那时我就有些担心,毕竟这些逐出师门的弟子,心术都不怎么好。”
李天生张了张口,又很快闭上,尽量克制住自己听他讲完。
“我当时留了个心眼,私自派出三个皇城卫,一个副统制和两个卫长,去李家周边暗中保护。还好早下了这个决定,二十多个贼人趁夜潜入李家,在要屠寨之时,三个皇城卫将他们阻止。李家之人一个无伤,兄弟请放心。”
李天生是极怒又极其感激,自古皆有祸不及家人,更不能及族人。不但是他以前的世界,就算现在同样如此。这不是仇大不大的问题,还关系着所有修行者的自身利益。
最简单来说,哪怕你有地阶顶峰的修为,也不可能时时守在你亲人的旁边吧!对手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他可以杀你亲人泄愤。事后你最多也只能报仇,这样一来人人都如此,修行者一定会大乱。
同时他也太感动,从未对人有如此深的感激。关家几人那也只是救自己,而这次赵庸救的,是相当于他在这个世界上一族之人。朝赵庸拜下,对方一把将他架住:
“兄弟要干什么,你若认我这个哥哥,就休要做这些见外之事。”
他点点头,抓住赵庸的手:
“哥哥的大恩实在难以偿还,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若是用得着兄弟的只管吩咐,虽然现在我修为不高,但有些方面还是能出出主意的。”
赵庸拍了拍他的手,脸色非常平静,又接着给他说:
“三个皇城卫将其余之人杀死,留下修为最高的郑九三人,送回京城我亲自审问,这三个月来,一层层查下去,才知道是一个叫谢元吉之人指使的。”
“谢元吉?”他连这名字都没有听过。
“谢元吉是明安府谢家的子弟,原本是神火门的内门弟子。只是后来因你的揭发,同另外四十几人被逐出师门。”
他有些明白了,李家根本没有那么强大的敌人,否则他们早就被灭了。至于白川门那些李家人,如果有本事最多是替他们报仇。
“还有些什么人参预此事?”
赵庸朝周围看了一眼,才小声说:
“我派人到明安府,悄悄将谢元吉抓回京城审问。谢元吉曾经联系过一些人,但其他人都没有参预。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刑,才供出一个人来。”
李天生双眼一瞪,恨恨地说出三个字:
“秋春来。”
“不错,正是他。”赵庸叹声说:
“同门师兄弟,再说本来就是他的错,却做出如此之事。谢元吉还在京城,兄弟你说要如何做,哥哥都会帮你。”
李天生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一时未说话。如果将谢元吉弄来对质,秋春来恐怕也死不了。秋万法虽然正直,但也比较护短,要不然秋春来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哥哥暂时不要将谢元吉弄死,留着他以后可能会有用。至于秋春来,此人我必除之,就不麻烦哥哥了。”
秋万法是渡劫境高手,这种高手在赵氏家族,也能坐上长老之位。并且秋万法背后还有整个神火门,他实在不想给赵庸再添加麻烦。
沉重的事过去,赵庸笑着说:
“我私自调动皇城卫之事,被我大哥赵琛知道,在父皇面前告我一状。唉!我兄弟虽多,可能和谐相处的却没几个。”
李天生已经将以前不想沾皇族的想法,抛到十万八千里。他有些好奇:
“哥哥家的一些事,虽然我不便打听,但我很是好奇,能不能给我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