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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梦无人解谁能过情关6
    突然,郭雪剑一把推开了万孤月,万孤月猝不及防地坐在地上,脸色红里透紫地喘着粗气,不敢抬头看一眼郭雪剑。
    郭雪剑本来伸手进一步深入,在他一闭眼瞬间,看见了小桃红燃烧的身体,才意识到自己继续滑向欲望的深渊。
    “对不起,我……我们不应该这样。我更不应该贪恋温柔之色,等着我。”
    说完,郭雪剑从木支架上拿下自己的外衣,跨上白马飞飞,不给万孤月留一个眼神,就疾驰而去。
    万孤月又是欢喜又是忧愁。欢喜地是郭雪剑不管怎样,首选的还是她;忧愁的事她要等到什么时候,郭雪剑才能报得大仇,若是王爷虎视眈眈地逼婚,她该如何应付呢?而仅有一次亲热,也是在郭雪剑理智下戛然而止。还有郭雪剑只是说,带她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并没有承诺娶她为妻。
    万孤月望着雨过天晴的晴空,心情怅然若失,悲喜交集。
    被大雨洗过的天空,万里无云万里天。湿润潮湿的凉风让郭雪剑头脑清醒多了。他想了很多,最重要的淡忘了男女之情,不能让男欢女爱成了他报仇的羁绊。既然孤月说那梦中的仙女是海市蜃楼,那我就当作海市蜃楼吧,把她忘了吧。
    郭雪剑回到桃源居,里外换了一身干燥的衣服,就要准备去王府牢狱,看看那个李南风到底还活着没活着。他刚换好衣衫,转身就看见了小桃红。
    郭雪剑心咯噔一下,像是碎了一块冰屑,但小桃红若无其事地说:“少爷你这去哪儿?老爷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郭雪剑没好气地说:“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好看的。”
    小桃红急道:“老爷今天在路上正赶上了一场大雨,他为了护着新夫人,把自己浑身都淋透了。夫人亲自熬了参汤,正在雨蝶轩亲自服侍老爷呢,小姐也在那里。”
    郭雪剑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就径自走了。小桃红不知他看望老爷去呢?还是去别的地方,她迟疑地没有跟上去看个究竟。
    一路上,郭雪剑在他心底里,再也无法轻视跟他有不可切断的血缘关系的白宝山,他已重蹈覆辙了他父亲风花雪月那些事,他从鄙视他父亲开始鄙视自己。他不是不愿意去问候他父亲一声,而是无法面对自己向父亲低下高傲的头。
    到了王府,他直接去了牢狱。由于他在王府特殊的身份,他的自由行走犹如郡主,不受任何约束。
    当他走进黑暗潮湿的牢房中,看见那满身伤痕的刺客躺在一张用烂木头支起来的床铺,床铺上堆积着杂乱无章的发霉的草芥子。
    郭雪剑再往前走一步时,那刺客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发出微弱的声音:“你终于来了,我剩下这口气就是为你留的。”
    郭雪剑冷冷地说:“我也为你有这口气,而松口气。你命大,是因为有人不想让你死。”
    “是你父亲白宝山吗?他一向心善,不然我早死在他手中了。”那刺客低沉的声音,让这阴暗的牢狱更显得阴森可怖。
    “你是不是李南风?”郭雪剑不理会他的疑问。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那刺客的反击虽然很弱小,但很强硬。
    “是我二娘……她顾念你曾经是外公的门徒,让我留你一条命。”郭雪剑说道。
    那刺客干咳了几声,缓慢地说:“原来是二小姐,嘿嘿,我倒是想错了。你过来,给我口水喝。”
    郭雪剑心想,他果然是李南风。牢房里一个角落里放置着一个锈迹斑斑,坑坑洼洼的水壶,显然是长年累月为犯人准备的。他从牢房里另一个角落里找见一个半边碗,到了半碗水,走到李南风跟前。
    只见他用手捂着被烙铁烙过的伤口,脸色极其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极力地跟疼痛抗争着,动也不能动一下。
    这幅惨样,郭雪剑都不忍心看下去。他轻轻扶起李南风,李南风还是忍不住疼痛,从胸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李南风一口气喝下那半碗水,微闭的眼睛才慢慢睁开。他盯着郭雪剑的脸面目不转睛地看着,良久才说:“你……你跟你父亲还是真像,不过你那眼神到很像你的母亲。嗨,还是在你满百日的时候,我第一次抱了你,那时候你真是可爱。转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可叹岁月不饶人啊。”
    郭雪剑耐着性子听他唠叨完拉家常,套亲情,直接问:“是谁杀害了我外公和母亲,若是你有半句虚言,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南风听了他这句话,嘴角透出一抹冷笑:“你不治好我的伤口,我所知道的一切只好带到阴曹地府去。”
    本来李南风提起往事,郭雪剑心里有些触动,他来一句狠话,李南风也回敬他一句狠话,让他无法预料。
    “你那么怕死?还有胆量来凉州刺探肃靖王的消息。”
    李南风抓紧郭雪剑臂膀,意味深长的说:“既然落在你手里,我就得要活着。你知道吗?我一家人都还等着我回去,我不能死,为了报答师父的给予过我的恩德,我也不能死。我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差。”
    郭雪剑看看李南风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难以活命到次日。
    郭雪剑见李南风已是气若游丝,他其实也不想让李南风即刻死去,他把李南风放平放下,出去一趟从白马飞飞的背上取下一个皮囊,回到了牢房,一声不响地为李南风洗伤口,服药,包扎。他常与师父玉凌风到处行医,治疗伤口他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完毕。
    李南风苦涩地笑道:“没想到,你师父的医术,你学的倒不错。可惜你师父的为人,你倒是没学到十分之一。”
    郭雪剑对李南风的讽刺不以为然:“人各有志,何必勉强。”
    等郭雪剑忙完了李南风身上的伤口,又让看守拿来饭菜,参汤喂给他吃喝。而李南风也不客气,来者不拒,等吃饱了喝足了,李南风的劲头焕然一新,脸色恢复了常态,说话的声调高了不少。
    “侄儿,我的大腿内侧也有一处伤口,哎呀,若不是那死秃驴给那里一剑,我早就逃脱了,何必在这里受非人的待遇。”
    郭雪剑心里明白,他所说的死秃驴就是风自清,风自清的武功不在郭雪剑之上,郭雪剑但也不会在他之下。李南风遇见风自清,那就是自认倒霉。
    郭雪剑也懒得跟李南风吭一声,他用短刀跳开李南风的衣裤。李南风的大腿内侧露出一处犹如沟壑的剑伤,连骨头都凸现出来。郭雪剑心里不由敬佩李南风,在重伤之下还能坚持忍受酷刑。
    李南风看着郭雪剑给他大腿上上药,微笑道:“看不出来,你外表冷酷,心底还挺善良的。好侄儿,先前我说的话重了,你别在意啊。”
    郭雪剑充耳不闻,稍作用力,李南风哎呦地叫出声来:“好侄儿,你轻一点,别伤到了我根子上了,若是它坏了,我可就成了废人了。”
    郭雪剑没想到这人,一旦活过来,就生龙活虎说笑起来,跟昨夜受刑简直是判若两人。
    “谁是你侄儿,你的命生死未卜,别乱叫唤我。”
    李南风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没有尊长之礼。你师父玉凌风是我的师兄,你不是我侄儿,是我什么?”
    郭雪剑不理睬他的逗笑:“现在你说吧,我不想听你的废话。”
    李南风费力地做了起来,靠在墙上,望着郭雪剑凝重的面色,深深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在天上苦学十年功夫,就是有朝一日,未你的外公和母亲报仇。可是茫茫江湖,你又能那里去寻仇呢?你以为,当初飞天镖局遭了灭门,我不心痛吗?当时,我不仅害怕,而且还很胆小,生怕连累到我的家门,不得已关了京城的飞天镖局的分局,躲了起来。”
    李南风看见郭雪剑一脸的不屑,他继续说:“你心里肯定歧视我的人格,可我又什么办法,我拯救不了师父的一家人,是无能,我只能保护好我的家人,我不想见他们也遭到灭顶之灾。直到最后,你的父亲和你师父找见我,让去皇宫当差。因为他们查到了一个江湖杀手组织,叫做血石门。”
    血石门?郭雪剑从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这个杀手组织谁给他提过。
    看见郭雪剑疑惑的表情,李南风解释道:“血石门,是个秘密杀手组织,他们的成员都有一个公开的身份来掩饰,所以很少被外人所知,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声张。如果有人走漏了风声,他面临的两种选择,不是死,就是为血石门卖命而死,两者的差别就是多活一时。你师父不告诉你,就是不让你沾染上血石门的纠缠。”
    郭雪剑哼道:“我怕什么?我恨不得让他们立即现身,跟我决一死战。”
    李南风见郭雪剑怨恨冲天,叹道:“这血石门的杀手散落在江湖的各个角落,让人防不胜防。近几年来,如果有人死在他们的手里,身体上总留下像鹅卵石大小的血色印记,但无人敢说出是血石门的人干的,只能说是被杀手杀的。要是灭了谁家的门户,很快就从江湖各个地方聚集起来不少杀手,集体行到,造成江湖上骇人听闻的血案,飞天镖局就是一例。”
    郭雪剑见李南风的神色陷入忧虑之中,不禁问道:“我师父让你进皇宫,难道血石门跟皇上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