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慕汗告别了赤脚老怪,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鹰叔家。斯琴见那慕汗如约回来,很是高兴,叫嚷着:“阿爸,阿妈,大哥哥回来了。”
那慕汗和斯琴进入蒙古包,婶子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晚餐,招呼着那慕汗。那慕汗问:“鹰叔呢?”
斯琴说:“阿爸,已经听见你回来了,马上就来。”
话刚说完,鹰叔就进来了。他看了一眼那慕汗,关切地问:“孩子你回来就好。前几天,我听巴图说你失踪了,让我着急了一番。心想肯定是牧仁为难你了,我去找牧仁,他躲着不见我,这小子心里肯定有鬼。后来,斯琴告诉我,你和那个怪老头在一起,我才放心。”
婶子担忧地说:“牧仁没有伤害你吧。”
那慕汗尽量让内心平静,若无其事地说:“没有,他对我很好。是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伙土匪,被打了一顿。是被赤脚老怪救了,斯琴还拿了婶子雪莲花,给我敷伤,我才好的快。”
鹰叔说:“只要你好就行,一点雪莲花不算什么。既然你又想跟那个赤脚老怪学武,学一点也好,免得受人欺负。”
斯琴嘴快:“大哥哥学了武功,我们全家都不会受欺负的。”
鹰叔说:“这个不重要。斯琴给我们说了,你要娶她为妻?”
那慕汗心里早有准备,坚定地说:“我在鹰叔家多年,一直把我当作自家人。斯琴喜欢我,我也决不负她。但斯琴现在还小,等她长几岁,我就会和他成婚。”
鹰叔和老婆对望了一眼:“孩子,你能亲口说出来,我就放心了,今天就把着婚事定了。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说,你既然入赘我们家,就是真正的蒙古人了,以后别做出对不起我们蒙古人的事。”
斯琴一听有点不乐意:“阿爸,大哥哥虽然是汉人,但他不是坏人,怎么会做伤害我们的事情来?”
那慕汗忙说:“斯琴,鹰叔说的对。我既然生活在这片草原上,应该有责任保护这片草原,这是我义不容辞的事。”
硬说爽朗地笑道:“好啊,别在叫我鹰叔了,该改口了。”
那慕汗说:“是,阿爸,阿妈,我敬你们。”
斯琴见那慕汗如此真心真意,满脸欢喜。阿妈高兴地说:“是啊,姑娘有了着落,我也安心了。可惜牧仁不在,唉,他只知道自顾自己,也不着家。”
鹰叔哼道:“别提他,他心里没这个家,这个家也没他。”
用完晚膳后,那慕汗回到自己的蒙古包里,心里还有点疑问难以释怀。他先去告诉斯琴,自己要出去练功,别为他担心。然后走出院落,走向胡杨林那边,见鹰叔在那里等他。
鹰叔见他来了,说:“把女儿交给你,我很放心。不过这几天,我也听了一些风言风语,虽然我不全信,但你的身世,还是让我有疑虑。”
那慕汗说:“阿爸,斯琴都对你说了。”
鹰叔点点头,那慕汗说:“我曾经是江湖中的人,上次去了敦煌,与以前旧相识的江湖人纠缠了几日,也是无可奈何。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得到敦煌那里传说中的财宝,包括腾格尔王爷,牧仁又为他尽忠效力。你生怕牧仁和我都卷进去,争夺这场利益。阿爸,我既然是这家人了,我会尽力劝说牧仁,退出这场利益争夺。而我也不会沾染任何金钱利益和江湖恩怨,我只想和你们过上平凡的日子。”
鹰叔目光赞许道:“有你这些话,我就放心了。你是个好孩子,上次你去了敦煌好几天都没消息,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你能回来就说明你这里当家了。可是牧仁毕竟也是我孩子,希望他能浪子回头,回到家庭里,好好地放羊牧马,别再给那愚蠢的王爷卖命。”
那慕汗说:“牧仁还年轻气盛,不知江湖险恶,等他吃了亏,撞个头破血流,他自然回回来的。我也会暗中帮助他。”
鹰叔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说:“你心里也别有负担,牧仁执迷不悟的话,就由他去,你也太迁就他。”
那慕汗下意识地看看黑暗的天色,鹰叔知道他要去练功,就打发的说:“你要练功就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那慕汗有点为难的说:“阿爸,我在的时候,家里牛羊你能照顾过来吗?”
鹰叔爽朗的笑道:“这你别担心,阿爸我大半辈子的放牧都过来了,再多牛羊我也能照顾过来。今年我不打算去祁连山了,最近听说那里的土匪很猖獗,所以就打算去西部草原。孩子,你就放心去。”
那慕汗心里愧疚,他在这里这几年,跟牛羊马这牲畜相处下来,都有不舍的感情。他暗下决心,练好武功,完成赤脚老怪心愿,就可以安心地守着斯琴一家人,平安在草原上度过一生。
那慕汗到王府,直接潜伏到酒窖里,循序渐进地先喝半坛酒,用气息逼出酒气,储存于穴道中,再把过虑出就酒水逼出体内。就这样,那慕汗逐渐加大酒量,感觉练到血脉鼓胀时就罢手不喝了。他知道练功不能急于求成,否则会走火入魔。再说,赤脚老怪只给他粗鲁地指点了一番,一些细节还得还他自己一点一点琢磨,万一酒气在经脉运行不当,自封了穴道,就等于自断经脉,他又是王府中独自练功,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发现,所以那慕汗每一步都要用心斟酌,只要符合练功心法,他才尝试运气相行相克。
那慕汗本来及性子沉静的人,不求练功能否天下第一,只求能够自保,不被人掣肘就行。三个周期下来,已是浑身湿透。他谨记赤脚老怪的话,把体内逼出来酒水,和没用好酒水均匀地兑换,免得被人发现蛛丝马迹,下次就不好找这么酒水充足的地方练功。
那慕汗出了王府,直奔湖中。他开始只脱了外面的蒙古袍,穿着贴身的衣服在湖水总练功,但湿透的里面的衣服在贴在皮肤上,击水总是碍手碍脚。他突然想明白,赤脚老怪为什么等到天黑才来练功,就是怕被人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看在水中练功还真不能穿衣服。
那慕汗也只好不再顾忌什么,脱掉了衣服,开始踏水而行,击水练掌,也练三周期,感觉身心经脉顺畅了许多,就上岸穿好衣服,找出玛瑙石,盘坐玛瑙石上面,用刚存储的酒气在内功的驱使之下,周而复始地在体内任督二脉之间流转的直到没有火热的感觉,那慕汗才敛息屏气,把体内真气的烈性剔除体外,真气就可以安全地留在体内各大穴道中。
那慕汗摸摸外面的蒙古袍有点潮湿,再摸一下里面的衣服,却很干燥。他不由骂自己笨蛋,只穿里面的衣服练功就行了,再穿个衣袍多此一举,把里面的衣服的潮水又转嫁给外袍。
他看看天色,天空一片朦胧,连月光都没有,估计明天又是大风的日子,正好在旋风里练功。那慕汗藏好玛瑙石,赶回到山洞里,却不见赤脚老怪,他想赤脚老怪不定去那里又玩耍快活去了。离天亮还早,他就蜗居在被褥里小憩了一会儿。
等到山洞外风声大作时,那慕汗猛然惊醒,跑出去一看,天色刚刚发亮,他就拿剑上了山顶,跳跃到旋风里,屏息运气,开始挥剑与旋风搏斗。但今日风向转变的更快,还是被旋风无情地甩了出来。这次他没有急于频繁进入旋风中,而是每一次被甩出来时,他认真揣摩自己的真气在方向转变时,如何及时逆流而行,体内各处穴道,那处该封闭,那处该开合,才能旋风中应付自如。
那慕汗相同此关节,在十次中就有一次随风向转变而转变过来,手中的赤心剑也能剑随风行,仅仅一次成功,那慕汗心里得些许宽慰,终于上天不负苦心人。他再接再厉,一边先在体内运气转化,再次入旋风与劲风相搏同行,直到风势减弱时,他已有了三四次的成功的几率。
当那慕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从山顶上下来,回到山洞,见赤脚老怪坐在那里呆呆出神。他轻声问:“你老……大,大哥你想什么呢?”
赤脚老怪毫无表情地说:“我在想,我这一辈子就这么过来了,想想真是没滋没味,还不如不来到世上。”
那慕汗没想到赤脚老怪也会有伤感的感喟,他问:“大哥,你都想到了些什么。”
赤脚老怪叹道:“我就想起了年少时,到处跟人打架比武,然后发愤图强地练功,功夫连起来后,再找人打架比武,就这样打遍了江湖,功夫也越来越高,江湖上竟然没有多少人跟我打架比武,有人闻到我要找人比武,不是逃之夭夭,就是避而不见。后来,遇到的高手也就越来越少。只有马老头愿意来到塞外陪我玩,他走了,我活的挺没劲的。”
那慕汗听了,不免也有些伤感:“大哥,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是棋逢敌手知己少。”
“这江湖上,出了马老头跟棋逢对手,还有一个人,他剑法高明的无以复加。想当年,我去挑衅他时,他只两三招就刺中我的肚脐,那是我命脉的地方,你说他厉害不厉害。我不服气,等我再创新更高超的武功,找他算账时,他竟然死了。马老头就嘲笑我,人家用剑法赢了你,你也应该用剑法赢他,才算是胜之不武。我想想也有道理,就想自创一套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