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本良克制住了自己的心中燃烧起来的怒火,他知道计划进行到这一步,如果百密一疏,那就全盘皆输。就算是马清风十恶不赦,也要暂且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听刘丽妃问道:“送给张海端的人头是谁?怎么会让他害怕成那样,立刻就站到我们这边来了。”
马清风得意的说道:“自然是他的前任梁肇庆的人头,他能不害怕吗?”
“梁肇庆?我进宫后也听人说过,前任吏部尚书梁肇庆一家人一夜之间被来路不明的杀手杀得干干净净。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梁肇庆的人头还能保存下来,真是个奇迹。”
马清风哼道:“保存跟我们敌人的人头,就是警示那些试图跟我们作对的人,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的项上的人头的分量。”
刘丽妃听得脸色煞白,赶忙打住马清风的话头:“别说了,我听了感到很害怕,不知那一天我的人头也不会不翼而飞的。你知道吗?皇上身边从吏部找来一个贴身侍卫,好像就是那个前任吏部尚书梁肇庆的儿子。”
马清风笑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只要四皇子能成为太子,你将来就是太后,谁敢对你造次。再说那个梁肇庆的儿子是当年漏网之鱼,不知怎么潜伏在吏部,不过他有没有命能带在皇上身边,就看他的造化了。你还怕什么?”
刘丽妃幽幽的说道:“其实,我只想过平淡踏实的生活。当初我洛南在京城,差点沦落为风尘的女子,是你救了我,而且改变了我的身份,成为皇帝选妃的秀女。进了宫后,你暗中帮我步步上位,才到了如今荣华富贵的地位。可是你知道吗?伴君如伴虎。其实我多想和你带上我们的孩子一起私奔,去没人地方过安宁平淡的生活,我再也不想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
“啪”的一声,马清风没等刘丽妃话说完,一巴掌重重地扇在刘丽妃柔美的面颊上,顿时显现出鲜红的手印。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没轻没重的说这些话干嘛,万一隔墙有耳,你不怕掉脑袋,我还怕人头不保呢。”马清风恶狠狠地说道。
刘丽妃泪眼婆娑地怔怔地看着马清风,说道:“你……你曾经说过带我一起走的,不再让我担惊受怕。可是你怎么会如此狠心。”
马清风见刘丽妃对他如此伤心,那对自己用情也很极深,不免有些恻隐之心,缓和的说道:“天下王土,那一寸不是皇帝?你让我带你走,天下之大我们又能藏身何处?在宫里这么多年,也该明白,你不能这样得过且过。像你这样柔软的性子,以后恐怕成不了太后。”
刘丽妃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稀罕什么太后,只求我的孩子平平安安。”
马清风已经没耐性开导刘丽妃,他鄙夷地说道:“你就是下贱的女人,在宫里再呆上十年也是没有什么志向,也别去在误导四皇子,以后的太后也只能是万贵妃担当的起。”
刘丽妃苦笑道:“你有没有想过,四皇子越长大,面相越跟皇上有差距,万一被皇上疑心,我们都会被灭九族的。”
马清风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只要一旦立四皇子为太子,没几天四皇子就会登基稳稳地坐上皇位,到时候谁还敢有疑心,有异议。”
刘丽妃一听马清风如此疯狂的盘算,吓得浑身一软摊到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马清风捏着刘丽妃的下颚,说道:“把你的脸蛋用水粉胭脂好好地擦拭擦拭,回到皇上身边好生地伺候着,别让皇上对你有一点疑心。想想四皇子将来能够继承大统,你什么都可以做的出。”
说着,马清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被他打红的刘丽妃面颊,转身打开窗户飞跃出去,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刘丽妃无力站了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发红的面颊,泪痕满脸,光彩不在。皇上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容颜。他每一次在皇帝面前强颜欢笑都是经过马清风精心设计的,像是另一个自己,这么多年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不管是皇帝还是马清风,在谁的身体上磨刀,又在谁的身体上在刀尖上舞蹈,欢愉时刻两个男人的欲望都一样,什么龙体,龙根不就是一团肉吗?刘丽妃喃喃自语说道:“疯了,都疯了。以前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你说过你只想得到一点荣华富贵,就会带我远走高飞,过我们想过的生活,后来我才明白,你是给了我荣华富贵,但你步步都在计算着我,利用这我。这些我都不在乎,因为我对你抱有希望,所以对你百依百顺,可是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苦,深宫似海,还不如当个风尘女子,至少还有自由。”
虽然她抱怨马清风,但对马清风的决定,她不敢有一点违拗,只能是言听计从。她仔细地修复好面颊,安静地又躺在皇帝的身边。她见皇帝谁的香甜,心想当皇帝也不容易,稍不留神就会长眠不醒。一想到这里她对这九五之尊的皇帝产生出怜惜之情,连忙掉过头去,生怕自己心一软,向皇帝全部坦白那死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当刘丽妃躺倒皇帝身边时,张本良轻轻地走到窗前打开窗户,飞身跃出,随手关窗时,发出轻微的响动。这个响动在寂静的寝里惊动了刚要入眠的刘丽妃,她起身向外看去,以为是马清风又回来。等过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她只好失望又躺了下去。
马清风出了寝殿,赶快施展开轻功,飞身向太医院而去。当他来到太医院,太医院到时很安静,看来马清风还没赶到,来试探他这个新上任的皇帝贴身侍卫。
张本良进房间,房里只有郭雪剑和曹峰在小酌饮酒,不见太医温珏明。曹峰见张本良回来,说道:“梁大人才回来,我和柳捕快喝酒真是闷死人了,他嗓子坏了,不能跟我交谈,也不能多喝,只能一点一点喝。你说说,我是不是快闷死了。”
郭雪剑装出无辜的样子,指指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地摆着手,在声明自己的确是不能喝。
张本良笑道:“曹大哥,你喜欢喝酒,那就让老弟来陪你,不过你今夜在太医院当值,喝过了头,耽误事,可别怪在老弟的头上。”
曹峰咂咂嘴说道:“现在都是什么时辰了,能出什么大事。在皇宫里如果真的出事,太医院这个地方,我还是能应付的来。”
张本良见曹峰执意要喝,说道:“既然曹大哥真么爽快,小弟就舍命陪君子了。”
说着,他倒满酒,一杯一杯喝曹峰对饮起来,没过十杯,曹峰就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张本良扛起他,把他放在值班房间的床上,对郭雪剑说道:“我们也应该回去睡觉了。”
一路上,郭雪剑憋着没有问张本良一句话,等到了侍卫值班房间,郭雪剑才问:“我看那曹峰的酒量不小,怎么跟你喝了几杯就醉了。”
张本良说道:“跟他喝酒就是浪费时间,我只是不经意间在他酒里加点药,让他赶快休息罢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郭雪剑还要开口说话,张本良突然说道,“这屋子里是什么味道,难闻极了,打开窗户透透气。”
说着,张本良上前啪啪地打开了两扇窗户,外面的朦胧的月色顷刻洒落了进来。
郭雪剑深呼吸一下,并没发觉屋子里有什么迷香之类的异味,见张本良如此奇诡的举止,想必是有人在外面窥视。他经警惕地环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只见张本良向他是个眼色,他领会地推到后窗跟前,突然啪的一声,排开后窗,飞身而出一个倒挂,双脚勾住屋檐,上了屋顶;与此同时,张本良也从前窗户飞身上了屋顶。
两人同时到达屋顶,只见屋顶上有个黑衣紧身的蒙面人,正揭开了几块瓦片,想窥视房间里的一切,没想到很快就被人发现,惊呆之际顺手抄起瓦片分别向张本良和郭雪剑投掷而去;张本良和郭雪剑感觉到瓦片急速飞来,此人手劲不弱,但他们同事起身飞脚,踢碎了飞来的瓦片。
那个蒙面人似乎不敢恋战,转身就从屋顶上飞了下去,向西南方向逃去。
张本良轻声呼道:“别让他轻易地跑了。”
郭雪剑脚尖一挑,提出一块瓦片急速追想那个蒙面人。蒙面人还没落到地面上,瓦片就砰的一声砸在他的小腿上,使他趔趄地跪倒在地。可他膝盖一占地立马又弹了起来向前起身飞去,可见此人轻功非可一般。
可是张本良比他更快,直接从屋顶上飞到他的那个蒙面人前面,抽刀挡住了蒙面人的去路,喝道:“是谁,怎敢来窥探皇上贴身侍卫?”
那蒙面人脸面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闪烁不定的眼眸。没有啃声,挥手一动,张本良感觉眼前一花,连忙挥刀抡成密密匝匝的圈子,阻挡这个似乎像是飞针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