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巨松呈品字型排列,围着一片大概三十平方的场地。
松树的树干中都凹入一洞,正好容一人盘坐。
三个老僧此时并不在树洞中,而是盘坐洞外微闭着眼帘,好似对满山满谷的人众一点也不关心。
空智越众而出,走到松前先对三僧施了一礼,然后转过身对着众人,朗声道:“此三位为我小林前辈高僧,一直在后山清修。而今听闻明教张教主武功盖世,遂诚邀张教主玉趾前来一印小林武学。”
张无忌抱拳道:“不敢,小子后学末进,是专程来聆听教诲的。”
这是应有的对答,空智点点头,手指三僧就要给众人介绍。
突然,一个枯槁的声音从那黄脸僧人处响起:“空智师侄,不必啰唆。张教主早已认识我们。你也不必为我三人戴高帽,我们就是三个普通的老僧。”
说着他提起卷成一圈的黑索,指着左手边的白脸僧人道:“他是渡劫。”黑索转动又指向右边道:“他是渡难。”
最后黑索指向自己,说道:“老衲渡厄。”
人群众有信佛者纷纷出声道:“见过神僧。”
渡厄没有理会众人的声音,独眼灼灼看向张无忌,说道:“张大教主,你的同伴找到了吗?不然你还是会无功而返。”
哇!人群里一片喧哗,他们都没料到原来张无忌都已经和三神僧交过了手,而且听那黄脸僧人的意思,张无忌还没占到便宜。
张无忌是什么人啊?新鲜出炉的武林盟主,先天高人。几十个平时在江湖上牛皮哄哄的人物均接不了他的三拳两脚。
如果说张无忌都敌不过三僧,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三个老僧也是先天高手。
众人莫不感叹,小林不愧为千年古刹、正道魁首,底緼果然深厚,先天高手一出就是三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于张无忌身上,看他要怎么说。
张无忌抱拳道:“三位神僧请了,我的同伴已找到了。”
渡厄惊讶了下,说道:“哦,想必你的这位同伴也是位高手啰?看来我们得小心了。”
张无忌扯了扯嘴角,说道:“我的这位大哥武功高我甚多。如果不是三位高僧点名相邀,他一个人就能破去你们的金刚伏魔圈,这样我也不必再腆着脸上场了。”
“哇!”
“呀!”
“比武林盟主的武功还高,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
平静的山头又响起嘈杂之声。
三渡与张无忌交过手,非常清楚张无忌的武功。他三人每与之争斗后,私下里也一致认为,张无忌无论是真气、招数以及应变都是当世第一人。
现在却见他甘拜下风的样子,三渡也不相信。
渡厄心里一晒,把手一伸,说道:“那就有请二位。”
他的意思是废话少说,终究还是要手底下见真功夫。
张无忌点点头,对李江说道:“李大哥,我们走吧。记着啊,手下留情。”
李江嗯了一声。他也是无奈,心想哥分分钟几十万上下,哪有时间陪着三个老头玩儿?可谁叫哥摊上个仁义道德的兄弟了呢?
二人走入松树之间,在中间耸立着的一块大石头旁站定。李江瞟了一眼石头,心说恐怕这石头下面就是关谢逊的黑牢了吧。
张无忌从怀中摸出两枚圣火令,试着问道:“李大哥,三位神僧的黑索质地坚硬、堪比神兵,你要兵器不?”说着就要给李江递过一枚圣火令来。
李江摆手道:“不用,它们挨不着我。”
渡难在三僧中相对年轻,脾气也更火暴点,此时听李江大言不惭,不由得闷声道:“小子,我劝你听你教主的话,否则等会皮开肉绽悔之晚矣。”
李江貌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哦,是吗?那这样吧,如果你三人的鞭索能擦到我的衣衫,此战就算明教输,如何?”
“哇”
围观群众震惊了,他们从未听过如此自满的话。
绝大部分人心里想着,就算你比张教主的武功高点,你也不能胡吹大气啊!比武争斗,擦擦碰碰是难免的,只要不受伤身死都不算落败。可你现在把条件限制得这么死,岂不是自找麻烦!
但是,群众中也有零星的几位侠女感觉与他们完全不同。
她们此刻就满眼冒着星星,心底呢喃着:“这才是顶天立地、潇洒不羁的好男儿!他好像叫李顾问?嗯,虽然名字怪点,但真得好有男子气概啊。不知他有没有婚配?会不会看得上我这个蒲柳之姿呢?”
渡厄摆手制止了两人的争执,对两人的打赌不置可否地说道:“好说好说,先请赐教。”
张无忌道:“尚祈三位大师见谅。”说罢,他两枚圣火令一前一后摆好了姿势。
三个老僧神容肃然,黑索也缓缓抖了出来。
李江却没有四人如临大敌的心态,他负手于后,抬头望天,好似在欣赏树木间嬉戏的鸟雀。
他真没有在装逼,而是在想如何与张无忌配合多走几招。
如果是他一人就简单了,他有一百种方法破去此阵。
不管是抽出宝刀砍索,还是以犀利的辟邪身法近身,抑或是降龙掌法硬刚都可以。
终于他脑内灵光一闪,原本破阵是周芷若与张无忌配合。他俩九阴九阳同出,一刚一柔恰好天衣无缝。既然有成功的案例,哥就照方抓药得了。反正哥的九阴神功比起周芷若来,好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更有把握。
李江的神神叨叨,张无忌是见惯了的,于是没打招呼便握着圣火令向渡厄冲去,打算擒贼先擒王。
他对李江有足够的信心,知道他要挡住剩余二僧没有任何的问题。
事实也是如此。张无忌发动后,另两僧的黑索如蛇一般人立而起激射张无忌两侧,可索到中途,松间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二位的对手是我,别打错人了。”
声音尚在飘荡,渡劫和渡难就觉得黑索不听使唤了,诡异的绕了个弯子,卷向还卓立场中的白衣人。
两僧定晴看去,只见他嘴角含笑,脚下不丁不八,仅是两手伸出,在身前画着圈子。
黑索跟着三僧几十年,随着功力日深相处日久,他们已把黑索练成了身体的一部份,相当于手脚的延长。
所以他俩能通过满布黑索的真气感觉到,这个叫李江的别看只是轻描淡写地画着圆圈,其实之中大有玄机,因为随圈而来的是一浪接一浪的真气,搅动着黑索运动的轨迹。
(感谢书友“wen”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