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立国后,并没有马放南山刀枪入库,而是继续着武力的征伐。
因为南方几省还没有纳入大明统治。
蒙人方面,接到末代元帝投降诏书的大部人都选择了听从命令,只有极少数的人选择了死硬到底。
军机处为此发出钧令:对于依然顽抗的敌人,就要同寒冬一样冷酷无情。
自此之后,东南半壁持续硝烟。
洪武二年,明军做战取得重大战果,各地反抗由大变小,呈零星态势。
但是南方山多、水网密集且靠着大海,给明军接下来的剿匪行动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这些反抗者人数不多,打不过就逃,要不钻山要不过水,使明军的大部份骑兵无用武之地。
更可恨的还是有些反抗者竟然有船,当明军追至海岸,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船上耀武扬威,极尽侮辱之能事。
南方战区都督辛然平均每三天接一封军机处申斥令,让他头疼不已。
终于有一日,他接到首相李江亲笔信函,信中把他大骂了一通,最后威胁到:如果不能平定福建给洪武三年元旦献礼,那么就立马换人。
辛然放下信函,把牙一咬做了个残酷的决定。
洪武二年九月十日,泉州陷于了一片血色之中。明军不顾中枢团保护蒙人、色目人人生财产安全的承诺,大开杀戒。
所有蒙人、色目人海商全体诛绝,汉人海商押入大牢,所获船只全部充公,其余家产贴补军用。
通过军机处第三次招录考试后任命至泉州的官员,见此大惊,紧急至军营求见辛然。
辛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命护卫将官员关入军营,以免他碍手碍脚。
泉州知府伏在铁栏前泣血痛哭,怒斥辛然违抗中枢命令,不但使泉州几十官员辛苦维持的局面化为流水,更冒了天下之大不韪,从今而后外国商人不敢来、自己东西出不去,大明海贸绝矣!他辛然是大明的千古罪人!
吗的!是不是罪人你说了不算,要看首相的意思。
这是辛然听到守卫禀告后撇着嘴说的。
三日三夜的残酷清洗,泉州血流漂杵,泉州港更燃起了大火。
明军把不能开走的船通通烧毁,务必要使泉州片板不得入海。
这时,泉州知府被放了出来,他看着眼前血红遍地清寂阴冷的街道,欲哭无泪。
他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在军营里关着时已经流干了。
哆嗦了片刻,泉州知府恨声对来接自己的下属们道:“走,回衙。我要严参大军阀大土匪辛然,尔等可敢联名?”
“敢!”
“大土匪辛然毁了我们的心血,必须让他谢罪!”
……
辛然听到营门口传来的消息,不禁黯然一叹,说道:“由他们去吧……”随即他放下了内疚之情振奋起来,厉喝道:“传我军令,大军拔营前往鹭岛!”
其实鹭岛已经不需要他们去了,商人们消息灵通早就得知了泉州的消息,全跑光了,而且是拖家带口卷细软的那种跑光。
这说明他们真怕了,短时间内再也不敢回来。
虽然鹭岛没有捞到油水令辛然有点遗憾,但明军基本的战略目标已经达到,这就是斩断反抗者的后援和后路。
以后明军再也不怕他们跑了,就让他们钻山,福建山里贫瘠看他们能撑多久!
辛然的残酷清洗果然带来了效果。除了有几千人钻入了山林,其余几路反军全部肃清,福建终于赶在洪武元年正旦前纳入了大明统治。
正在全军庆贺时,他被泉州官员不停参劾的后果来了。
十二月二十日,军机处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钧令,先批评了他不顾天下观瞻的行为,再撸去他南部战区都督职位,限令他于三年正旦日前入京受罚,否则罪加一等。
见到此令内容,底下将领纷纷打抱不平,说军机处瞎了眼,如果不是都督当机立断,福建能这么快平定吗?
更有人担心都督入京后的生命安全,古往今来,卸磨杀驴者不要太多。
“哈哈哈哈”辛然突然大笑起来,众将都以为都督是气疯了。
谁料,辛然把信一拍,边笑边说道:“你们没有注意到么?我的中枢团成员的资格还在。”
“这说明什么问题?”有人凑趣发问。
“说明军机处并没有放弃我。此番免我都督职位不过是小惩大戒而已。本督要不了多久,又是一条好汉!”辛然激动地站起身来挥斥方遒。
“恭喜都督大难不死”
“都督回京必受重用”
……
恭维声不绝于耳。
其实底下有几个将领心里都清楚辛然会没事。因为他们也是中枢团成员,明白中枢团成员资格的珍贵。没有这个身份,你当个什么官都会基础不稳,而有了这个身份,那怕你没有任何差遣也心里有根。
只不过,他们义愤的态度必须亮出来,否则其他人就会鄙视他们不重袍泽之情,都督都还没走茶就凉了吗!
十二月二十九日,辛然经过不停换马一路狂奔,短短九日赶到了京城。对此他毫怨言,他清楚这也算是军机处对他肉体上的惩罚了。
辛然于皇城西南平则门进入,沿途瞻仰了皇帝、首相曾经战斗过的万安寺后进入了太液池西岸。
军机处早已入驻西三宫两年了。
靠近湖水的原隆福宫改为军机大员宿舍,有时太晚就在此歇息。
隆福宫西侧的太子宫改为军机办公处。
隆福宫北侧的兴圣宫为首相驻地。
现在是上午办公时间,辛然规规矩矩地走进了军机办。
军机办一位书吏得知他的来意后,不以为意道:“辛都督辛苦了,请先宽坐。我去禀报下,待会首相自会唤你。”
辛然离开中枢几年,根本不认得军机办里进进出出一片忙碌的章京、书吏们,只好进了会客室闷头苦等。
时间缓缓而过,已经到了中午时间,会客室外嘈杂声四起,枯坐了一上午的辛然奇怪中探头一看,原来是书吏们陆陆续续走出了军机办,听他们的话语,好像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
“吃什么?”没人来管自己的吗?首相不是震怒吗?怎么不立马叫我进去大卸八块呢?
辛然大惑不解,捧着干瘪的肚皮陷入了沉思。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不经意间瞟到了一个熟人,于是他赶紧起身出了会客室,叫道:“童章京,童章京……”
童章京应声回头,见到辛然愣了一下,说道:“辛都督,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叫小王通知你回去了吗?”
“啊?叫我回去!首相连个机会都不给了吗?”辛然心里顿时苦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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