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一脸肉痛之色,说道:“小人只是个掌柜,上面还有东家。我只能……”
说着他伸出了一只肉呼呼的手掌晃了晃,呻吟道:“五折!不能再少了。”
李江在后世把这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伎俩看得太多了,因而不以为意,笑眯眯道:“掌柜的,我也不要你打折了,你只需告诉我一个消息,此事就算了了,而且我以后也不会再说,如何?”
胖掌柜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道:“好好,道长请说。”
李江瞄了眼大堂之内,问道:“江别鹤江大侠在里面吗?”
“不在。”掌柜脱口而出。
“那他今天还来吗?”李江继续发问。
“应该会来的,只要江大侠没出远门,中午都会在这里招待客人。”掌柜语气笃定。
“哦,这样啊!那他平时来吃饭都坐哪里?”李江想了想又问道。
掌柜的脸色开始纠结起来,这涉及到客人的隐私不能随意透露的。
“小心你的招牌!”慕容九寒声插言。
掌柜哆嗦了下,心想虽说客人的隐私不能随意透露,可现在为了酒楼的声誉,肯定不能算是随意了。于是他腮帮子的肥肉抖动了下,低声道:“富贵厅”。
“哼,算你识相!”娇哼声起,慕容九陪着李江当先迈入酒楼。
路仲远也扯着江玉郞往里走。
胖掌柜这时才发现了被挡在后面的江玉郞,当即抱拳道:“江少爷,你怎么没同江大侠……”
他的话还未说完,江玉郞已经身不由己地走远了。
胖掌柜觉得不对,何时见过神采飞杨的江少爷如今日般沉默寡言了?不过,他眼珠子转了转,自言自语道;“可是万一惹火了刚才那个道人,他出去乱说……罢了罢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摇头晃脑走回了迎宾台。
李江进到酒楼,唤过小二问“富贵厅”在哪儿?
小二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回道:“当然在荣华厅旁边啦!”
李江脸皮一阵抽搐,庸俗忒庸俗了,古今不变啊。
他要了荣华厅。
小二先说明了荣华厅的要求,必须消费二百两银子以上,哪怕你不吃饭干坐着也得交这么多钱。
路仲远火了,怒道:“你们这是黑店?”
小二撇嘴不答。
李江拉住了他,劝解道:“燕兄,无谓与小二为难,这规矩也不是他定的。”旋即又转头对小二道:“头前领路,道爷不差钱!”
小二眉开眼笑,极尽谦恭带着四人上了三楼。
进了房间一看,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墙上挂着历代文人骚客的字画,四角高大的瓷瓶插着新鲜的花卉,有暗香萦绕于众人鼻尖。
再看桌子,能坐十几人的大圆桌,一溜的官帽椅围于旁边。金黄的颜色以及那隐隐透出的贵气,李江马上判断出,均是黄花梨木所制。
桌的三面都是窗户,推窗望出,只见自己身处于湖泊之中,波涛阵阵声声悦耳,远望去更是一片波光粼粼,正午阳光照射下,湖水泛起了耀眼的光芒,好像整个天地都被染成了金黄色。
接天的碧叶中有几只渔船往来,间或有采菱女美妙的歌声响起,令人不禁心旷神怡。
慕容九见公子看得出神,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不服气道:“公子,奴奴也会唱歌,比她们唱得好听!”
李江失笑,回头调侃道:“嗯,我们的九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哪里是这些乡下俚曲可比。”
慕容九不依了,嘟嘴道:“公子取笑奴奴,人家就是比她们唱得好嘛!不信奴奴现在就给你唱一曲。”
李江伸手捏了捏她软滑的脸蛋儿,好笑道:“好好,我信了信了。不过你不必唱,不然燕兄会说靡靡之音了,哈哈。”
慕容九斜睨一眼坐得端端正正的路仲远和江玉郞二人,将头凑到李江耳边轻轻呵着气,说道:“公子,晚上奴奴悄悄唱给你听。还有,奴奴的乐器学得也不错,这种小地方没有琴,但萧肯定有的……”
李江心头猛然一跳,赶紧点点头结束了这个问题。然后咳嗽一声假做欣赏完了湖光水色,坐回了圆桌旁。
小二端着茶水进来了。
给众人摆好茶碗,泡上极品的西湖龙井,小二背起了菜谱。
李江正是心神激荡时,懒得听他背菜名,随手扔出一块金子,说道:“照着四个人的量紧着最好的菜上,再来两壶最好的酒,剩下的都归你,下去吧!”
小二心头大喜,如见亲身父母点头哈腰地下去了。也不怪他大惊小怪,因他在酒楼好几年也从未见过如此豪客,竟然是用金子付账的!不说具体的价值了,就是拿出去平换银子自己也有得赚。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今中外概莫能是。李江这桌的菜很快便流水般送了上来。
李江叫过小二吩咐道:“小二哥,如果江大侠来了,麻烦来通报一声。”
小二把头猛点,拍着胸脯出去了。
李江等他把门关上后,这才提起酒壶给路仲远斟上了美酒。他又见江玉郞眼巴巴的看着,提壶的小指一翘,指风激射,顿时解开了江玉郞的穴道。
路仲远一愣,反对道:“海川兄,你不说这小子奸诈如鬼么,怎么又放开了他?”
李江解释道:“燕兄放心,没解他内力和哑穴。现在到了他爹的地头,总要给人家面子的。不能我们吃却让人家的儿子干看着吧。”
“可是……”路仲远并不认同这个理由。
李江打断道:“这小子见识过我的手段的,你问他会跑么?”
路仲远转头注视身侧的江玉郞。
江玉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实话他真不敢。那夜李江的“小李飞剑”的的确确吓到了他。他根本看不到飞剑的轨迹,只知道李江扬手必中,自己在他视线范围内肯定是跑不了的。
所以说未知的才会让人恐惧!
李江给江玉郞倒上了酒。
当他坐回去时,一个软玉温香压在了他半边身体上,嗲声道:“公子,奴奴也想喝酒。”
李江头皮乍起,再次痛恨自己塑造人物失败,强忍半身酥麻道:“阿九,这酒是黄洒,后劲儿很大……”
软软的夹着李江的手臂,娇嗔道:“奴奴不怕!有公子在,奴奴醉了也没关系的。”
李江心里一荡再荡,手不听使唤地提起酒壶给她倒了一杯。
软软的离去了,李江终于松了口气,心里暗念《金刚经》。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相者,红粉骷髅,白骨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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