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骢马,雪白衫,翠笛横吹散晓岚。浮云懒,朝霞闲,晨曦初透,星月凋残。寒,寒,寒。家难望,渐去远,高山遮断离人眼。黄鸟啼,绿水澜,踏破城关,问道苍天。玄,玄,玄。
张阳骑着达拉的青骢马悠闲的走了好久,以他的脚力完全没必要骑马,他只是觉得一个人有点孤独有个马作伴还少点寂寞。走出草原穿过森林见前面炊烟袅袅也不知是集镇还是部落。
张阳只想着早点走出东都范围免得被他老爹抓回去。一路走下来不想竟迷失了路途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虽然他身上有华夏地图,但一来地图并不详尽二来这些日子一直走在没有人烟的草原和森林里,也不好辨别方向。好不容易走到了有人的地方令他很是欣喜赶快纵马飞奔过去。
走到近处见有许多的房屋像是个村镇的样子,张阳骑着马慢悠悠的走进村子。家家户户都在做早饭,挑水的、劈柴的、生火的一派人间烟火的景象,张阳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点温暖,在这到处是厮杀的世界还有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这么的宁静这么的和谐。走过村口两三家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洗着衣服,见张阳骑着马过来她抬头冲他笑了一下,张阳也回她一个礼貌的微笑。
“你这么小就骑马啊?”那小姑娘没起来就仰头和张阳打了个招呼。
“我比你大,我就是长的小。”张阳也没下马,就这么和她说话。
“姐,你来”那小姑娘冲屋里喊了一嗓子,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从屋里走了出来。
“姐,他说他比我大。”那洗衣服的小姑娘指着张阳笑。
“呵呵”那大姑娘也笑了,她走到张阳身边上下打量了一遍,怎么看都是个五六岁的小毛孩子嘛。“你叫什么呀?你从哪来的?”
“我叫无恨,从东都来的。”张阳跳下马来很礼貌的抱拳一揖“敢问这位姐姐,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哈哈哈”姐俩看张阳那小样还那么认真的抱拳作揖不由得都笑了起来,张阳知道她们笑什么可也无可奈何。
“这里是云水泽”
“多谢”张阳这次没有给她们作揖怕她们再笑坏了,他直接翻身上马了。
“哎,你要去哪呀?”
“我要去大宁国。”张阳想离开东都,自然要往中都去了。
“大宁国要往北走一千多里路呢,路上多有妖兽,你一个人行吗?”
“我知道了,多谢提醒。”张阳冲她们笑笑一抖丝缰慢慢的向前走了。
‘云水泽俗称三不管,地处平康府、静海府、大宁国之间,看来我走到东都尽头了。再向北走一千里就到中都了,就算我爹把缉捕令撒遍东都也奈何不得我了。’张阳不知道张振羽根本没发缉捕令,他只是对外宣布一声张阳出去历练了,这样张阳随时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家。很多人都清楚张阳是离家出走了,可府主说是出去历练了,谁能有什么办法?离府私逃是重罪,被抓回去要收缴公子令被迫与地牢中的妖兽厮杀,生死由命谁也不能施以援手。至于和什么样的妖兽作战,要杀几头妖兽才行,这些是要经过各族长和各殿执事议过才能定的。
“嘭、嘭、嘭、嘭”张阳刚走出村落就听身后一连串的声响,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敲着梆子。
“什么事啊?”
“又怎么了?”
……
全村的人都从家里跑了出来聚集在老者面前,显然这是有重大消息要公布。张阳勒住丝缰,也想听听有什么新鲜事。
“天怒被杀了,御龙林的大妖天怒被杀了,我们的商队可以过御龙林了。”那老者欣喜若狂的举着一张兽皮给大家看。
“谁那么大本事啊?”
“狮妖天怒死了?”
“天怒死了有什么用?御龙林还有个毒蝎子寒炽呢,谁敢过御龙林啊?”
“御龙林二妖一向同进退,天怒死了那寒炽死了没有?”
“什么人敢上御龙林杀天怒啊?是不是无影箭张振羽啊?”
“别吵,别吵,你们看啊。”那老者举着兽皮,大家争着看却依然吵个不休,认字的人太少了都催那老者给读。
“没人上御龙林,是天怒下山了,他独自去了平康王府,是追风护卫杀了那老狮子。”
“勇冠东都的追风护卫真威风啊,好几年没听说他出手了。”
“什么?”张阳拨转马头跑了回来。
“给我看看”张阳顾不得礼貌了,一把抢下兽皮仔细的看着。
“哪来的小孩儿呀?你认字么?读给我们听听。”
张阳哪有心情理会旁人?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原来是张振羽发的一封‘表扬信’。天怒下山侵扰平康王府,张少斌、张少杰、追风、火凤一起出手杀了天怒。
‘天怒乃是元沙义父,想是出关之后下山为子寻仇。天怒虽是大妖也不值得这么大肆宣扬,漫天的发榜想是为了让我看到吧。追风哥哥果然没事,我也坚信爹不会让追风死在地牢里的,爹,我就气你不和我说实话,我知道你必有难言之隐,可我是你亲儿子啊。’知道追风没事了张阳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他捧着兽皮激动的手都抖。
“不吃饭你跑出来干什么?”一个中年妇人过来扯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拽他回家吃饭去。
“娘,天怒死了,御龙林的天怒死了,刚接到的榜文。”那小伙子指着张阳手里的兽皮,他激动的脸都微红,那妇女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什么大事?赶紧回家吃饭。”
“都散了吧,没有别的事了,就让大伙高兴一下。”那个老者从张阳手中接过兽皮让大家都回去用饭。
“哼,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那个妇女真的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天怒死不死也不来云水泽害人,你们谁有本事把恶灵蝙蝠杀了也省得我们连上山都不敢,弄的都没野菜吃。”
“是啊,您怎么不向临近的三府求助呢?把那黑鸟弄死也省得我们成天提心吊胆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跟那老者报怨着。
“我怎么不想除掉它?这一它不进村来害人,二它又不算大妖。咱们云水泽也不向三府纳税这么点事谁会派兵过来呀?”那老者也一肚子的无奈,只有叹气的份。
“老伯,敢问那恶灵蝙蝠在什么地方出没啊?”张阳出来就是要找相应的对手历练的,既然这里有妖可除那就去试试何妨?
“你这小娃娃是从哪里来的呀?”那老者摸摸张阳的头,这孩子长的还挺干净的,很可爱的样子。
“我从东都来的,我叫无恨。”
“没吃饭呢吧?来我家吃吧。”那老者很和善的拉着张阳的小手,张阳便和他一起去了他的家里。
一张黑漆漆的矮木桌上摆着四碗稀粥,十几个黑乎乎的馒头就直接放在桌子上。
“无恨?”刚在村口遇上的那个洗衣服的小姑娘端着菜盆出来恰好看到张阳和那老者迈步进屋。
“你家不是在那边吗?”张阳也挺意外的。
“你们见过了?”那老者也很意外。
“刚才在村口那儿见她洗衣服来着。”
“那是我娘舅家,我和姐姐过去帮着洗衣服做饭的。”那小姑娘放下菜盆又去盛了一碗粥过来。
张阳坐下和他们一家人一起吃着早饭,他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这东西还真练牙口,没点力气咬不动。一口馒头咽下去张阳觉得这种食物简直就是对咽喉的折磨,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嫌人家清贫不好挑食,他慢慢的吃完了一个馒头,和他们闲聊起来。
这家人姓齐,那老者叫齐庆祥,那大姑娘叫齐素琴,小姑娘叫齐素兰。她们的舅舅叫鲁志诚,前天出去打猎时被毒蛇咬了,现在还躺在家里不能动呢。张阳跟她们过去一看鲁志诚的左腿肿的都发亮了,皮都被撑到了极限,伤在脚踝处,伤口是黑的周围也紫黑紫黑的。张阳拿出一柄尖刀把伤口处的腐肉剜了下来,挤净黑血直到流出红色的血。他拿出一粒解毒丹用水化了,一半洒到伤口上一半给鲁志诚服下。见伤口处没有黑色的血了,他又拿出一粒清创丹用水化了洒到伤口上。
“哇”
“天哪”
那姐俩眼见着伤口处长出新肉一点一点的愈合了,都惊奇的大叫。
“这个给你们吧,谁有外伤洒上就好。”张阳把剩下的多半瓶清创丹化的水放到桌子上。素兰赶紧抢过来搂在怀里像什么宝贝似的。
“多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鲁志诚知道要不是张阳,他这蛇毒很难清净,就算保住命也保不住腿了。
“不必客气”对张阳来说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舅舅,他叫无恨,呵呵,你说他这名字有意思么?”小素兰这一早上可开心了,搂着怀里的水像是神仙赐的长生不老药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