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见追风话说一半又停住了,想是他想问凌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觉得不吉利没有说出口吧。
“凌波很安全,她好好的活着,她总有一天会和我们重逢,这些我都问过了。”张阳直言相告安慰追风。
“不,我不是要问这个。”
“你是想问凌波是不是巧荷?这我倒不曾问过,现在也无须问了。她跟你毫无血缘,怎么会是凌波?”
‘她跟我毫无血缘?’追风开始转圈,他心慌的时候就打转转。张阳是最了解他的,看他这样张阳心里也很难过。他紧紧的抱住追风,不让他转了。
“哥,别这样。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在心里早就认定了巧荷和凌波是一个人,突然间知道她不是凌波,心理落差很大。可这只是一个梦,再美丽的梦也有醒的时候。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凌波就是丢了,是我们把她弄丢了。”张阳总是忍不住眼泪,他在追风面前也哭惯了。想到凌波不知流落何方,张阳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追风没有动,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抱着张阳,越来越紧。大脑越来越空白,从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到无力去想。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到底丢失了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张阳哭了很久,追风一句都没有劝他,他哭累了就停了。他轻轻的推开追风,想要扶着他到床上去。追风却紧紧的把他拥入怀中,他要抱着张阳,张阳一离开自己的怀抱,他就很冷。突然间整个世界都空了,除了张阳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阳被追风吓得一愣,追风从来没有过这样,都是他赖在追风怀里不肯离开。第一次被追风硬拽入怀中,有点不适应可也没有反抗。他知道追风一定是心里空虚了。
‘娘,大哥,你们告诉我我和凌波谁不是咱家人?’追风突然想到了张阳身上的内甲。‘我和大哥一定是亲的,这毋庸置疑。娘,我和大哥是你亲生的吗?还是凌波不是你亲生的?’追风也不知道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他就是没办法不去想。他努力的搜索儿时的记忆,想的头都疼了也想不起来跟爹有关的任何一个片断。他从小就是和娘、大哥还有妹妹一起生活,凌波比自己小几岁都确定不下来,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的凌波,好像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有凌波了。
追风胡思乱想了一阵儿,轻轻的松开张阳。他们坐到床上闲聊起来。追风很是好奇张阳这滴血认亲的方法,他就详细的询问起来。
“公子,张鹏和张诚的血能相溶吗?”追风开始怀疑他和凌波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了。
“能,他们是亲兄弟,就是堂兄弟都相溶,只是有个概率问题,亲兄弟相溶是百分之百的,堂兄弟次之。”
“那同母异父的呢?”
“一样,也是血亲关系嘛。不相溶的基本都不是血亲,是亲也就是个表兄弟,表兄弟都有相溶的。”
“准吗?”
“准,现在来说最好的办法也就是滴血了。滴血确有误差,但误差很小。滴骨没有误差,但必须得有一个是死人啊。是亲不是亲还有什么意义了?”
“滴骨?怎么滴?”追风需要和死人认亲,他要知道谁不是母亲的亲骨肉。虽然这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就是想知道。
“活人的血滴到死人的骨头上,若是血亲关系血会钻入骨头里面去,否则血会从骨头上滑落。”张阳半靠着床头,看着追风给他讲起了课:“这就是为什么说亲子是嫡生子,原本的说法是滴骨亲,滴骨能入是血亲。其实庶出的也是滴骨亲,只是正妻地位崇高,看不上庶出子,愣是不许他们自称嫡子,给他们定了个庶子的名份,流传至今反倒没多少人知道滴骨亲的说法了。”
追风身上别的没有,还就骨头多。他拿出羊骨、鹿骨、狼骨,张阳笑着递给他一根银针。追风竟然这么较真,跟个孩子似的,不信你就去试吧。追风一滴滴血滴上去,就跟滴在瓷器上似的全都滑落下去了。
“你试试?”追风让张阳试试跟那些兽族有亲没亲。
“我跟它们能有亲吗?你把我大伯坟扒了,我跟他试试。”张阳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就试试,看看准不准。”追风非让他试,张阳拿起银针说:“多亏我喝多了,不然真不敢扎,多疼啊。”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问墨来到华夏帝宫递上拜贴,钟离琼玉闻说张阳有书信到来急忙召问墨进宫回话。
“公主请您进宫,请。”宫门侍卫极客气的请问墨进宫。
“我是来送信的,不是来拜见公主的,你给她拿进去吧。”问墨把竹简扔给侍卫转身就走了,他才懒得进宫去呢,一堆烦死人的礼节。
“这”那侍卫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办法只好送信进去了。
钟离琼玉展开竹简从头看到尾,张阳先是客气的几句寒暄,后说自己与云水泽的丝丝瓜葛,与齐家人的一段段点滴之情。说罢情谊又说伍竹此次去萤沼水洞所立之功兼相助之情。说完这些才慢慢叙述伍竹回家之后的变故,事情陈述完毕开始说他如何想帮助伍竹,如何想解救素琴母子,又如何的无力,求人只恐怕人家不给面子,力争又人微言轻只恐人家不予理会。最后又慷慨陈词的大讲了一通道理,伍竹为天下苍生勇闯水洞,英雄不该遭受这种妻离子散的待遇,于情说的令人不禁潸然泪下,于理说的令人气愤填膺。
“杀人可恕,情理难容!”钟离琼玉看罢书信气得小脸通红,她倒不为伍竹不平,她感觉张阳好委屈,像是谁欺负张阳了似的。张阳第一次张嘴求她办事,她哪里能够拒绝?莫说去大宁国解救素琴母子这么点事,就是赴汤蹈火她都笑着往上冲。钟离琼玉即刻换上男装,点名叫过来六个大执事陪她出宫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