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也不知他爹怎么抬腿就走了,这件事到底怎么办他一个字也没说啊。张阳不知道他爹是怎么想的,他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两全的好法子。若是成全他们,以素兰的性子将来在大宁宫中会不会惹祸?她本来就与大宁国有仇有怨,性情又倔强。到时平康王府岂不陷入两难之境?管,就要兴师动众,两府失和极易引起兵灾。不管,素兰在大宁宫中受欺,平康府忍气吞声,张家颜面何在?
“唉”张阳放下手中的笔,一声长叹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一身麻烦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替别人操的是什么心?何去何从全凭父亲做主吧,他愿成全便成全,他不愿成全便不成全吧。我还是先看看凌波去,张阳见天都暗了下来,时候也不早了,他起身回房了。
房内空空没见到凌波和鹿儿,张阳又到凌波的屋子去找,也没有找到。张阳回到房里却发现追风躺在床上,他进来追风也没理他。
张阳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一口就喝了,心不在焉的问道:“你的茶喝过了没?”
追风懒懒的说道:“前天就喝没了,你心里也不装我的事。”
“我就一颗心,自己的事还没装过来呢,管你?”张阳问他凌波和鹿儿在哪儿,他说她们回药园子去了。
张阳一听心里好生失落,本来和凌波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多。白天他都在宁神殿里,晚上凌波和鹿儿住一起。一天能在一起的时候都数得过来,她一点不珍惜还走了。最可气每次走都悄悄的走,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张阳很没精神的坐下了,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凌波好久没回药园子了,而且水月娘的病已经好了,都不用吃药了,她为什么要回去呢?莫不是追风赶她走的吧?追风可不是第一次赶她走了。那她还会不会回来了?想到这里张阳心鼓‘咚咚’的敲了起来。
‘不会,不会,不会的。’张阳卖力的安慰自己,劝自己冷静下来。‘我应该跟追风好好谈谈,虽然他不是凌波的亲哥哥,但凌波当他是亲二哥,就算义兄妹他们也确有兄妹情份。我和凌波在一起应该征求他的意见的,毕竟他算是凌波唯一的亲人。’
张阳抬手封住了门和窗,又布了个七彩流星阵。
“在自己的屋里布个阵,你有多少秘密要说啊?”追风喜笑盈盈的看着张阳,他大病初愈心情非常的好。
“哥,我想跟你说说凌波的事。”张阳也不绕弯子,利利索索的就直说了。
“呃”追风最不想提,最不愿意提的就是凌波的事,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他虽然不知道凌波跟张阳招了多少供,但他知道凌波已经和张阳相认了,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巧荷就是凌波。“凌波有什么事呀?”追风做贼心虚,佯装不知。
“凌波不是她自己要离开,是你赶走的吧?”
“没有啊,她们走我都不知道,是朝云告诉我她们回药园子了。”追风以为张阳说的这次离开,这样倒好,追风最怕张阳跟他算从前的账。
“我说的是一年前,我以为凌波丢了的那次。”张阳态度倒也温和,不见恼怒,跟讲故事一样的。
“哦,这件事,有的。”追风不能也不想撒谎,如果凌波已经说了,他赖也赖不掉,而且他也不想赖了。追风承认了是他赶走凌波的,然后就一言不发,什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十分的多余。成事不说,已经做完的事就没必要再解释了。该来的总会来,让他发顿脾气也就过去了。追风静静的等待着张阳狂风暴雨般的指责与愤怨。
张阳也沉默了片时,说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现在翻出来般般计较有什么意义?既往不咎,已经过去的事就没必要再追究个不休了。
“哥,我知道你赶凌波走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你做得对。将心比心,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张阳话说的明亮,脸却阴沉得很。“你早就知道巧荷与凌波是同一个人,却一直瞒着我,还几次三番的阻止凌波与我相认。说实话,我刚知道这些的时候真的很难过。我都不敢相信你对我那么狠心,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想凌波么?我一颗真心在你面前比琉璃盏都透明,你就狠心瞒我,你瞒得我好苦。”张阳现在回想这一年眼中还起层雾,这一年谱了多少断肠曲,写了多少断肠辞,数了多少日出,看了多少日落,盼了几回月缺月圆,浸了多少晨霜夜露。“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冷静下来细细的想这些事。我没资格怪你也没资格抱怨你。实话实说你心里比我苦。哥,为什么你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跟我说呢?何必用忍情?你心里不疼吗?”
难得张阳如此的理解人,追风却一丝的快乐也没感觉到,反而是一阵心疼。张阳若是跟他闹腾,他心里或许会更舒服些。
“兄弟,哥对不起你。”追风早就想痛痛快快的跟张阳说这句话了,尤其是张阳断臂的时候,追风都恨死自己了,那时的悔恨像海水一样淹没了他的心。
张阳一句话也没有说,这句‘对不起’他当得起。追风什么都没错,但瞒他这么久,他真的生追风的气了。
“兄弟,一场梦能做多久?天一亮梦就该醒了,不管你情不情愿,多好的梦也是留不住的。一声鸡啼天破晓,你不想起床也得被人拉起来。你是聪明人,别做糊涂事。听哥的话,及早回头吧。”追风明知道劝张阳是没用的,这个犟种从来就没听过劝,但他还是想先劝劝,有用没用姑且不论,起码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
“不是有句话叫美梦成真吗?再说遂事不谏,已成定局的事你又何必劝?”张阳对凌波那是铁了心的不想回头。
“已成定局?”追风愣愣的望着张阳,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