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阳儿的意见,毕竟儿媳妇是陪他过一辈子的人,他中意的才好,我相中有什么用?”张振羽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哪怕随便找个理由婉拒一下也算给城主留点面子。
“婚姻大事怎么能让孩子任性胡为,还是大人虑事周全啊。”
“我儿子任性,但从不胡为。”张振羽变了,不再像从前一样万事只求和气了,以前的张振羽无论跟谁只要不太过分的都过得去,一切以和为贵,不愿意跟任何人起争执,能让一步绝不会进一步。
自从有了张阳,自从跟张阳有了真正的沟通,他一天天的变了,不得罪任何人是不可能的,一味的退让换不来和平。对谁都是一个态度就是没有立场,没有立场就是没有原则。
钟离城主见张振羽态度又坚决又生硬,知道亲事是无望的了。心里顿觉遗憾万分,如果以前不对张阳有那么大的偏见,早些提亲事,还是有很大的希望能定下来的。张阳刚刚突破四象境界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到平康府提亲了,自己还觉得那些人很无聊,现在才知道是自己不如人家有眼光。
长街上倒有个有眼光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穿着棕色的兽皮衣,颈后斜插着一根皮鞭,手里拉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拴着一头很漂亮的金毛犬,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家丁。
“喂。”那个少年看问墨躺那儿晃来晃去挺有意思的,他非常傲慢的唤了一声。一抖手中的绳子,那金毛犬乖乖的蹲在了问墨脚边。
问墨也习惯了总是有人牵着动物过来,他眼都不睁,就继续晃他的,比那老兽医还不爱理人。
“咚、咚、咚”那少年敲敲桌子,问墨就跟听不见似的。
“哎呀,跟我装死呢?”那少年抽出颈后的鞭子‘啪’的砸了桌子一下,问墨依然没有反应。砸桌子他也不疼,桌子也不是他的,愿意砸就砸呗。
“来呀,给我教训教训他。”那少年用鞭子指着问墨,趾高气扬的一声大吼,却没有一个人过来。他回头一看那帮家丁全都直着眼睛看向对面,没一个人听他说话。
“都他妈的要死啊?”他抡起鞭子就抽了过去,家丁突然挨了一鞭子又疼又惊,忙躬身作揖连连告罪:“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都傻了?看什么呢?”
家丁们没有人说话,都悄悄的往对面递眼神。
那少年顺着他们的眼光往对面一看,哎哟嗬,这么好看的两个美人啊。他赶紧牵着他的金毛犬屁颠屁颠的走了过去,走到客栈门口刚要迈步上台阶,旁边走过来一个白发老婆婆双手捧着一个破碗,手颤、腿颤、身子颤声音也颤:“行行好吧,可怜可怜讨饭的人。”
那少年掏出一个刀币‘呛啷’一声扔到了那个破碗里,他抬腿要往里走,那老婆婆又颤微微的哀求一声:“有吃的吗?我三天没吃饭了。”
“吃的?你不会去买呀?给你钱你不会花?”那少年对讨饭婆倒还和气,那乞婆言道:“一刀币够买什么的?”
“十个馍馍总够的吧?”那少年给的不算少了,刀币不是金钱里的最小单位,一刀币等于三十猫眼币,一个馍馍也就二三个猫眼币而已。给乞丐钱很少有给刀币的,那少年身上也是没有猫眼币才给了她一刀币。
“我年纪大了,吃不了那么粗糙的硬东西。”
“那你就买糊糊粥吃呗。”
“我想吃的粥十三刀币一碗。”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那个乞饭婆身上,十三刀币一碗?那是什么食材熬的粥啊?什么人能吃得起?十三刀币足够四个壮汉在这个客栈里胡吃海喝的饱餐一顿了。
那少年伸手从那破碗里把刚扔进去的一刀币抓了起来。“你比我吃的好多了。”
那老太婆可怜巴巴的捧着破碗恳求道:“你就行行好吧,我真的快饿死了。”
“快饿死了还喝十三刀币一碗的粥?”那少年从没遇上过这样的乞丐,吃的比皇宫里的娘娘都好,还出来讨饭?看她破衣烂衫、银发如丝、满面风霜、浑身颤抖,倒像个要饭的,不知怎么满嘴疯话。
“不瞒小爷说,老身的家境原也不错,虽不大富至少比华夏钟离家要强过十倍。只因老身天生的爱吃,几十年来生生把一座金山吃空了,才沦落到讨饭吃这个地步。”那老太婆说着抬袖子擦了擦眼角,抽泣着说道:“老身命好苦啊,真是可怜。”
可怜?她哪里可怜?明明是可恨,好不?好好的把家给吃穷了,她还好意思说呢。
那少年没法相信她说的话,比钟离家富十倍还能吃得穷?不知她说的钟离是哪一家,她若知道这华夏城主姓钟离,料必不敢如此说。
“你不是华夏原的人啊?你家在哪啊?”
“说出来活活羞煞故乡人,老身是从九鼎盘仙陵来的。”
“什么盘仙陵,听起来像个妖怪洞似的。”那少年哪里听说过盘仙陵?这三都六郡都是些修为较低的人,修为高的都离开华夏了,那盘仙陵是真仙聚集之所,最低修为也有散仙的水平,那里居住的平民也是家家富比王候。盘仙陵集市上随便一块晶石拿到华夏商会都价值连城。
那少年懒得理他,抬腿就走了进去,他牵着他的金毛犬看了一眼凌波和钟离琼玉坐的位置。这么美的两个美人,她们身边的位置竟然空着,没人过去跟她挤,这太不合常理了。
“唉,华夏城里就没个善良的人,可怜我偌大年纪都没人赏我一碗粥吃。”那老太婆倒悲叹起来。
“你那粥忒贵了,赏不起。”那少年还回头搭她的话茬,她倒不客气冲那少年说道:“没钱卖了你的狗呗。”
那少年看看自己的金毛犬,又看看那老太婆。“凭什么呀?”谁也不欠她的,给她钱她还嫌少,要饭的现在都这么强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