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一个众所周知的好时辰。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行刑总要挑这个时辰,说这个时辰阳气最盛。张阳是不管什么午时不午时,我准备好了就杀。他吃过早饭就带着凌波过来了,到法场一看他昨晚支好的铜锅边上多了几张桌子。
“听说你要请全城的人吃蛇肉、喝蛇汤,桌子我都摆好了。”钟离琼玉得意洋洋的站到张阳面前。
张阳看看钟离琼英,这有个好哥哥是真方便啊,想上哪都有人带。张阳没理会钟离琼玉,直接奔她哥去了。
“大公子。”张阳礼貌的一拱手。
“阳公子。”钟离琼英机械性的还了一礼,觉得有点别扭。都是亲戚了,不该这样称呼啊,直接叫名字也好。张阳没想那么多,从心里也没拿他当亲戚。
“带她回去吧。”张阳担心今天泰泽国的人会来捣乱,他们兄妹在这儿不方便。“一会儿行刑很血腥的。”
“我说得动她么?”钟离琼英要有那个本事就不会出来了。
“这里鱼龙混杂,你们在这儿也没个相应的坐位啊。”
“这倒也是。”钟离兄妹虽是常服,却也很耀眼,让别人看着他们俩在这儿,那就代表着钟离家的态度,这里面的事情微妙得很。“我带她换身衣服,混在平民当中。她也就想看看热闹,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张阳能说什么?全城的百姓都可以看热闹,独拒绝钟离琼玉?张阳有这个心可也没这个能力,由她吧。好在钟离琼英还是很靠谱的。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见张振羽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队卫兵赶了过来,水月娘和张少杰一左一右也都是骑马过来的。仪仗并不繁琐,都是清一水的卫兵并没有幢幡宝盖也没有大轿和乐队。
龙棘子被垂直挂在架子上,它十几米长有水桶粗细,重量自不会轻,两边的竹架子是无论如何也架不住它的,张阳只好用神念拎着穿在龙棘子身体里最上面的那根铁钎,龙棘子身上穿了四五根铁钎以固定它的身躯。现派人回平康宫去取了大量的黑晶铁回来,做成铁架子,张阳才算轻松了,神念控物也是很累的。
“爹、娘、三叔。”张阳跟他们打个招呼之后把张振羽和水月娘请到平康那个小圆台子上,那里有一张圆桌子,餐具都摆好了,张阳这不像是行刑,倒像是饭店要开张似的。
“三叔,你去那儿坐呗。”张阳指了指空无一人的监斩台,本来今天是该张阳监斩的,他临时改变主意了。
张少杰看了看监斩台又看了看张振羽那边,张阳真会安排呀,亲爹娘坐那儿等着吃,还有人执扇打伞。让叔叔坐上面去,空荡荡的不说还顶着大太阳连个遮挡物都没有。现在清晨倒也没什么,杀人得正午呢,多晒?
“开斩得午时呢,我坐一上午?”张少杰不是来暴晒的,他可不想在那儿坐那么久。
“那不你说了算吗?你坐够了就下令杀呗。还午时,我子时没杀他就因为锅没架好。”
“那你怎么不去?”
“我想亲自动手,我怕别人弄不好,我想要蛇皮、蛇胆、蛇内丹。”
张少杰看一眼龙棘子,难得杀一次灵兽,血、肉、皮、骨、胆、内丹的确都是好东西,浪费了可惜。不过张阳亲自动手有点太抬举他了吧?“你动手不合适,让追风来吧。”
“他哪有耐心?好好的皮都让他撕碎了。”张阳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他倒愿意抬举龙棘子,这个抬举法谁要是嫉妒的话,他都愿意成全谁一下。
当监斩官貌似很威风,张少杰还是很喜欢抖威风的。他到监斩台后面端端正正的坐着,桌子上放着一筒令签,只待他朱笔一勾,令签落地便开始行刑了。
“嘶~嘶~”龙棘子不停的哀嚎,身上被穿几个窟窿倒也没什么,可那大锅已经刷洗完毕注满了清水,火都点上了。这像是玩笑么?一会儿真的要动刀剐他了,他怎么能不害怕?
“放开龙棘子!”一声怒吼,欧阳奇俊疯了一般策马狂奔,朝着法场直撞过来。
“不许乱闯!”平康侍卫持戈相拦,欧阳奇俊纵马扬鞭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想法。
“绊马索!”张阳一声令下侍卫们向两边闪开,扯起绊马索,欧阳奇俊顿时人仰马翻摔了下来,这里带真元力的攻击都使不出来,他刚刚站起脖子上就架了一圈的长矛。
“你们想干什么?”欧阳奇俊才不怕他们,他就不信谁敢动他一下。
“拿下!”张阳更不怕,敢杀龙棘子就是没打算跟你们和谈。想挑起战争没有足够的仇恨值怎么行?
侍卫可不管你是谁不是谁,他们只听主子的话,张阳下了令他们自然就动了手,不一会儿就把欧阳奇俊捆得跟个粽子似的。泰泽国本来也有几个族长、执事在这儿看着的,后来张阳真的动手把龙棘子给架了起来,他们都跑回去急报欧阳国主去了,这里反倒一个人没留。
欧阳德石从帝宫回去以后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便挨家的去联系别的郡府,希望能有人跟他联合起来一起给平康府施压。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态度都是一致的,说辞都一样。他们都表示左手是兄弟,右手是哥们,帮谁都不好,只有两不相帮这一条路了。连跟平康亦亲亦仇的大宁都是如此说。
他也不想想昨天那几郡的人可都在平康做客,他们都亲眼目睹了公审龙棘子。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平康是要与泰泽开战了,任谁也不会善罢干休的。若是平时替龙棘子求个人情倒也没什么,这时候谁能站到泰泽国那边说话?那不就相当于和平康对着干吗?泰泽国的人缘和实力哪里能跟平康比?在他们两者之间选一个敌人,谁会选平康呢?
四处碰壁之后欧阳德石真是感到了无力与无助,闻报龙棘子被架了起来,他正和族长们商议如何解救,欧阳奇俊便一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