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城主若看不到欧阳奇才,倒把凤辇被炸的事忘了个差不多了。一看到欧阳奇才,顿时心头火起。从得知凤辇被炸毁到他们哥俩回宫的那段日子,没有人知道钟离城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每一天的天空都是灰色的,他的眼里都看不到一点带颜色的东西,瞅什么都是灰濛濛的一片。每天过着权势倾天、富贵已极却又伤心欲绝、老泪纵横的日子。
“我与你有什么冤仇?你为何对我英儿、玉儿下那般狠手?”钟离景止丝毫不怀疑那桩大案不是欧阳奇才做的,好像不需要什么证据,张阳说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
张阳都不在乎炸凤辇的人是不是他,反正钟离城主下令通缉的人是他,这就够了。明知道钟离城主在通缉他,静安郡还敢收留他,这就是铁打的窝藏罪。
“我大哥就是被钟离琼玉害死的!你杀了我爹!我泰泽国的灭亡跟你没关系吗?”欧阳奇才也不赖账,也不求饶。没被抓到的时候他是怕被抓的,真的被抓了还怕什么?横竖都是一死,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看来你并不了解真相啊,当初是你大哥要害我和琼玉,结果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你怎么倒打一耙(音爬)呢?”张阳没有火气,不像钟离城主那么狠戾。“你爹也不是无故被杀,他设计谋杀钟离太子、静海太子还有我,因此才被捕入狱,他是罪有应得。”
张阳的这番话没有吓到欧阳奇才,倒是吓坏了齐知瑞。欧阳德石设计谋杀钟离琼英、顾松和张阳,被钟离城主抓捕杀死。他们静安现在误抓的可不止这三个人,还有大宁太子等七位重要人物,说欧阳德石谋杀也未必有实证,而他们大牢里的牢饭可是真的有毒。张阳那张嘴把这件事说成误会是一句话的事,说成谋杀也是一句话的事。
不止这些,远不止这些,谋杀平康国母已经是无法翻案的铁案了,还有包庇、窝藏钟离城主亲点的要犯,静安麻烦大了。齐知瑞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皇后身上。皇后本就虚弱被他一撞险些摔倒,多亏身后两个侍者手疾眼快,过来扶住了他们。
“张阳,你这个恶魔!”欧阳奇才恨死了张阳,一口一口咬碎他都不解恨。张阳灭了泰泽,这是国仇。张阳杀了欧阳家所有的男人,这是家恨。张阳把泰泽宫里的皇妃、公主、侍女都送入了青-楼,这是天大的耻辱。
“王夺成,想不到你现在还有称王的心,真是小瞧了你。你要夺谁的城?”张阳没什么可解释的,从欧阳奇才的立场上看张阳就是个恶魔。张阳也不觉得做恶魔有什么不好,如果你在敌人心里还能做成佛祖菩萨的话,那你一定死得很惨。
“是你夺我泰泽在先的,老天若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杀你全家!灭你九族!屠尽平康城!”
“我也希望你有这个机会,毕竟无敌多寂寞。”张阳转过头看向钟离城主:“只不知天爷还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了。”
奉承,张阳典型的奉承。他这么望着钟离城主说话,分明就是暗喻钟离为天爷。钟离城主也不是圣人,谁不喜欢听奉承话?居上位的人最喜欢的就是恭敬,不恭就是大罪。张阳不着痕迹的奉承,让钟离城主心中很是受用。
“何必啰嗦?拉下去金瓜击顶。”钟离城主轻飘飘的一句话,欧阳家最后一点血脉就此断绝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大殿上的侍卫都在悄悄的换班,站了整整一天他们也都坚持不住了。齐知瑞和静安皇后也有些坐不稳,感觉就像是坐在火里,快被烤死了一样。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很明朗了,至于怎么解决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定下来的事。静安国主心中挂念太子的病情,我们就先下去休息吧?”张阳望着钟离城主,他不能做决定只能是建议。
“嗯,也好。”钟离城主也知道这么多大事不能一次议完,静安内部需要开会商议,他们也需要自家合计一下。钟离景止转头对齐知瑞说道:“你好生休养,我们明天就不过来打扰了,这些事后日再议吧。”
“是。”齐知瑞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议了呢,连忙吩咐内侍:“带各位贵客到西阁殿休息。”
“不必了,他们都是我请来的,我来招待吧。”张阳可不能让他们住在皇宫里,这是非常时期,出一点点差错都会要人命的。
追风对鹿儿说了句话,起身就走了。他得先去得意楼安排一下,这些人过去得意楼是不能有外客的。老鸨还认得追风,追风那天让她安排下酒宴,然后就没影了,她差点怀疑追风是骗子。
追风这次来与上次不同,上次只让她安排房间备下酒席。这次让她把的有的客人都赶出去,她真想验验追风的令牌是真的还是假的。哪有往外赶生意的?不过看追风这气度她又不敢,追风认真起来的时候身上就不自觉的会散发出让人不敢平视的威严。
“妈的,赌场乱抓人,逛个窑子还往出轰,还特么让爷上哪找乐去?”
“我还没完事呢。”
“我差你们钱吗?凭什么赶我?”
……
“对不住您了,下次再来。”老鸨陪着笑脸,双倍返给人家钱,还得跟人家说好话。
有死赖着不走的被人硬拖了出来,扔到大街上再想往回走就被兵丁们拦住了。出来了的也就乖乖的拿着钱走了,没出来的不知道外面还有官兵守着,大多不大愿意出来。
自愿也好,不自愿也罢,总之没费多大劲把人全都清出去了。老鸨赶紧的吩咐人去准备酒宴,追风告诉她先多烧点水,大家都得先洗澡。在牢里那么多天,铠甲是能抖净,脸也能洗。张阳身上生活用品备的齐全着呢,脸盆是有,浴桶也不缺,但男女混合的大牢谁能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