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如白驹过隙。
一月悄然而逝。
当一道遮天蔽日的仙舟降临木氏蛮部,木氏蛮主等人亲自走出,四部之主、无双大祭司、木初大祭司、青蛮大祭司等木氏蛮部巨擘纷纷走出,来到这遮天蔽日的仙舟下方。
仙舟之上出现数道强大气息,一名中年男子率先走下仙舟。
男子身着金色长袍,剑眉入鬓,凤眼生威,气质清癯,身上散发着尊贵之气。
木氏蛮主带领木氏蛮部众人迎上:“木氏蛮部,欢迎九蛮王阁下降临。”
木氏蛮部众人凝视这湛然若神的中年男子,纷纷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王庭此次竟然派遣此人前来。
这名中年蛮士,乃一代蛮族王庭的一尊王者,声名显赫,在王庭王者中,排行第九,尊称其为九蛮王。
面对木氏蛮主,金袍中年神色并无桀骜之色,轻声道:“蛮主大人折煞晚辈了。”
木氏蛮主嘴角蕴含笑容,道:“并非折煞,该有的礼节还是需要的。”
九蛮王含笑,从仙舟上落下一男一女,青年蛮士头戴尊冠,身穿金色长袍,龙精虎猛,气宇轩昂,恍若战神。
少女身着紫衣,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
两人伫立在九蛮王背后,身上流淌着一股淡淡的金芒,气质脱俗。
“老八,十四,还不前来拜见蛮主。”九蛮王开口。
“拓跋雄,拜见蛮主!”
“拓跋飞燕,拜见蛮主!”
背后青年和少女走出,来到木氏蛮主身前。
“八王子,十四公主无须多礼。”木氏蛮主手臂一伸,将令拓跋雄、拓跋飞燕两人无法颔首。
“多年不见,蛮主大人如此拘谨,这可不是您的个性。”九蛮王大笑,对于木氏蛮主还是颇为客气。
木氏蛮主笑道:“贵客前来,还是先进木氏蛮部休息片刻吧。”
九蛮王点头,在木氏蛮部等人的带领下,领着拓跋雄、拓跋飞燕,以及数名身着金色盔甲的强大蛮士,进入木氏大殿。
陈渔缓缓的睁开眸光,身前那枚古蛮骨之中的一道光华,彻底融入身躯之中,让他的身上多出一股蛮荒道韵。
“启禀少蛮主,蛮主大人让您前往木氏大殿。”
门外有蛮士传信。
陈渔缓缓起身,整理好衣冠,隐隐算到,今日蛮主找他到底何事。
先去身躯一闪,消失在屋舍。
没过多久,他来到木氏大殿,四周蛮士伫立,整齐排成两列,神情肃穆,陈渔走入木氏大殿,却见眼前,数十丈的大殿众多木氏蛮部巨擘汇聚。
在正前方,木氏蛮主左下方,坐着一名中年蛮士,中年蛮士身旁站立着一男一女。
而殿前,木石虎、魏无颜、木雨清三人比他先到,一一站在三部主身后。
“陈渔,你来了?”
“弟子陈渔,拜见师尊。”
陈渔刚刚说话,一双眸仿佛利剑,扫视过去,只有一瞬,让他心神震动,等待反应过来之时,他看到左下方金袍蛮士开口。
“不愧是蛮主弟子,道基稳固,气息浑厚,年纪轻轻就进入元婴境界,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杰。”
木氏蛮主嘴角上扬,道:“陈渔,还不拜见九蛮主大人。”
陈渔听闻,不惊不宠,朝着金袍蛮士方向颔首道:“晚辈陈渔,拜见九蛮主!”
九蛮主面含微笑,就在此时,九蛮主背后那名少女,凝视陈渔一眼,冷道:“为何少蛮主是他,而不是拓跋荒大哥!”
此言一处,木氏蛮部陷入寂静。
听闻拓跋荒之名,九蛮王不悦道:“飞燕,不得无礼,少蛮主人选自然有规定的。”
虽然有呵斥,但是并无责怪。
少女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其实在看到陈渔时,九蛮主心中也有些惊异,拓跋荒当年被逐出王庭,但总归也是王庭之人,进入木氏蛮部,至少也应该是一名少蛮主。
皇子拓跋雄语气却略微婉转,询问道:“蛮主阁下,不知我那不成材的弟弟拓跋荒为何没来?”
蛮主不语,而右方木斗部之主嘴角苦涩:“吾已经谴人前去蛮祖祭坛,通知拓跋荒了。”
话音未落,木氏大殿外走来一名清瘦的人影,徐徐走来,陈渔余光侧目,此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拓跋荒。
拓跋荒发丝凌乱,眸光暗淡,密布血丝,面含颓意,没了陈渔在兽血湖所见的桀骜自信,反而像落魄蛮士。
来到大殿之中,拓跋荒一看就看到九蛮王以及两名王庭血脉。
“拓跋荒,拜见九王叔。”他跪伏在地,声音喑哑。
九蛮王伸手落在他身躯时,神色骤变,突然站起,脸色铁青:“十二,你的蛮血,为何会……”
拓跋雄与拓跋飞燕两人走出,当凝视拓跋荒异样,少女当即大怒:“谁敢毁掉我王庭之人的蛮血!”
九蛮王怒而转头,直视木氏蛮主,没了之前的温和。
拓跋荒虽然被逐,再怎么说也是王庭之血,可来到木氏蛮部,连王庭之血也散了,他需要一个说法。
“此事说来话长……”木氏蛮主神色不变。
拓跋荒自嘲道:“此事与木氏蛮部无关,是蛮祖……蛮祖剥夺了我的蛮血,是我不够虔诚……”
“剥夺!”
此言一出,让九蛮王、拓跋雄、拓跋飞燕三人身躯震动,突然明了为何提及拓跋荒,众人表情会变得如此奇怪。
“十二,你先坐下。”
九蛮王虽然不知道拓跋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现在也不许多问,直接道:“敢问蛮主,这次进入王庭历练,木氏蛮部人选是否定好?”
木氏蛮主道:“已经定下,乃木氏蛮部公认的强者。”
“拓跋荒大哥是否在其中?”皇女拓跋飞燕追问。
木者部之主摇了摇头道:“人选乃公平选举,当日选举,拓跋荒并未前来,权当放弃。”
“所以,这五人中,根本就没有拓跋荒大哥的位置!”拓跋飞燕脸色愠怒。
木氏蛮部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看着木氏蛮部这般态度,九蛮王心中暗恼,不过还是勉强撑起一丝笑容道:“蛮主大人,当年拓跋荒被逐出王庭,亦是不得已,若要重返王庭,非进入历练不可,如今他自身出现剧变,在下恳请蛮主,看在吾等薄面上,能否让出一个名额,让拓跋荒暂且进入王庭。”
此言一出,木斗部之主神色大喜。
那日敲定人选,他要拓跋荒出战,可惜拓跋荒整日郁郁寡欢,无心迎战,当日连人都没来,最终一个名额落在木岳身上。
可如今九蛮王开口,显然是给拓跋荒一次机会。
木氏蛮主犹豫间,木者部之主身后的木岳走了出来,恭敬道:“为了拓跋皇子,木岳甘愿放弃这次进入王庭的机会。”
九蛮王一听,看向木岳时,多出几分笑容,赞道:“你还算识时务之人,自愿放弃这次机会,本王也不会亏待你,正巧本王身边还缺少一个侍从,若是你有心,可来本王身边侍候。”
木岳大喜,其实九蛮王开口恳求蛮主,蛮主虽然考虑,最后这个名额肯定要落到拓跋荒身上。
他前思后想,还不如自己开口,没想到九蛮王如此大方,直接让自己跟随他身旁,进入王庭。
“多谢九蛮王。”木岳叩谢。
“若是如此,那就这样决定吧。”木氏蛮主嘴角蕴含笑容,如此一来,木氏蛮部相当于多了一个名额。
“多谢蛮主,时日不多,此番来临,吾还要迎接其他蛮部之人,就不做多留,蛮主让人准备,随我一同前往吧。”
九蛮王就此起身,八皇子拓跋雄、十四公主拓跋飞燕带着失魂落魄的拓跋荒一同跟随上去。
因为拓跋荒的缘故,这三人对待木氏蛮部的态度有所转变。
“如此那老夫也不做多留,我木氏蛮部几人,就拜托九蛮王照顾了。”只是一眨眼,木氏蛮主悄然来到九蛮王身旁,想要亲自相送。
这种遁如大道,伸手穿梭空间的身法,可以看出木氏蛮主的修为这些年又有长进。
然而,这种举动同样蕴含有威胁之意。
九蛮王眉心一跳,脸上多出几分苦笑,心叹,木氏蛮主虽然年事已高,可是那颗护犊的心还是如此坚定。
当年九蛮王还很年轻,木氏蛮主爱徒身死,他独自一人杀入十万大山,斩杀某个强大生灵的后裔,那种威风令九蛮王至今难忘,没想到数十年后,木氏蛮主还是这般行事果断干脆。
“蛮主所托,吾不敢怠慢,若是有机会,王庭随时欢迎蛮主前来做客。”九蛮王道。
“九蛮王客气,不过王庭很多人,还是不希望老夫随意走动。”木氏蛮主别有意味的说了一句。
“也是……那蛮主保重!”
九蛮王干笑一声,不多寒暄,带着拓跋荒等人以及一些随从,走出木氏蛮部。
陈渔跟随走出,而路过木氏蛮主,耳畔传来蛮主低声的声音。
“陈渔,记住老夫的话……”
“弟子自当谨记师尊叮嘱。”陈渔脸色浮现几道尊崇之色,发自肺腑。
木氏蛮主脸色欣慰,可是眼神之中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这一刻,陈渔感觉到蛮主脸上的皱纹也浓重些许。
陈渔告辞木氏蛮主,木石虎、木雨清、魏无颜三人也纷纷告别师尊,跟随在陈渔身后,一同来到这王庭驾驭的仙舟面前。
九蛮王手臂一挥,将四人引入仙舟,随着仙舟震动,穿梭进入云端,离开了木氏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