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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运动之后,睡得却不好,汤执做了噩梦,梦见自己被绳索捆着,沉进了海底,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水。
    他睁开眼,发现有人紧紧地从身后抱着他。
    原来徐升跟他睡完之后没有回房,睡在了汤执的房间里。
    徐升没帮汤执穿衣服,自己倒是换了一套睡衣。
    两人的睡姿温馨得很怪异,而纱窗外的天蒙蒙亮了。
    汤执觉得徐升身上太热,抱得他浑身都痛,小心地扭动着,想从徐升怀里逃出来。
    但是没动几下,就被睡着的徐升警察纠察到了。徐升抓住汤执的手腕,把他抱得更紧了,脸贴在汤执的肩膀上。
    汤执很没办法,只好努力适应,在很有限的徐升的怀抱里,找寻舒适的姿势。
    不知为什么,徐升在睡梦中突然低头,吻了吻汤执裸着的肩头。汤执有点痒,又动了动,徐升好像被他吵到了,也动了一下。
    汤执警惕地闭上了眼,再次装睡。
    抱着他的徐升渐渐地松开了手,应该是醒了。
    徐升从汤执身上起来,汤执重获了阔别整夜的自由,正觉得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什么碰上了他的背,沿着他的脊椎往下滑,滑到臀尖,又往前绕到小腹。
    汤执觉得太痒了,动了一下,闭眼转过身去,装作被徐升吵到了的样子,徐升就不动了。
    酒精的作用消散了,汤执的大脑仍旧因为缺乏睡眠、低热而混混沌沌。
    再次入睡前,他又一次有轻微的后悔,还觉得有点冷,瑟缩地将双手交握起来。
    不过好在,在不久之后的梦中,汤执再一次被抱入了温暖的海水里去。
    第27章
    周日,从顿市回溪城的航班,将在中午十一点半起飞。
    七点钟时,徐升被一阵音乐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不远处床头柜上的汤执的手机屏幕亮着,闹钟在响。
    汤执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一下,原本抓着徐升手背的左手松开了,抻直手臂,伸展着背,好像想转身去够手机。
    徐升赶在汤执翻身之前,及时把手机抓到眼前,关了闹钟。
    汤执安静了,他窝在徐升怀中,重新变得温顺。
    徐升看了一眼汤执的屏幕,碎屏的区域好像又大了一点,他立刻想“只有汤执这种不讲究的人能用下去”,然后把手机放到了自己的枕头边,再看了看不讲究的汤执。
    汤执的肩膀露在空气中,看上去很冷,徐升替他把被子拉了拉,盖到了下巴。
    徐升已经清醒了,还没有打算起床。
    阴天清晨不太热烈的光,经过酒店玻璃和纱帘,来到了汤执的房间。
    在仿佛一片灰蒙的光线中,和恒温的二十五度室温里,徐升低头看汤执。
    汤执睡得很安稳,手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趴趴地放在脸上,很像一个昨夜玩得太累、急需睡眠的小孩子,禁止各路玩伴打扰。
    徐升很想把汤执的手拿下来,还没动手,汤执的闹钟又响了。
    可能是又听到声音,所以汤执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伸出手,在徐升的肩膀、脖子和脸上乱摸,企图在徐升身上找到手机。
    徐升开他的手,捏住他的手腕,而后用另一只手拿了手机,又关了一次闹钟,觉得睡着的汤执和没睡着时一样愚蠢。
    声音又没了,汤执的嘴唇翘起来一些,好像因为被吵到了,有一点不高兴。
    徐升不确定汤执到底开了多少个闹钟,也不知道汤执的手机密码,就拿着手机对准汤执的脸,推了推汤执的肩膀。
    “汤执,”徐升叫汤执,“睁一下眼睛。”
    汤执被他推了几下,终于迷茫地睁了一下,徐升按亮屏幕,把汤执的手机解锁了。
    “干嘛。”汤执可怜巴巴地问。
    徐升没有理他,打开了手机时钟软件,发现汤执竟然设了十个闹钟,每个间隔一分钟,又再一次想,怎么会有这么懒这么能睡的人。
    徐可渝喜欢他什么。
    徐升一个一个地关了,垂眼看汤执,问他:“有必要开这么多闹钟吗?”
    汤执没说话,仰着脸,看着徐升发怔,眼神比昨晚清纯许多。
    少顷,他终于辨认出徐升,叫了徐升一声,低头看看徐升拿着的他的手机,呆呆地问:“闹钟响了吗。”
    说话间,他的双眼好像因为太困,自动缓缓闭了起来了。
    徐升还没说话,他就慢慢地把脸埋进了徐升怀里,拖拖拉拉地说:“还想再睡一会儿。”
    他很依赖地把面颊贴在徐升的胸口,又环抱住徐升的腰,好像真的很渴望与徐升热恋。
    因此作为回应,徐升也勉强用手碰了碰汤执光滑的背,对他说:“嗯。”
    然后汤执又睡着了。
    八点半时,订好的早餐送来了,服务生按响了门铃。
    汤执仍旧抱着徐升,沉沉地睡着。
    徐升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汤执就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徐升,动了动嘴唇,门铃又响了一下。
    “早饭好像到了。”汤执含糊地松开了抱着徐升的手,坐起来,单薄的上半身露在室内灰色的空气里。
    过了几秒,汤执把被子掀开了,徐升看见他的整个背,膝盖和脚踝。
    汤执走下了床,姿势有些怪异地走到椅子边,把挂在椅背上的睡袍抓下来,遮住了身体,又系上腰带,回头看徐升,说:“我去开门。”
    他的腰带系得不紧,松松垮垮地挂着。徐升看汤执朝房间门口走了几步,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把汤执叫住的欲望。
    “汤执,”徐升从不过多忍耐,于是还是叫了,他问汤执,“你就穿成这样去开门?”
    汤执呆了一下,对徐升说:“可是早餐到了啊。”
    徐升下了床,靠近他,低着头,伸手帮他把带子系紧了。
    “我去开吧。”徐升对他说。
    他们站得很近,
    这时如果汤执抬头,他可以吻到徐升。或者往前一点,可以拥抱徐升,但他只是说:“哦,好,谢谢。”
    徐升早餐吃了一半,汤执才出来。
    汤执洗了个澡,头发吹得半干,下巴很尖,浑身冒着水气,坐在徐升身旁。
    徐升把装吐司的碟子拿到汤执面前,汤执只拿起装着牛奶的杯子,喝了一口。
    拿着杯子的手很细长,指甲圆润,徐升迅速地想起握住的感觉,又很迅速地忘记了。
    一整顿早餐,汤执只喝了半杯牛奶。徐升对此感到不太舒服。
    因为汤执有一点太瘦了,明显远低于正常标准的体重数值。即使在让汤执少吃点东西的时候,徐升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出于很多合理的原因,徐升把早餐的餐单递给汤执,对汤执说:“吃不惯就自己点。”
    汤执接过来,垂下脸,潦草地看了几眼,然后移开了目光,无聊地看窗外。
    刚才醒来后,趁徐升吃早餐,汤执先去洗了澡,把徐升留在里面的东西弄了出来。
    可能是洗澡的水温调得太高,也可能是自己弄了太久,走出浴室时,汤执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好在他身体一向很识趣,大概知道最好不要生病,因此真的没有生病。
    吹头发的时候,汤执的手不怎么握得动吹风机,膝盖也有点痛。
    一开始没想到怎么回事,吹了一会儿想起来,可能是因为徐升总是喜欢让他换姿势。汤执手按着床,跪了很长时间。
    临近九点,他们应该出发去机场了。
    汤执把牛奶杯放下了,站起来回房拿东西。
    他头重脚轻,脚步虚浮,全身酸痛难当,怀疑自己可能连半路都走不到,但是仍旧认命地回房理东西了。
    他总觉得房里有些怪味道,把窗帘拉开了,外面也没有阳光,开了灯,坐在地上整理。
    刚叠了一件衣服,徐升走了进来,垂头看着他,问他:“你在干什么?”
    汤执觉得徐升的问题很多余,不过还是回答说:“整理。”
    “昨天没有时间理。”他怕徐升骂他慢,又解释。
    徐升好像愣了愣,又看了汤执一会儿,忽然说:“算了,你继续睡吧。”
    汤执有点吃惊,想徐升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
    不过汤执现在暂时不困,又觉得在顿市睡还不如回溪城睡,就说:“不用了吧。”
    他的衣服都理完了,只剩身上的睡袍。
    他解开带子,叠好了,发现徐升还站在一边看着,觉得徐升有点好笑,故意问他:“徐总干什么,又想看我不穿衣服啊?”
    徐升马上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到了机场的休息室里,徐升又问人拿了餐单,要点东西。
    汤执坐在徐升对面,托着腮看他,觉得徐升最近好像变得比以前能吃很多。
    汤执自己毫无胃口,连水都不想喝,看徐升翻来覆去地看餐单,眼皮变得有点沉重,过了一会儿,忍不住趴在了桌子上。
    徐升没有暴力地把他推醒,他就开始厚着脸皮睡觉。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闻到一阵很甜的味道。
    “汤执。”徐升终于开始推他。
    汤执微微抬起头,看到眼前摆着一盘蛋挞,以及一玻璃杯装饰了一堆棉花糖和花的冰激凌。
    然后他看向徐升,问:“怎么了?”
    “你不吃吗?”徐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指了指蛋挞,说,“不是总是在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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