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德胜输红了眼,理智彻底降为负数,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浑身脏兮兮的小马玉石摆件拍在赌桌上。
“这什么破烂石头?”
梁斌撇撇嘴,伸手拿过小马摆件打量起来。
咋一细看,梁斌顿时就怔住了。
虽说小马摆件显得有些脏兮兮的,但这明显是岁月的痕迹,见多识光的梁斌几乎在瞬间就敢肯定,这东西至少都是清代以上老物件!
“这小马看着挺精细的啊,怕是值不少钱吧?”
“再精细不一样是块烂石头,能抵的上二十万?”
“……”
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赌徒尽情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一群土包子!”
龚德胜满脸不屑的扫视众人一圈,鄙夷道:“这可是我的传家宝,明代的东西,正宗的老物件!”
“切,就这破烂玩意还传家宝?”
“如果真是明代的东西,看小马这保存的,那怎么也值二三十万了。”
“……”
一帮赌徒不屑有之,羡慕有之。
“真的假的?”
梁斌按耐住内心悸动,故作不屑道:“不过,你这小马做工还挺精细的,说起来过两天我舅老爷过大寿,他老人家就喜欢这种烂石头,看在我舅老爷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顿了顿,他将目光从红色小马身上挪开,再次停留到输红眼的龚德胜脸上,“说吧,你想怎么跟我玩?”
“我就跟你赌骰盅!”
龚德胜冷笑不止,“谁摇的点数大就算谁赢!”
别的他不敢保证,但是说到骰盅,他可是下足了功夫研究过一阵子!
“行。”
梁斌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应了下来,继而朝荷官道:“哥们,麻烦把骰盅借我们用一下。”
话语间,梁斌右手轻轻一弹,很是豪爽的将一个面额五千大洋的筹码弹了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荷官极为麻利的收起筹码,笑的就像个孙子似的,恭恭敬敬的将骰盅送了上来。
梁斌很随意的拿起骰盅晃了晃,就径直拍下,掀开一看,一二三,六点。
“哈哈哈,六点?你竟然只摇出六点?”
龚德胜一阵狂笑,“看样子你的二十万要给我了!”
“六点怎么了?谁说六点就输定了?”
“小子,我就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龚德胜迫不及待的拿过骰盅,二话不说就开始龙飞凤舞的摇晃起来。
看着龚德胜摇骰盅的架势,梁斌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他看的出来龚德胜显然是在这方面下过功夫,只是,在他面前又有什么用?
他一只手紧紧的撑在赌桌上,只要龚德胜将骰盅拍下来,到时候什么点数还不是他说了算?
砰!
一阵摇晃之后,龚德胜猛地将骰盅拍在桌子上,阴笑道:“小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输定了!”
言语间,他自信满满的拿开骰盅盖。
众人一怔,等目光落到龚德胜面前骰盅的时候,顿时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嬉笑,纷纷嘲讽出声。
“哈哈哈,这是特意来搞笑的吗?”
“握草,那小哥摇出六点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输定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
“哥们,你就是把我当傻子,但你也别把所有人当傻子不是?”
梁斌嗤笑道:“要是我们赌的是谁点数小,你这一一二四点绝对赢定了,但我们赌的可是谁点数大,我六点可是稳压你的四点……”
“……”
龚德胜望着骰盅里面躺着的三个一,一脸蒙圈。
他在这摇骰盅这方面下过苦工,不敢说随随便便摇出三个六什么的,但再不济也不可能会是一一二这种烂点数。
“你、是你动了手脚对不对?!”
龚德胜气愤的一手指向梁斌。
“喂喂喂,说话可要有点证据,刚刚你摇的时候我可是连话都没说一声,更别说是碰了,我怎么做手脚?”
梁斌冷笑连连,“还是说,你输了想赖账了?”
砰!
正在这个时候,随着远处电梯打开,一电梯身穿绿皮衣服的人冒了出来,个个举起手中冰冷清幽的枪口,大喊道:“不许动,警察!”
“啊!”
大厅中一帮赌徒又怎么可能会乖乖听话,一个个往后门的方向跑去,现场顿时混乱了起来。
唰!
龚德胜大喜,头一回觉得警察是那么可爱,忙不迭一把将赌桌上的小马摆件捞在手中,抬腿就想要人流所去方向奔去。
“输了就想跑?”
梁斌上去就是一脚狠狠的踹在龚德胜的屁股上,将其给踹翻在地。
龚德胜只觉得屁股一疼,继而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眼真真的看着视线中地面越来越大。
“既然你输了,那这东西就是我的了!”
梁斌冷笑着上前,一把从龚德胜手中夺过小马摆件,塞入怀中,正准备跟着人群一块往后门跑去。
咔擦!
然而,都不等梁斌迈动步伐,却是感觉手腕一冷,余光一扫,刚想爆发的脾气登时烟消云散,颇为尴尬的转过身来。
孙菲菲看着面前的梁斌,心中极度不平静。
事实上,不知道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怎么滴,在电梯门打开之时,孙菲菲一眼就从人群中注意到了梁斌,心头泛起一股无名怒意,无视其他赌徒,直奔而来。
至于是气梁斌出现在这里,还是气他从开房之后就没找她,这就不得而知了。
孙菲菲凝视着梁斌那线条刚硬的脸庞,紧咬牙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满肚子的委屈和郁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释放。
“嗨,好巧啊。”
梁斌讪笑连连,不着痕迹的将手中小马揣入裤兜。
咔擦!
似乎是害怕梁斌会逃走一般,孙菲菲将手铐的另一头铐在自己的手腕上,努力维持着身为警察的气势,板着脸道:“我告诉你,少跟我套近乎,今天说什么都得跟我会警局!”
“真要去?”梁斌苦笑地望着她。
“必须去!”孙菲菲故作坚强的板着脸蛋。
“那好吧,听你的。”
孙菲菲紧绷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她很担心梁斌会反抗,如果他反抗,她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连身为局长的侯东都对梁斌毕恭毕敬的,她一个小小的警长又能有什么办法?
梁斌没反抗,并愿意跟自己去警局,她心里面有些说不出的得意,至于这其中有没有公报私仇的成分,这就她自己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