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斌钻入厕所的第一时间便是掏出电话，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梁斌坐在马桶上，肆无忌惮地点燃一根香烟。
    “哪位？”电话另一端传来一道盛气凌人的声音。
    “梁斌！”梁斌口中吐出自己的名字。
    啪啦！
    话筒中内传来一道椅子摔倒在地的声响，两秒后声音才再次响起，“梁少？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不过这一次，声音充满了惊恐与不安，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继而激怒梁斌，小心不已。
    “你单位里面有没有一个姓赵的男士？年龄在五十岁左右的。”梁斌淡淡问道。
    “姓赵？五十岁？”
    何光回忆一下，试探性问道：“梁少你说的是赵刚？”
    “我不太清楚他的具体名字。”
    梁斌微微摇头，“你跟我说下他的详细情况，我看看是不是。”
    “好的，梁少，你稍等下。”
    何光忙不迭汇报起来。
    短短两分钟的汇报，梁斌大致上已经能够确定赵刚就是赵志的父亲了，冷然道：“他今天在单位是不是受气了？”
    何光傻眼了。我这才骂完他都不到两个钟头，你就已经是收到消息了，什么情况啊？
    “我不希望他还有下次。”梁斌冷漠道。
    何光哪里敢说个不字，忙不迭点头应好。梁斌他惹不起，更是不敢得罪！
    不管怎么说，何光都打算在梁斌面前装孙子，夹好尾巴做人。
    尊严？脸面？那些虚不着调的东西能比吃饭重要？能比前途重要？能有小命重要？
    “既然你知道赵刚，那你应该也清楚他老婆是做什么的吧？”梁斌岔开了话题。
    何光既然同为教育局人员，又能知晓赵刚的底细，很显然两人肯定是相熟，所以梁斌才会警告，并且希望能通过何光了解更多的信息。
    “她老婆好像是在城建的。”何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知道了，五分钟后你给我打个电话过阿里，说什不重要，但是……”
    “放心吧梁少，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等梁斌说完，何光忙不迭接过话茬。
    从梁斌打电话的语气，他大致能揣摩不少消息，哪还不清楚应该怎么做。
    “那就先这样。”
    梁斌挂断电话，继而又是拨通一个特殊的号码。
    电话甫一接通，梁斌便淡淡道：“帮我找尚海市城建局的局长。”
    “嘟嘟……”
    另一端一个字都没说，却立马响起转接的提示音。
    这是内部电话！
    或者说，是老头子专门给他开的权限之一，普通人员根本就没这个资格，就像是身为警察局局长的侯东，同样是老头子给他开的后门。
    “喂，是哪位？”
    电话终于接通，响起一道略带威严极其的男音，从声音来分析，估计在四十岁左右。
    城建局局长雷振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或者是有些恐慌，盖因来电实在是古怪，根本就没来电显示！
    这种特殊情况却是很直接地朝雷振强表达了一个信号，打电话过来的人并不简单。
    所以他决定，只要不太过于违背原则的情况下，他并不介意满足下对方。
    城建局局长，本就是一个油水十足的位置，雷振强坐在这个位置上十几年，很清楚这里面的歪歪倒倒。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梁斌平静道。
    “说来听听。”雷振强沉声道。
    作为一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人，雷振强清楚打这个电话的人定不简单，既然早已打定注意，他也没浪费功夫去问你是谁这类废话。
    当然，若是提出来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于离谱，哪怕是得罪了人，雷振刚也会誓死捍卫！
    这也正是他没能力往上爬的缘故，但却也是他能够坐稳这位子的原因。
    有光就有暗的地方，没有绝对的光明或者黑暗！
    “我想今晚上局长你请我吃顿饭。”梁斌很平静的述说着，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雷振刚却是蒙圈了，就这么个简单请求？花费功夫打这么个电话，就为了这个简单却又诡异的请求？
    雷振刚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沉稳回应，“可以，几点钟？”
    “既然是你请我，不是应该你来定时间？”
    “那不如八点？”雷振刚试探问道。
    “那会我还在上晚自习。”
    “……”
    雷振刚终于是忍不住眼角猛抽起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十点钟？”
    “行，刚刚是吃夜宵的时间了。”
    雷振刚斟酌一下，询问道：“那我十点钟那等你，需要带什么人赴约吗？”
    “就刚刚跟你说的那两个！”
    ……
    单位里的不顺心，家庭中又发生如此颠覆三观的事情，赵刚精神恍惚坐在沙发上，双眼黯淡无神。
    眼见父亲这幅模样，赵志很想上去解释，但看着从未有过如此怒火的父亲，却又不敢开口。
    咯吱！
    洗手间房门被推开，梁斌走了出来，一脸平静，看不出丝毫变化。
    赵志见他出来神色激动，使劲打眼色指向父亲，欲言又止。
    赵刚则是连看都不看梁斌一眼，他一想到刚进来的模样，再加上梁斌浑身疤痕，便是怒火横生，若非多年熏陶出来的修养在按耐着暴动的情绪，估计早就提椅子砸人了。
    “叔叔，我……”
    梁斌刚想缓解下这尴尬的气氛，电话却是预料中响了起来，梁斌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道：“何主任是吧？对对对，我是小梁，行，晚上我一定到！”
    挂断电话，何光是满头大汗，差点没崩溃大哭。
    小梁？我还想叫你梁大爷呢！
    收起电话，梁斌朝脸上扬起迷惑之色的赵刚道：“叔叔，你也别生气，我这就离开。”
    “哼！”
    赵刚冷哼一声，双手怀胸压根就不看他。
    梁斌给赵志投了个安抚的眼神，让他不用担心，这才无奈离去。
    说白了，赵刚今天之所以会想法这么偏激，全因是在单位受了气，回家又发现自己儿子跟一个满身疤痕的男子动作不雅的黏在一块。
    换做是任何一个当父母的，在这种呼喊着同性自由的口号的年代，估计多少都会想歪，都会难以接受这种画面。
    更何谈是在教育局里面工作二十多年，给人印象就是封建气息十足的赵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