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幽若的答复罗珊是彻底没脾气了，只得将目光投射向梁斌，余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瞄见那颗由于两人打斗而从垃圾桶里面滚出来鲜血淋淋的脑袋上。
    “那、那是……”
    只是一个寻常普通老师的罗珊哪遇到过这刺激的画面，满脸惊恐害怕的望着地板上那大睁死鱼眼的脑袋，巍巍颤颤道：“脑袋？”
    “没错。”幽若抢先一步回应。
    得到肯定的答复，罗珊再也忍受不住，只感胃部一阵翻滚涌动，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这怎么会有脑袋，这怎么可能会有颗脑袋！”罗珊满脸不知置信呢喃重复着。
    “你这个问题真的很白痴。”
    幽若理所当然道：“这颗人头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当然是我带过来的！我砍下别人的头一路提过来的！”
    罗珊彻底震撼，木讷的将目光投射向梁斌，郑重询问道：“梁斌，她究竟是谁？！”
    “呃？！”
    梁斌瞥了眼幽若，嘴角洋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是个职业杀手，就像电视剧里面的那种，替别人杀人来赚钱，替别人杀人来生活。”
    “她、她是杀手？！”罗珊感觉心脏好似被人给重重打了一拳，青葱玉手捂着大张的嘴巴，美眸满是震撼。
    “嗯，还是个超级杀手。”
    梁斌点点头，补充道：“据目前为止，估计死在她手上的估计没八百也有上千了。”
    咕噜！
    幽若后怕的吞了口唾沫，满脸惊骇不可置信的盯着梁斌，“你认识她？”
    “不仅仅是我认识。”
    梁斌满脸苦涩的摇摇头，“你其实也认识。”
    稍稍停顿一下，梁斌解释道：“还记得在尚海你第一次来找我，发现我跟小薇是住在一块的吗？她其实也在场。”
    “呃？！”被梁斌这一提醒，罗珊那尘封的记忆被打开，终于是明白为什么自个总觉得幽若会这么熟悉了。
    下一秒，联想到幽若是个杀手的身份，再看看这狼藉的四周，罗珊整个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那她是来杀你的吗？”
    当然，这只是她在听闻幽若骇人职业后的第一反应。
    如果没有那颗鲜血淋淋的脑袋，罗珊绝对会想起刚刚幽若那霸道无双的宣示语来，那可不是杀手跟目标该喊的话语。
    可她终究只是个女人，一个寻常普通的女教师，在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威慑下，难免会被吓得惊慌失措、脑袋空白。
    “不是，她不是来杀我的。”
    梁斌摇头，“当然，她也不是来杀你的。”
    罗珊闻言，悬着的一颗心多少有些放松下来，刚想张口再问些什么，可视线却又不由自主的扫了眼地面上那颗死不瞑目的脑袋。
    这下她哪儿还受得住，脸色一变赶忙捂着嘴巴奔入洗手间，稀里哗啦一阵疯狂呕吐，似要将胃酸都给吐出来才罢休。
    梁斌赶忙冲了进去，小心翼翼的拍打着罗珊的后背伺候着。
    不管怎么说，等两人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幽若早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沙发上淡定吃着冰淇淋，对那颗鲜血淋淋的脑袋视若无睹。
    将胃部所有东西都吐干净的罗珊神志清醒了几分，脑袋也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可地面上那颗脑袋依旧是刺眼吸睛，即便罗珊都已经是刻意控制，却依旧难免会用余光瞥上两眼。
    但，在呕吐过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情绪倒也调节了回来，至少已经是能够如常的开口谈话了。
    罗珊拉着梁斌来到一旁，余光偷偷瞄了眼沙发上平静吃着冰淇淋的幽若，压低声音小声询问道：“她真的是个杀手？”
    “我不骗你。”梁斌微笑。
    “那……”
    罗珊余光瞥了眼地面上的脑袋，“那个脑袋也真的是她带过来的？”
    “没错。”梁斌肯定点头。
    罗珊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提议道：“那她不是杀人凶手吗？我们要不报警吧？”
    “她能够一路提着那颗脑袋进来，你觉得报警对她有威胁吗？”
    梁斌苦笑道：“而且，刚刚我就说了，杀人只是她的工作罢了。”
    接受了良好教育的罗珊反驳道：“可杀人是不对的啊！”
    虽然现在她清楚梁斌跟幽若并非是敌对的关系，可作为朋友、作为恋人，她不得不替梁斌担忧，摊上这么位杀人凶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不对，可她就是走的这条路。”
    梁斌摇头，漆黑的眼眸深深打量了眼平淡坐在沙发上吃冰淇淋的女孩儿，“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个杀手了。”
    “可她的样子也不像是个会为了钱杀人的女人啊。”在梁斌的影响下，罗珊渐渐冷静下来。
    “她比我有钱。”
    梁斌尴尬揉了揉鼻子，“貌似除了买冰淇淋之外，她没其他的花钱方式。”
    罗珊浑身僵硬起来，看着那个淡定冷静吃着冰淇淋的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杀人，并不是因为钱。”
    望着幽若的凹凸身姿，梁斌漆黑的双眸闪过一缕怜悯，像是在解释给罗珊听，又像是呢喃自语道：“只是她单纯的不知道除了杀人之外，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稍稍停顿一下，梁斌继续道：“甚至于她根本就不清楚为什么要杀人，这就像是我们天天吃饭睡觉一样，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一种习惯罢了。”
    罗珊沉默了，因为她清楚梁斌这番话的潜在意思。
    究竟一个人是要经受了怎样的折磨训练，才会形成幽若这种对杀人麻木的习惯？
    教书育人的罗珊眼眸爬上一抹母爱的怜悯，颇具几分心疼的望着平静冷淡吃着冰淇淋的幽若，却再也升不起害怕的念头。
    可恨之人必然有可怜之处。
    简单一点来说，幽若就跟个狼孩一样。这一切的一切都并非她的本意，她只是选择了一条活下去的道路罢了。
    罗珊沉默，可不代表梁斌会沉默，坚定道：“我不想骗你，你可能会不喜欢听，可有几句话我还是得说。”
    “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什么原因，从今以后她都将会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她叫幽若，跟你一样，都是我梁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