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豪放下电话，朝阴暗角落的黑老转告道：“他醒过来了。”
    “他还真是属小强的，命真够硬啊！”黑老一怔，无奈摇摇头。
    “的确是很硬的命！”
    陈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含笑道：“被汽车给撞了好几米的距离，没想到居然还能够醒过来。”
    黑老眉头微微挑起，却是没回应陈豪。
    陈豪并没有纠结，转移话题问道：“沈玉那边……你怎么看？”
    “没看懂。”黑老摇头。
    “燕京赫赫有名的女王人物连续去医院通宵陪了好几个晚上，林夏薇为了给他报仇，花了至少五千万才打通燕京的关系。”
    陈豪感慨道：“严格算算，从我知道他的存在之后，甚至都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却是得到了燕京三大家族之二的保护，实在是令人羡慕啊！”
    “他付出的要远比常人多得多。”黑老淡淡道。
    “你觉得沈玉跟林夏薇会因为梁斌的缘故而走到一块吗？”陈豪眼眸迅疾掠过一抹无奈之色。
    “不可能！”
    黑老坚定摇摇头，“至今为止，沈玉的行事作风都不像是个会感情用事的人。”
    稍稍停顿一下，黑老继续分析道：“她要是想跟林家走在一块，绝对不可能单纯是因为一个梁斌。她要不想跟林家走在一块，也绝对不仅仅是因为梁斌。”
    陈豪似笑非笑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替梁斌说话？”
    “我是在分析。”黑老微微摇头。
    “虽说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但……”
    陈豪却是微微摇头，那张帅气的脸颊浮现一抹妖异的笑容，“我怎么觉得你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来着？”
    “我的确是不希望他死。”
    黑老并没有隐瞒，坦白道：“至少就算是死，他也得死在我的手上！”
    “你现在要杀他的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陈豪一怔，颇有几分怂恿意味。
    “但我不想现在出手。”黑老微微眉头挑起，声音不由冷下来几分。
    虽说他也很清楚如今的梁斌是虚弱的，要杀他的话是个绝佳的机会。
    关键问题在于，整栋医院在林、沈两家派了上百个保镖在医院周边的保护着，只要梁斌吼一嗓子，估计至少会有十多名保镖拥入病房。
    只要被拖延住了，面对恐怖的人海战术，他这年过半百的身躯恐怕还真撑不住。
    当然，这种颇有几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黑老是注定不会如实告诉陈豪的。
    “别这么不开心啊！”
    陈豪丝毫不介意陈豪表露出来的不悦，微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根据医院那边的争端，他的双腿……”
    稍稍停顿一下，陈豪意味深长笑道：“估计是要废了，简单点来说，下半辈子他恐怕是得在轮椅上度过了！”
    “呃？！”黑老眉头顿时紧蹙起来，对于这个消息极为意外。
    “我说的是估计，并不代表一定。”
    察觉黑老的异色，陈豪紧接着道：“这个世界上出现的奇迹多了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走什么狗屎运就好了呢？”
    略沉吟两秒，黑老这才回应，“至少，目前我对他的兴趣不大。”
    “可这并不代表没其他的人会没兴趣。”陈豪微微一笑，从抽屉中取出一张信封递了过去。
    这封信，是他昨晚上在收到梁斌苏醒的消息就写好的。
    “帮我把这份信转交给那个老头。”
    陈豪将信封丢了过去，“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否认梁斌是个有足够分量的敌人，但就像你说的，现在你对他没兴趣，我同样对他也没多大的兴趣。”
    黑老精准接过了信封，皱眉道：“现在？”
    “现在！”陈豪重重点头。
    黑老稍沉默两秒，最终还是将信封给收好，转身离开送信去了。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陈豪嘴角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玩味道：“怕死就怕死，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呢？”
    ……
    沈玉之所以没能够亲自去医院探望梁斌，并不是她矜持，而是在收到消息之后，熬了好几天通宵的她终于是撑不住，心神松懈的直接晕了过去。
    沈浪还没愚蠢到托人去慰问的地步，反正人都已经醒过来了，没必要再担心。
    毕竟，与其派人过来探望，还不如等沈玉好过来亲自前去不是？
    “姐，你就好好休息吧！”
    沈浪识趣的没再打扰沈玉，关上房门前还不忘打趣道：“看看你这几天熬的，脸色都发青了，这可不是去见对象的精神面貌啊！”
    “滚！”沈玉抓过旁边枕头就丢了过去。
    只可惜，沈浪仿佛早就预料到了，一拉房门挡住枕头，哼着得意的小曲离开。
    待沈浪的身影彻底消失，沈玉这才无奈一笑，扫了眼窗外的明媚阳光，水灵的眼眸掠过一抹犹豫，最终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的念头。
    “这个时候，他应该还没睡醒吧？”
    念头思转，女孩儿闭上了眼眸，平复心情慢慢陷入睡眠。
    熬了这么几天的时间，她实在是太苦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
    某栋小别墅的客厅，一个老头抿着辛辣的白酒，嘴里嚼着香脆的花生，双眼微眯听着收音机播放的京剧。
    他是个怀旧的人，对于现代的电视节目毫无半点兴趣，就喜欢翘着二郎腿、再配上点小酒，听个京剧，这就是他最为享受的时刻。
    他在这已经是休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肩膀上的刀伤好了七、八成，只要不遭受重击，他还是能发挥出巅峰实力来的。
    当然，在燕京值得他出手的人并不多，即便是先前砍了他一刀的那个年轻人，如果再来打一场，灰老也不会畏惧！
    一曲完毕，黑老仿佛是算好了时间一般闯了进来。
    灰老轻描淡写扫了一眼，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让黑老坐下，本来还想问他要不要一块喝点，而话到嘴边又是咽了回去，“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这一大把年纪了好戒酒，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就是一大把年纪才戒酒。”黑老微笑着拿过酒瓶替灰老倒满一杯，这才摸出信封递了过去。
    “陈豪给的？”灰老眉头一挑。
    黑老微微点头。
    灰老没再说什么，打开信封看完，浑浊的目光绽放出一抹精光，“替我转告他一声，这活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