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常靖云叮嘱道,“我现在出发了,记得师父交待给你的任务,千万要小心!”
待常靖云走出客房之际,夏昭云当即吹灭了房里的蜡烛,常靖云心中庆幸,这孩子果真聪明无比,客房里没有亮光,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怀疑。
大约一炷香之后,从后院飘来一阵阵浓烟。
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中,夹杂着一个呼喊声,夏昭云在混乱中大声呼喊“着火啦!着火啦!”
火势并不猛烈,但加上一些人为制造的混乱,人心惶惶的目的便达到了。几乎所有住在客栈里的人都往外跑,而常靖云则趁机溜回客房,只见夏昭云早正在房里等他。
常靖云道,“好样的!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在客栈里人仰马翻之际,常靖云抱起夏昭云,趁乱离开了宝福客栈。两人大约走了两里路才停下来,夏昭云好奇道,“师父,那位姑姑她得救了吗?”
常靖云道,“师父这么做是为了声东击西,那位姑姑她会得救的!”
“你不回去看看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前方的芦苇荡传来。
常靖云立刻将夏昭云护在身后,喝道,“是谁?出来!别躲躲藏藏。”
这时一个黑影从前方闪现,常靖云仔细看了看,眼前之人居然是梦还谭。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心道,“看来她已经脱险了!”
梦还谭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宝福客栈那帮人今晚要动手杀我,所以我根本就不在客房里,不过还是谢谢常庄主的好意了。”说罢,梦还谭从袖兜里取出一件物件,交到常靖云手中,又道,“这是多年前我去塞外游玩时,寻得的宝物,今天就作为谢礼送给常庄主了。”
常靖云忙道,“梦掌门的谢礼在下心领了,之前阁下为我指点迷津找到解药,此种恩情还未报答,又怎能收梦前辈的谢礼呢!”
梦还谭嘴角微微上扬,表情似笑非笑,可惜在黑夜里常靖云看不清她的表情,要不然这份谢意恐怕要大打折扣了。
“我梦还谭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常靖云觉得这个声音越来越远,待他抬头之际,早已不见了梦还谭的身影。
这时,一旁的夏昭云拉了拉常靖云的衣角,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常靖云道,“今晚就只能在这野外歇息一宿了,明天早晨咱们再出发,师父带你去太原。”
“太原在哪里?”
“太原在离徐州很远的地方,师父的师妹,也就是你师叔要成亲了,师父此次就是去参加她的大婚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微微亮,常靖云就带着夏昭云出发了。路过不知名的小镇,常靖云雇了辆马车继续上路。两人先是坐马车到达洛阳,此时已过了七天之久。常靖云觉得马车太慢,于是又半路买了一匹快马,带着夏昭云骑马赶路。最后终于在肖青大婚的前一天赶到了太原。
一踏入太原地界,一股浓浓的醋香扑鼻而来。马在太原的大街上悠闲地走着,常靖云和夏昭云坐在马背上,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快到正午时分,常靖云带着夏昭云到客栈投宿,此时的夏昭云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常靖云也脱下了粗布麻衣,换上了丝绸锦缎,立刻彰显出一种雍容华贵之气。
两人在客栈门口下了马,店小二热情相迎。这时,从客栈内出来一人,此人乃仆人打扮,从常靖云下马到现在,一直盯着看了许久,直到这一刻才上前说话。
“请问您是常靖云大侠吗?”
常靖云拱手道,“大侠不敢当,在下是常靖云,请问阁下是?”
“我是叶府的家丁,我们夫人让我在此等候常大侠。”
“原来是叶府的人,你们夫人可有什么话要传达给我的?”
“我们夫人说,烦请常大侠到叶府入住,我们老爷已经备下酒菜为常大侠接风洗尘。”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兄弟带路了。”
常靖云带着夏昭云进入了叶府,整个府上张灯结彩,呈现出一副其乐融融的之景。这时一个身着华服、仪表堂堂的男子从内堂走了出来,拱手道,“贵客到访,有失远迎!”
常靖云立即回礼道,“叶先生幸会!之前有听在下师妹谈起叶先生,今日终于有缘得见。”
叶冕虽然是个商人,却没有半点商人气息,仔细看反而有些像文人骚客,说话不急不躁,翩翩有礼。此时,夏昭云突然从常靖云背后钻出来,这个小孩的出现让叶冕很是意外,忙道,“这个小孩是?”
常靖云这才想起夏昭云的存在,忙道,“他叫夏昭云,是我新收的徒弟。”
叶冕望向夏昭云,当即道,“早前听闻你有四个高徒,今日又得了个聪明弟子,真是可喜可贺。”
常靖云道,“叶先生大婚才是值得恭喜的大事!”
叶勉道,“谢常庄主吉言!昭云眉宇间有点似我的一位老朋友,不过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
常靖云没有顺着这话往下说,在他眼里,夏昭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未曾料到叶勉一句不经意的话很可能与夏昭云的身世有关。
两人寒暄片刻后,在叶冕的陪同之下,常靖云与夏昭云参观了整个叶府,这叶府不愧是太原最富贵的人家,光是游园就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游园结束之后,叶冕在园内为常靖云准备好酒好菜接风洗尘。
用过午饭,常靖云又带着夏昭云去见肖青,肖青住在叶府的南苑,在去南苑的路上,常靖云对夏昭云道,“待会你就要见到你肖青师叔啦!”
夏昭云问道,“明天就是师叔成亲的日子,师父有没有准备什么贺礼呀?”
这一句话让常靖云如梦初醒,止步心道,“对啊!这一路上都忘了给师妹买大婚贺礼,实在太不应该了。可是现在去买,又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从这叶府的家底来看,那些个俗物她也不缺,实在难倒我了。”
夏昭云见常靖云在为贺礼的事情烦恼,忙道,“师父,上次那位红衣姑姑不是送了您一件宝物吗?”
这话提醒了夏昭云,惊喜道,“好徒儿,幸好你记得!”于是从袖兜里取出那件宝物来,仔细看了看,是一块极为罕见的蓝琥珀,而那蓝琥珀的中央还有一个小水珠。
夏昭云道,“师父,这个作为送给师叔的贺礼可合适?”
常靖云道,“再合适不过了,蓝琥珀本是罕见之物,极为珍贵,而且色泽柔美,你师叔一定会喜欢的。”
两人朝着南苑的方向走去。越往深处走,园子里的花丛越来越密,小路也越来越窄,一位身着青色衣服的女子正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书。常靖云放眼望去,此人正是肖青,待走近了些,才轻轻唤了声“师妹。”
肖青见是常靖云,忙放下手中的书,喜道,“师兄来了!快快请坐!这位小兄弟是?”
常靖云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夏昭云。”
夏昭云礼貌道,“见过师叔。”
肖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快快请坐,我去给你们沏茶!”
午后阳光稍弱,凉亭中三人围桌而坐,杯中清茶香气扑鼻,四周蝉声阵阵,却也觉得舒适无扰。
肖青道,“难为师兄不远千里来参加我的大婚,师妹真是感激不尽!怎么段庄主没有一同前来?”
常靖云道,“段兄刚接任玄剑山庄不久,庄内诸事繁多,抽不开身,他让我向你转达一声抱歉!”
“原来如此!平日里见你俩形影不离,跟双生胎似的!”
“师妹这是在打趣我嘛?我俩都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被你说的腻腻歪歪了。”
肖青笑道,“师兄幽默的风格还是一点都没变啊!你也这么大岁数人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
常靖云道,“咋俩一见面定绕不开这事,不能因为你成亲了,就来催我呀!宁缺毋滥,你是了解我的,缘分天注定,该来的总会来,无需强求。”
一旁的夏昭云似懂非懂,不禁好奇道,“师父,缘分是什么呀?”
这话把肖青逗乐了,忙道,“缘分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巧合,比如说往后你会遇到一个人,而且一定会遇到,这就是缘分。”
夏昭云听后若有所思,但还是摇了摇头。
肖青笑道,“不打紧,你现在还小,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常靖云仔细环顾了一番南苑的环境,奇怪道,“这个地方倒是挺安静的!你平日里都待在这,不出去会客的吗?”
突然间,肖青面色红润,有些羞涩,柔声道,“师兄是自己人,我也不想瞒你!你看这南苑格外清净,其实是为了安胎!”
常靖云大惊,惊讶之余又有些意外,忙道,“原来师妹有了身孕!恭喜恭喜!”
肖青道,“师兄!我既然做了这个选择,也算是铁定了心要退隐江湖了,可能辜负了师父的一番苦心,以后御风山庄就全靠师兄你了!”
常靖云道,“我明白!你的任何选择师兄都支持你!御风山庄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对了,你大婚师兄也没什么可送的,这块蓝琥珀还望师妹不要嫌弃才好!”
肖青接过蓝琥珀,见其色泽柔美,一时间爱不释手。
肖青与叶冕的大婚持续了三天三夜,好不热闹,叶冕的人脉从商界到政界都有涉及,整个太原的达官显贵都来祝贺,这让常靖云着实大开了眼界。
大婚结束后,常靖云便带着夏昭云离开了太原,返回雾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