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彩衣见宋元莫走远,心中对梦还谭极为感激。但考虑到常靖云不便出言,于是走上前去,悄声道,“多谢师叔解围。”
话音刚落,突然人群中一阵呼吸急促声。众人视线落在突如其来的声音上,原来是夏昭云胸闷难受,瞬间倒地不起。
常靖云见此情况,忙蹲下身子,柔声问道,“昭云,你怎么了?”
夏昭云的意识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听到常靖云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近,又离自己很远,接着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待到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翟月端着药走了进来,见夏昭云苏醒,便不客气道,“师父师娘为了救你,已经七天七夜没睡觉了,早上才回屋休息。”
夏昭云坐起身来,拍了拍胸口,还是隐隐作痛,他很想知道自己昏厥后发生了何事,便询问翟月,“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翟月道,“你自己不知道吗?听扇花谷的顾神医说你好像中了什么厉害的毒,差点就毒发身亡了。好在寒桢门的梦掌门带来的天山雪莲救了你。”
夏昭云又道,“天山雪莲从何而来?”
翟月语气有些愤愤不平,忙道,“你小子真是运气好,那朵天山雪莲本来是梦掌门送给师娘大婚的贺礼,刚收下还没捂热呢,就用在你小子身上了。”
那一瞬间,夏昭云心中颇为感动。心道,“师父师娘待我恩重如山,我此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他们。”
一旁的翟月见夏昭云在那发呆,不满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哐”的一声将药碗仍在桌上,“药快凉了,趁热喝吧!师父师娘待你好只是一时的,你可不要恃宠生娇,毕竟我才是他的大弟子。”
夏昭云懒得理会翟月的话,喝完药后便朝晨风苑的方向奔去。
中秋佳节的临近,雾隐山的迷雾逐渐稀少,而十七年一次的黟山之约如一根芒刺,扎在常靖云心头。他并不想参加这次黟山论剑,但碍于江湖规矩,却也无可奈何。
这日夜深人静,常靖云还在晨风苑中练字,都整整一天了。直到华彩衣端着刚煮好的热粥进来,常靖云才放下手中的笔。
华彩衣道,“夫君,都这么晚了,先吃点东西吧!”
常靖云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明早出发前要准备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
看着华彩衣手中那碗热气腾腾的红豆粥,甚是感动。心道,“我常靖云真是三生有幸,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
在华彩衣的劝说之下,常靖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专心吃起粥来。片刻后那碗粥就被一扫而光。常靖云道,“你我成亲已经一月有余了,每天吃着你亲手做的饭菜,真好!”
华彩衣笑道,“你我夫妻一场,何必这么客气。只要你不嫌弃,我每天都做好吃的饭菜给你。”
常靖云擦了擦嘴,大手一挥道,“不嫌弃,吃到老都不嫌弃。”
听完这话,华彩衣突然沉默了一阵,常靖云见她眉间紧锁,便问道,“可是心中有什么烦恼?”
华彩衣突然神色骤变,先前脸上的乌云瞬间消散,看着常靖云道,“我哪里有什么心事,就是有点担心。你明天就出发去黟山了,本来我想和你一起去,但你又不让。”
对于华彩衣心中的不安,其实他早已猜透了七八分,忙道,“我不让你去,一是为了让你不要那么辛苦,此次路途遥远,必定舟车劳顿;二来,这黟山之约祸福难定,也不知此次是否出现意外,你好好待在御风山庄等我,我才能安心呀!”
华彩衣道,“我就是担心会有意外,所以才想和你一起去。”
常靖云拉起华彩衣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说道,“你放心!我对这名剑之争没有丝毫兴趣,此次只不过是去走个过场,随意输给别人便是。再说了,就算有人想要害我,以我常靖云的武功,想要脱身,那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华彩衣望向窗外,说道,“你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你对名剑之争没有兴趣。但此次黟山论剑并非只是名剑之争,而是一场关乎江湖各派的武功排名之争。御风山庄既然参加这次论剑,肯定不能轻而易举输给别人,这些事情我还是明白的。”
常靖云对华彩衣的心思缜密感到惊讶,她并非是头脑简单的寻常女子,常靖云自知自己的想法肯定都瞒不过她,深情看了她一眼,本想说些什么,却数度欲言又止。
就这样,两人互相沉默地望着窗外,大约半个时辰后,华彩衣才打破了这份宁静,对常靖云道,“很晚了,夫君早点休息吧!”
“彩衣,我……”
“我明白,我会在御风山庄好好等你回来,你千万要平安回来,知道吗?”
“你放心,到时候一个毫发无伤的常靖云会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