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丑时。大街上一片萧条。在上官朔月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城北赵府。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终于有个仆人过来开门。那仆人睡眼惺忪地望着上官朔月,不禁“咦”了一声,惊讶道,“这不是上官大小姐吗?”
上官朔月道,“还请禀告你们老爷一声,说上官朔月求见。”
那仆人道,“上官小姐请稍等,小的这就去。”
一旁的夏昭云觉得有些诧异,便问道,“赵府的下人都很懂礼貌啊!咱们这么晚来找赵三爷,他们也没有为难咱们。”
上官朔月道,“这下人跟主人的脾性是一样的,赵三爷平时待人宽厚,为人仗义,下人也如此。”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人顺利进入了赵府。赵三爷在正厅门口热情迎接,拱手道,“上官小姐、夏公子,匆匆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快快请坐!”
夏昭云与上官朔月纷纷落座,赵三爷道,“不知二位深夜前来有何要事?”
上官朔月道,“赵三爷,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今晚我收到可靠的消息,有护剑山庄的人聚集在金陵城内,意图对暮剑山庄不利。”
赵三爷疑惑道,“护剑山庄与暮剑山庄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对付暮剑山庄呢?”
“个中缘由我也不知,我们这么晚过来,就是希望你能尽快把这个消息告知暮剑山庄的人,好及时做好准备。”
夏昭云对上官朔月的这句话有些不解,她明明知道护剑山庄这么做是为了嫁祸给寒桢门,为何刚才却说不知个中缘由,实在匪夷所思。
赵三爷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有一事想请教上官大小姐,上官家与暮剑山庄的关系整个金陵城的人都知道,为何你不亲自去说,而是要绕过我呢?”
上官朔月道,“我有不便直接出面的理由,还请赵三爷谅解。”
赵三爷点了点头,思虑了片刻,于是道,“既然大小姐不便,那这个面就我来出了。”说罢,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丑时了,忙道,“二位深夜赶来,不如在寒舍休息一晚如何?”
夏昭云一听要住在这里,本想一口回绝,没想到又被上官朔月给抢先一步,拱手道,“如此,就麻烦赵三爷了!”
赵三爷道,“不麻烦,难得上官小姐不嫌弃,请!”
于是乎,上官朔月和夏昭云在赵府的客房里住了下来。才过去半个时辰,夏昭云就已经心中不安,只好出了客房透透气,恰好见上官朔月一个人坐在走廊上发呆。
夏昭云好奇道,“你怎么不去睡觉?”
上官朔月道,“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难道你不想听听赵三爷和暮剑山庄的人如何化解这场劫难吗?”
夏昭云摇了摇头,答道,“不想!”
上官朔月觉得很扫兴,又道,“你这个人太没意思了,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夏昭云赶紧拉住上官朔月,问道,“你去哪?”
“去前厅。”
“可是赵三爷和暮剑山庄的人在商量事情,咱们贸然前去打扰不大好吧!”
上官朔月笑道,“我的傻哥哥,谁告诉你是光明正大去前厅,当然是偷听啦!你忘了我之前跟赵三爷怎么说的吗?我说我有不便直接出面的理由,就是告诉他不要让暮剑山庄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来源。”
夏昭云想了想,忙道,“也对!但是偷听总归是不好的,还是不要去了,万一被发现,到时候都解释不清。”
上官朔月格格笑道,“别担心!不会被发现的,你跟我来。”
于是,上官朔月硬拉着夏昭云往客厅方向走去。
两人躲在屏风后面仔细听着前厅里的对话。原来今晚来的人正是晚上见过的那位公子宋星辰。
宋星辰道,“不知三爷是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
赵三爷道,“是我一个非常可靠的朋友给我的消息。”
“我暮剑山庄与护剑山庄向来无恩怨瓜葛,为何护剑山庄要对我们出手?这一点实在令人费解。”
赵三爷道,“会不会是暮剑山庄曾经无形当中得罪过护剑山庄的人?”
宋星辰道,“不可能!我暮剑山庄从创派以来,与护剑山庄一向毫无往来,绝对不存在得罪一说。”
“那是否有什么利益冲突?”
宋星辰摇了摇头,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即道,“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栽赃嫁祸!”
这四个字深深震撼到夏昭云,心道,“此人心思缜密,聪慧过人,非等闲之辈。”上官朔月也感到震惊,她没想到宋星辰居然会想到“栽赃嫁祸”这一层。
赵三爷道,“何来栽赃嫁祸一说?”
宋之映道,“这种手法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江湖上出现了。当年离云峰一役,六大山庄有许多门派的弟子莫名其妙中了毒,而暮剑山庄的人却毫发无损。当时,我爹就怀疑过是否有人要嫁祸给暮剑山庄,可是事情后来得以摆平,所以我爹也没有深究下去。”
听到这,夏昭云心道,“原来他们也意识到当年的事情有蹊跷。”
赵三爷接着道,“按照宋公子的说法,这次也是栽赃嫁祸,那么护剑山庄的人要嫁祸给谁呢?”
宋星辰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既然被我得知了这个消息,那么同样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宋公子已有良策?”
宋星辰拱手道,“多谢三爷告知此消息,还麻烦三爷替我谢谢你的那位朋友,改日我再登门拜访。”说罢,告辞而去。
赵三爷送其到门口才折回来,而夏昭云与上官朔月二人也离开了客厅。两人在走廊处凭栏而坐,夏昭云感慨道,“这位宋公子真的很聪明!”
“处变不惊,沉着冷静,看来昭云哥哥将来要多一个对手了。”
夏昭云道,“别打趣我了,我无心与任何人为敌。”
“可是你不与别人为敌,别人眼里却容不下你,那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
这时,上官朔月突然抱着他的脸,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昭云哥哥,你相信我吗?”
夏昭云看了上官朔月一眼,好奇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和你共同经历过生死,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师父之外,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
“昭云哥哥,你这么说我真的好高兴。”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这不是很正常嘛!”
“那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你发现我欺骗了你,你会怪我吗?”
“不会。你做任何事情一定有你的苦衷,就算你欺骗了我,我也不会怪你。”
上官朔月深情地看了夏昭云一眼,欲有所言,但又将话噎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夏昭云和上官朔月二人在赵府用过早饭之后便告辞离开了。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夏昭云深有感触。
终于到了分别之际,两人在金陵城门口止住了脚步。上官朔月依依不舍道,“昭云哥哥,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夏昭云笑道,“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我,那不如跟我一起去御风山庄如何?”
上官朔月当即打了他一下,娇羞道,“我才不去呢!又不是谈婚论嫁见家长。”
“反正总会有那一天的,现在去不过是提前罢了。”
上官朔月哭丧着脸道,“我若就这么跟你去了,我爹非得打断我的腿。昨晚一晚上没回去,今天少不了要挨训。”
夏昭云严肃道,“是嘛?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向你爹解释清楚?”上官朔月打趣道,“那你这不就是去见岳父大人?”
“好啊!你学我倒是学的挺像的。”
上官朔月得意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那行吧!不久之后,我们会再见面的。”说罢,夏昭云从袖兜里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上官朔月,“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上官朔月期待地将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是一支玉簪。不禁喜笑颜开道,“昭云哥哥,谢谢你!”说罢,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
夏昭云瞬间红了脸,十分羞涩,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他心中同样依依不舍,但还是挥动着告别的手,伴随着初升的太阳离开了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