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云见此人出言不逊,心中极为不爽,于是道,“那在下就来领教一下前辈的精妙武功。”
说罢,当即立了个门户,准备与那船夫过招。船夫大笑,捋了捋胡子,回应道,“好,那老夫就陪你玩玩。”
只见船夫纵身一跃上了岸,他并没有急着出招,而是在等夏昭云先动手。夏昭云不知其意,但考虑到对方是前辈,于是打算让其一招,可是两人对峙了片刻,那船夫始终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这让夏昭云十分不解,忙质问道,“前辈为何迟迟不肯出招?”
船夫道,“你是晚辈,我若先出招,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我以大欺小。”
一旁的上官朔月听了此话,反驳道,“那如果昭云哥哥先出手,岂不是江湖人会笑话他欺负老头?”
船夫道,“这位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船夫一掌击出,掌风伶俐,而这一掌似乎一直在变动位置,使人看不清究竟要攻向何方。见此状,夏昭云只得屏住呼吸,凝神静视,待那一掌到了面门,才终于知晓对方的攻击之处,当即用拳头挡格。而那船夫似乎清楚夏昭云的出招路数,待其出拳后,迅速用手掌将其拳头包住,用力一扭,夏昭云当即感觉到手腕处一阵剧痛,不敢用力反抗,只得顺着对方手掌转动的方向旋转,可如此一来,夏昭云便陷入了一种被动的局面。
就算不能取胜,也不能让对方伤到自己。于是乎,他使出了那招“西风隐月”,径点船夫手腕上的阳谷穴。果然,那船夫松手了。
第一招虽说打了个平手,但其实已经败下阵来。夏昭云深吸了口气,打算再战。这一次,他并没有正面迎接船夫的攻击。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对方使的什么武功,以前从未见过。见船夫再出一掌,夏昭云当即身形一扭,闪了过去。然而一直闪躲绝无可胜之机,夏昭云寻思,“我刚才之所以输了,全因为用拳头去接对方的掌法。但如果我也用掌法回击,不给对方可乘之机又会怎样?”想到此处,他当即跃跃欲试,见对方一掌击来,他立即以掌对掌,反击过去。果然,这一回击有了效果,那船夫被夏昭云的掌力击退,后退了几尺远。
原来那船夫使得掌法叫“转花掌”,掌形如同旋转的花一样。此掌法虽然奇特,但夏昭云的内功比船夫深厚,因此这种掌法也只能在对峙初期起到震慑作用,一旦到了拼内力的时候,那船夫自然败下阵来。
船夫见自己败下阵来,也没恋战,当即就服软了,说道,“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少侠好内功!”
上官朔月顿了顿,讽刺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前辈还真是识时务之人啊!”
船夫笑道,“姑娘话里有话,我也不辩解。不过既然我输了,自然送二位过湖。”
上官朔月得意道,“早些送我们过去不就好了。”说罢,拉着夏昭云一起上了船。
开船后,夏昭云和上官朔月在船中静坐。望着平静的湖面,上官朔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忙道,“老头,去君山岛的船只有你这一条吗?”
船夫道,“那当然!我在此处摆渡三十多年了,所以我刚才才说整个君山岛的人我都认识,你们两个一看就是不速之客。”
“那你刚才可有渡一个名叫杜奎的人去到岛上?”
老头未加思索,答道,“并没有。今天早上,我只渡飞云堂和敬贤堂的人离开君山岛,大约一个时辰前,飞云堂堂主丁木带着他手下的弟子回去了。”
这话引起了夏昭云的兴趣,忙质问道,“他们是不是带了一个陌生的男子?”
船夫一边划船一边说道,“没错!那个男子昏迷不醒。”
上官朔月的话再加上船夫的话,让夏昭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目前杜奎并没有回君山岛,还在芳华镇上。上官朔月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接着道,“我们被杜奎那小子骗了!”
夏昭云叹了口气,又道,“无碍!我们就当去君山岛救徐兄弟。”话音刚落,夏昭云突然觉得头部一阵眩晕,他不禁拍了拍头,再抬眼时湖上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雾,上官朔月也是同样的状况,空气中充斥着不安与诡异。
夏昭云望向船夫,那船夫正在朝着二人微笑,那笑声越来越大,转眼间又越来越小,直到二人昏迷了过去,不醒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夏昭云在一个光线微弱的密室中醒来,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明显感觉到地面在摇晃。奇怪的是他也没有被绳索捆绑,仿佛有人在刻意等待他醒过来一样。
这一刻,他突然记起上官朔月来,忙呼喊道,“朔月,你在哪?”
“昭云哥哥,我在这。”
声音虽然很小,但听得很清楚。夏昭云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挪动,终于触摸到了上官朔月的手,欣喜之余,将其紧紧拥入怀中。
“还好你在我身边,要不然我真得担心死了。”
上官朔月道,“我也是。”
夏昭云就着昏暗的光线,仔细瞧了瞧她的脸,果真是她,再次将其拥入怀中。直到上官朔月问起身在何处之时,夏昭云才松开双臂。
“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而且这地面晃得这么厉害,我们不会是在......”
“船上!”两人异口同声。
“昭云哥哥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夏昭云接着道,“可是这艘船是开往哪里的呢?整件事太诡异了,那个载我们过洞庭湖的船夫绝非一般人,似乎早就在那等着我们了。唉,我竟然没看出他有问题!”
上官朔月安慰道,“昭云哥哥不必自责,对方有备而来,我们也是防不胜防。当务之急,我们首先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只见不远处开出一道门,一阵光照了进来,又有一人出现在门口。
两人放眼望去,门口之人就是那诡异的船夫。
夏昭云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害我们?”
船夫笑道,“在下沐槐,乃忘忧岛的管事。”
夏昭云和上官朔月当即一阵讶异,怎么在洞庭湖边摆渡的船夫竟然变成了忘忧岛的管事?
沐槐接着道,“你们一定有很多事情想不通,没关系,我一一说给你们听。从你们踏入君山地界开始,我就在洞庭湖旁等候你们了。”
夏昭云道,“你为了引我们上钩,刻意告诉君山十七堂的人珊瑚令在我身上,对吗?”
沐槐摇头道,“珊瑚令的消息不是我透露出去的。”
夏昭云有些难以置信,质问道,“不是你那还会有谁?”
沐槐笑道,“嬴家镖局的陈苏璇!”
夏昭云道,“不可能,璇姐是个好人,她是不会陷害我的。”
“看来你对陈苏璇并不了解啊!珊瑚令本身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你认为嬴家镖局一直留着它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人,将此物丢给他。这个人还真不好找,既不能是野心勃勃之人,更不能是嬴家镖局的仇家,恰好你的出现成为了他们的最佳人选。”
听完这些话,夏昭云愣住了,他从未想过陈苏璇会欺骗自己。
沐槐接着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你本来还对陈苏璇感恩戴德,但现在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一定心中不痛快。”
一旁的上官朔月也十分不安,忙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沐槐道,“忘忧岛的人从不说谎,你们若是还不信,可以回想一下那天晚上你们去盗珊瑚令的情形,如果陈苏璇真的将珊瑚令当成宝贝,会随随便便让你们得到吗?忘了说了,那晚跟你们一起抢夺珊瑚令的那个人,其实是玄剑山庄的少庄主段仙格。本来他先你们一步得到珊瑚令,不过被陈苏璇打发了。”
“段仙格?”夏昭云重复着这三个字,又道,“阿牛原来也大有来头,竟然是玄剑山庄的人。”
“不管你们信不信,陈苏璇利用你已经是事实。不过我想你也没必要责怪或者心生怨恨,毕竟你也得到了你一直想要的珊瑚令。”
话虽如此,但夏昭云情绪仍旧很低落。
不过,上官朔月却冷静的多,继续问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我们,得到珊瑚令都是嬴家镖局设计好的。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亏。但我还有几个问题不明白,想请沐前辈答疑解惑一番。”
“姑娘请说!”
上官朔月顿了顿,朗声道,“你的目的是想引我们去君山岛,这样我们就必须坐你的船。但是你难道没考虑过万一我们没上当呢?我们不来君山岛怎么办?”
沐槐道,“十七堂的人去找你们麻烦的时候,我很庆幸他们帮了我一个大忙。不过结果他们似乎带回来一个冒牌货,我的希望落空。本想亲自出马,结果你们还是送上门来了。”
上官朔月冷冷道,“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杜奎了!要不是这小子坏事,我们还真不一定会去君山岛。”
“或许吧!黄掌门让我亲自来接你们去忘忧岛,他说了,拥有珊瑚令在手的人,一定是忘忧岛最尊贵的客人。”
夏昭云情绪有所缓和,不禁道,“黄掌门有心了。”
沐槐道,“你别多想,黄掌门的意思是怕你们找不到忘忧岛,所以才派我来接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如果你们还有别的想问的,等到了岛上以后,亲自问黄掌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