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云被迫灌下了阿梧的醉生梦死酒,刚喝下去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发烫,满脸通红。须臾间,他眼前出现了许多的幻象,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眼前。
“你们是谁?你们都是谁?”
只见那些幻象中的人都在对着他笑,他看到了自己,在对着一个人磕头,然后还给那人敬茶。夏昭云开始喃喃自语道,“这个人是谁?我为何要对她磕头?”
正当他觉得头痛欲裂之时,那个幻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陌生的人。那个人在打幻象中的自己,还出言不逊,不停地朝他吐口水。夏昭云十分震惊,脑海中不停地在想,这个伤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然而,那个人也消失了。接着,又有另外一个人出现,这个人他见过,就是那个在深谷中的女子,在对着他笑。
他想要伸手去抓住那个女子,但突然觉得脖子上一阵剧痛。他回过头去,只见阿梧正站在他身后,原来是阿梧朝他的脖子重重击了一掌。瞬间,那些幻象都消失了。随即,夏昭云“哇”的一声大吐了一口血。
见此状,南竹当即质问萧岸,“你不是说夕照哥哥内力深厚受得住的吗?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岸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
阿梧疑惑地看着夏昭云,不禁道,“你是不是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夏昭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虚弱道,“没错!我是失忆了!”
“难怪!这种醉生梦死酒,如果正常的会武之人喝了,会暂时忘记所有的痛苦,然后沉浸在如梦如幻的意识中,等酒意褪去,就会自动苏醒;可如果这个人失忆了,那这种酒就会入侵他的记忆,随机抽取部分回忆,让其再亲身经历一次。如果没有人在其身旁将其唤醒,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会永远失忆。”
南竹听后觉得十分后怕,忙道,“不玩了,我们不跟你们玩了!我们现在就走!”
萧岸道,“南竹姑娘别着急!阿桐那里有解酒丹,先给夕照兄弟吃一粒吧!”
夏昭云服下解酒丹后,整个人稍微恢复了些,但刚才那些幻象是如此的真实,导致他忍不住去回想刚才经历的一切。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只见阿桐也拿出一坛子酒,说道,“我这酒名叫黯然销魂,我的酒可不像师姐你的酒那么邪门,这酒虽然会使人心怀沮丧,但酒醒之后,一切不如意通通都会忘记。”
南竹说什么都不肯让夏昭云再试酒,于是不顾一切挡在他身前。
夏昭云苦笑了一声,对南竹说道,“没关系!不过是一种酒而已,要不了我的命!”
南竹心痛地看着夏昭云,不解道,“夕照哥哥,你到底为何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傻丫头,我不是折磨自己,而是拯救自己。如果能借此让我多想起一些从前的事,那不枉受这份罪了。”说罢,他当即夺过阿桐手上的黯然销魂酒,喝了一口。
喝下去的瞬间,他并没有感受到像刚才那样的烈火焚身之感,而是觉得有些悲伤。果然,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象。还是在深谷里的那个女子,不过这一次,她并不在深谷,也没有对着他笑,而是突然举着剑挥剑自刎了,那一抹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那一刻,夏昭云很震惊,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内心的悲伤。不禁心道,“为什么我会觉得悲伤?是因为那个女子的死吗?她说她是我最爱的人,我是因为最爱之人的死而悲伤吗?”
须臾间,他感觉到眼角有一滴眼泪徐徐而下,流入脖子里,冰凉刺骨。连眼泪都是冰冷的,不知是有情还是无情?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那种沮丧之感消失了。
夏昭云睁开眼的瞬间,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南竹。南竹轻轻帮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好奇道,“夕照哥哥,你怎么哭了?”
夏昭云开始回忆刚才见到的场景,可是脑海中只剩一些模糊的影子,再仔细回想,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一旁的阿桐突然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看来我的黯然销魂酒成功了,确实能让人在经历了大起大落的悲伤之后,转头忘掉。”
阿梧道,“不知你有什么好高兴的,这次你也没赢,我也没输!”
“无妨!我的好师姐,下次我们再来一较高下。”说罢,只见她快步一闪,瞬间消失在了沧海一粟。
阿梧看了一眼夏昭云,不禁道,“你还想跟我学酿酒吗?”
夏昭云点头道,“如果前辈乐意的话,晚辈求之不得!”
阿梧顿了顿,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不是对酿酒感兴趣,而是想通过酒找回自己的过去。但是,这样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因为你不是真心喜欢酿酒,所以我不能教你。你们走吧!”
“前辈……”夏昭云想要为自己再争取一番,不过阿梧的态度似乎很决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从沧海一粟出来,已经是天黑了。湖面上升起了一轮偌大的明月,看着眼前的月亮,夏昭云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禁心道,“那晚,我看到的景象难道就是这个?这里能看到月亮,而且又有水声,莫非极乐楼就在这湖上?”夏昭云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心中所疑,而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老萧,我这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不知你准备用什么好酒好菜来招待我们呀?”
萧岸笑道,“极乐楼中早就备好了美酒佳肴,二位请吧!”
南竹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责怪道,“萧岸,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萧岸道,“这你还真不能怪我,这试酒的人也不是我选的,而是阿梧选的,你要怨也只能怨她!”
“哼!你别以为我们看见,阿梧前辈在打量我们三人之时,你不停地看夕照哥哥,这不就是一种暗示吗?”
萧岸笑道,“哟,这都被南竹姑娘看穿了!看来今后我的那些小心思都瞒不过你了!”
夏昭云还呆站在原地,疑惑道,“真的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