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去做,肯定是不知道结果的!我从地牢中逃出来,想必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十四耳中,如果你此时此刻再犹豫的话,只会处于被动的地位,最后让十四的狼子野心得逞!”
冯止看起来心事重重,他的目光始终盯着眼前的那盏油灯,不知不觉中,那光又暗了下去。
见此状,夏昭云又道,“首领大人,造成今日十氏一族一家独大这种局面的原因,你觉得是什么?”
冯止感慨道,“因为慕容一族的陨落!如果这个家族还在,十氏一族的人哪敢这么嚣张!”
“既然首领知道原因,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冯止质问道,“什么交易?”
“我答应你,帮你杀了十四!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旦事成之后,你要为慕容一族的人沉冤昭雪。”
“只是杀了十四而已?”
“没错!就算你今日除掉了十氏一族,扶持慕容一族的人上位,也很难保证,以后的慕容一族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你要做的不是彻底剿灭十氏一族,而是打压!在打压之余,扶持慕容一族。这两大家族势如水火,总有一方会牵制着另一方,如此一来,你首领的位子才坐得稳啊!”
冯止听了此话,没有回应,再次拨了拨灯芯,发现那油灯竟然又亮了。
三日后,在密云殿的正殿上,洋溢着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在座的除了冯止和密云殿的护卫,剩下的全是十氏一族的人,十四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梁浅也伴其左右。
夏昭云没有露面,而是躲在正殿的屏风后,窥视着正殿里发生的一切。见到梁浅的那一刻,他心有疑惑,不禁道,“之前听南竹说十四和梁浅吵架了,没想到这会子已经和好了!”
冯止笑道,“十氏一族的各位都是我空煞海的有功之人,冯某在此敬各位一杯!”说罢,只见他缓缓举起酒杯,对着众人一饮而尽。
十四笑了笑,只点了个头,并未起身。这要是平时,十四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如今的他已经没必要再对冯止毕恭毕敬了,因为从梁浅口中,他已经得知冯止并非空煞海的人。
今晚的密云殿仿佛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无论空煞海中埋藏着多少的秘密,都将在今晚倾泻而出。大殿的屋顶上已经埋伏好了上百位弓箭手,而大殿的正门也早已经被关上。
见十四态度冷漠,冯止的脸当即垮了下来,他意识到十四连样子都不愿意做了。
这时,突然有几个护卫举着四盏彩灯走了进来,分别在大殿的四个角落点亮。十四见此状,不禁好奇道,“首领大人,这个时候点灯做什么?”
冯止道,“点灯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照明啊!”
“这密云殿中本来就有灯,为何还要再点?”
“十四,你这就不懂了吧!那油灯太暗,不够亮。这四盏彩灯是我特意命工匠打造的,不但外形美观,而且点亮后能将整个大殿照得一清二楚。”
十四盯着冯止看了一眼,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是个鸿门宴,也知道冯止要消灭十氏一族。既然知道,他就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喝酒讲究的是个氛围,有的时候,在昏暗的灯下,喝下肚的酒才有滋有味。如果将所有东西都暴露在光明之下,那岂不是连想象的空间都没了。”
冯止知道对方话里有话,不甘示弱道,“不过是点了几盏灯而已,十四若是不喜欢,等会儿宴饮结束后,我便将这四盏彩灯赏给灭了。”
“如此一来,便谢过首领大人了!”
一番言语交锋后,上来了一队舞姬,跳着婀娜多姿的舞蹈,十分柔美。但柔美过后,那些舞姬突然从身后各自取出一把短剑,舞蹈瞬间变成了舞剑。
十四心中一凛,知道冯止已经按奈不住要致自己于死地了,于是当即站起身来,慢慢走向了高高在上的冯止。他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已经觊觎许久了,眼神中的贪婪也暴露在冯止面前。
冯止见他神色有异,不禁道,“十四,这表演不合你心意吗?”
十四距离冯止还有七步远,这时,冯林突然走上前来,拔剑出鞘,瞬间挡在冯止面前。
那出鞘的剑扰乱了人心,刹那间,大殿里的奏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也不舞剑了,欢呼声也没了,醉酒后的呼唤声更是销声匿迹。
“首领大人,你这演的是哪一出啊?”
冯止质问道,“你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明明是我问你的,你找了一群不知名的舞者,在我面前舞剑,难不成是想刺杀我?”
冯止咽了口口水,又道,“这只是个表演而已,十四想必是多心了吧!”
“多心?你自己看看那群舞者,除了边上那几个柔弱的女子之外,中间那几个全部都是男子假扮的,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冯止见十四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倒也不再跟他虚情假意了,朗声道,“你既然看出来了,就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意图!”
十四仰天大笑道,“我知道啊!想杀我嘛!不过,我看你今天恐怕要失望了。”
屏风后的夏昭云一听,觉得事情不大对劲,立即从屏风后现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哟,夕照大人,原来你还活着啊!看来我真是低估了你的实力,我派去的十多名刺客,竟然没能杀的了你,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夏昭云笑道,“这世间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两次对我下手,都未得逞,或许我命不该绝吧!”
“命不该绝?我从来都不信这种话,你的命该不该绝,我说了算!不过,过了今晚,一切事情都会尘埃落定。”说罢,他望向冯止,接着道,“本来,我十氏一族的人一直都对你冯氏一族忠心耿耿,但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欺骗了我们整个十氏一族。外来的下等人居然坐上了空煞海的首领之位,枉费我十四对你俯首称臣这么多年。冯止,你心中可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