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淡淡一笑,不禁道,“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
夏昭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那就喝了这杯酒吧!就当是我为你准备的践行酒!”
夏昭云犹豫了片刻,不知该不该上前。
慕容嫣心中不悦,突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又道,“你看,酒里没毒!”
“我不是怀疑你!”夏昭云叹了一口气,当即走上前来,拿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一时间,四周静的出奇,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风都没有。夏昭云只觉得心跳加速,他甚至不敢直视慕容嫣的眼睛。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慕容嫣问道。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话音刚落,夏昭云突然觉得身子一阵奇热,难不成是这院子里太安静的缘故。他想要离开,可是却浑身难受,仿佛要炸裂一般。
或许,他真的只是口渴了,竟然拿起桌上的酒壶独自往嘴里灌酒。
慕容嫣冷冷道,“刚才让你喝,你还推三阻四,现在倒好,也不装矜持了。”
那酒越喝,夏昭云就越难受,一瞬间,他顿时反应过来了,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觉得口渴,怎么能喝酒解渴呢?应该喝水啊!”
慕容嫣见夏昭云满脸通红,忙走上前来,摸了摸他的脸,出奇的烫。
“小嫣,你这有没有水,要那种冰水,很冰很冷的水!”
慕容嫣道,“有,你随我来!”
于是乎,夏昭云跟着慕容嫣进了屋。刚到门口,他便有些招架不住了,在一张长椅上倒了下来,身体比之前更烫了。就算屋外再怎么寒冷,他还是觉得很热。
慕容嫣端着水过来喂她,须臾间,夏昭云被她身上温柔的香气所吸引了,那种感觉不禁让人神魂颠倒。他明白了,定是那酒有问题。待他微微睁开眼时,慕容嫣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衣,那洁白的皮肤在微弱的烛光下异常美丽。未等夏昭云开口说话,慕容嫣就已经卧倒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腰。
“小嫣,你……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
慕容嫣低声道,“我心爱的人明天就要走了,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但我真的很舍不得他,我很爱他,想在他临走的前一晚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即便以后我与他天各一方,希望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也能偶尔想起我。”
这时,慕容嫣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温柔地抚摸着夏昭云的胸膛,那种感觉实在令人心乱如麻,他的目光呆望着那白色的纱帐,眼见它们轻轻飘了起来,觉得很奇怪,刚才一点风都没有,现在竟然有风了。
不过,此时此刻的夏昭云已经懒得去想别的事了,慕容嫣身上的香气入鼻,这种感觉恐怕比醉生梦死还要让人痴迷。
“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慕容嫣说道。
夏昭云心头一震,这句话是在暗示他。他尽力在保持清醒,想要克制自己,但可笑的是,他自己刚才将酒当水喝了,还喝了几大口,这下就算自制力再好的人,恐怕也难说了。
第二日,夏昭云觉得头痛欲裂,他真的是被痛醒的。长椅上很乱,他的衣服也很乱,但都抵不过他的心乱。他看了一眼枕边,慕容嫣已经不在了。但昨晚发生的事,他却记得很清楚。一时间,他都不知道回去该如何面对南竹。
“你醒啦!”
夏昭云以为是慕容嫣,当即抬起头来,谁知来的只是一个丫鬟。
那丫鬟道,“公子,你醒啦!快洗把脸吧!”
夏昭云觉得有些难为情,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乱糟糟的,有些不知所措。
那丫鬟又道,“公子,你先梳洗,我就在门外候着。如果你有什么别的事,请随时吩咐我!”
夏昭云道,“那就劳烦姑娘了!”
好不容易等到那丫鬟走了,夏昭云才敢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这时,一缕柔和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连脸都顾不上洗,便冲出了屋子。打开门的那一刻,映入他眼中的是天边的夕阳,原来现在已经是傍晚了。
他越想越担心,开始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心道,“说好今天与南竹一起离开的,可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她还在等我吗?”
夏昭云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回了大觉阁,然而,当他踏入门的那一刻,整个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南竹走了?夏昭云思虑着。
直到文老头的出现,他才确定南竹是真的走了。
文老头道,“我女儿已经走了,府上的下人也都被她遣散了。她留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夏昭云缓缓接过那封信,不知拆还是不拆。
文老头又道,“我知道你们二人为我好,特意找了人照顾我。但是,你们真的不用这么做。你们走后,我会回天外村去,在那终老。不管怎样,你们都不要心生内疚,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说罢,文老头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大觉阁,之后上了一辆马车,伴随着滴滴哒哒的马车声一起消失在夏昭云的视线里。
那一刻,夏昭云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孤独感,他一个人呆坐在空旷的地上,迎着夕阳,手里紧紧握着那封信。
直到夕阳快要消失前,他终于鼓起勇气拆开了那封信,写道,“夕照哥哥,你的选择我已经清楚了,既然你决定留下,我尊重你的一切抉择。那青山绿山,烟波浩渺,万木葱茏,万紫千红的中原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余生也许再无相见之期,但还请你多多保重。我会永远记得你,即便从此只能相忘于江湖。”
落款处写着“南竹”二字。
合上信件的一瞬间,夏昭云的心里空落落的。心中尽是孤独与寂寞,他很懊恼,是他自己食言在先的。因为未能及时回来,所以导致南竹的伤心离去。他将这一切都怪在自己头上,陷入一种无穷无尽的悔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