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萧无策正独自一人在凉亭中喝着茶。见二人过来,他当即起了身,倒了两杯茶水,说道,“刚泡好的碧螺春,二位真是赶上时候了!”
易溪月道,“萧公子,这一晚上过去了,请问那位朋友是否可以现身了?”
萧无策缓缓道,“莫急莫急!先喝杯茶!”
易溪月一饮而尽,又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萧无策笑道,“原来青水阁的阁主也是个急性子啊!不过,我这个故事有点长,希望二位能慢慢听我细说。大约在两年前,我去了苏州城外一个名叫星月集的地方,倒也不是去游山玩水的,纯粹是去见见我的一位老朋友。在我朋友府上居住的那个晚上,意外撞见了一桩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夏昭云好奇道。
萧无策接着道,“我不清楚你们知不知道星月集是什么地方,那是一个专门做杀人交易的地方。当然,现在我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我的这位朋友名叫胡颂,是红柳庄的庄主。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闲来无事,便在庭院中纳凉。忽然见到黑暗中有两个人在在说话,一男一女,男的说,昭云现在必定有大麻烦,我必须尽快找到他。女的说,我知道昭云哥哥在什么地方了,你跟我来。”
夏昭云十分诧异,问道,“他们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想必是我认识的或者是认识我的人。”
萧无策道,“听你这语气,显然你不知道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我也很好奇是什么人,便跟过去看了看。到了明处,我才看清楚那一男一女的样子。女子沉鱼落雁之容,男子英俊潇洒之貌,那一刻,我就在想,这两人难道也是老胡的朋友,如若真是这样,结交一番也是不错的。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就有些看不懂了。那女子带着那男子来到一间屋子前,说了这样一句话,她说,昭云哥哥就在里边,我们快进去吧!别让别人发现了!男子丝毫没有犹豫,就跟着那女子进了屋。随后,令人费解的一幕发生了,那女子突然刺了那男子一刀,男子完全没有防备,倒在了血泊中,见男子没有了反应,那个美丽的女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子。夏公子,我说了这么多,你可有记起什么?”
夏昭云摇头道,“还是想不起来!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嘛,绿云珠姑娘来了!”
易溪月疑惑道,“她来做什么?”
萧无策答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仿佛一夜之间,我对我的老朋友胡颂有了全新的认识。我以为那晚出现在红柳庄的人全部都是他的朋友,至少当时我是那么认为的。绿云珠进来之后,看见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十分惊讶,简直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便走过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随后又拔下了他身上的匕首,整个人都怔住了,站在那一动不动。再然后,你出现了!”说这话时,萧无策的眼睛正望着夏昭云。
夏昭云重复道,“我出现了?那我是不是误以为那男子是绿云珠姑娘杀的?”
“答对了!真是聪明!你误会了绿云珠,认为人是她杀的。没过多久,老胡登场了,那个美丽的女子也登场了,她冤枉绿云珠,将杀人之事嫁祸到绿云珠身上。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绿云珠姑娘也真是可怜啊!她没有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了逃走。最后,闹哄哄的屋子里瞬间清静了。老胡准备将那男子的尸体搬走,但我却注意到了一个大家都没有留意的细节。”
易溪月附和道,“你是想说那个男子并没有死,对吧?”
“易阁主真是聪明!”
“我作为医者,这是最基本的直觉。就算现在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我面前,我也会先确认他到底有没有死。”
萧无策继续说道,“老胡这个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他一定会将那个男子埋了。所以,我当时犹豫了一下,便出手,救下了那个男子。”
夏昭云道,“听你说了这么多,我想你所说的那一男一女应该都是我的朋友吧!”
“没错!他们都是你的朋友,那女子名叫上官朔月,是金陵上官府的大小姐;至于那男子嘛,则是玄剑山庄的少庄主段仙格。不过,如今说这些话其实已经没多少意义了。因为,玄剑山庄已经被暮剑山庄吞并了。”
易溪月“哦”了一声,朗声道,“我算是听明白了,也猜到了个大概,你所说的那位想见昭云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位段仙格少庄主?”
萧无策应声道,“没错!”
“那你处心积虑做这么多仅仅是为了让昭云见他一面?”
萧无策道,“这算是一个理由,但不完全是。我这么做,一是为了朋友,二是为了还原真相。”
易溪月问道,“谁是你的朋友?”
萧无策答道,“绿云珠!她是我的朋友。她被人冤枉,又被自己的亲信所害,不管怎样,我都得帮她。为此,我才假借练小玉的名义,让那个冒充绿云珠的女子带你们来到幽梦山庄。”
夏昭云恍然大悟,不禁道,“还原真相是为了段仙格吗?”
“算是!他当时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奄奄一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两年,他哪都没去,一直在幽梦山庄调养身体。后来,听说玄剑山庄被吞并,他爹惨死,段兄弟再次大病了一场。”
一时间,夏昭云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忙道,“昨晚,我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是不是就是你们二人?”
“没错!”
“那两个噩梦是怎么一回事?感觉很真实?”
萧无策道,“那两个梦,一个是事实,一个纯属虚构。”
“你还会操控人的梦境?”
“我哪有那种通天本领!只是你们非得说是梦境,其实又不是梦境。严格来说,那根本不是梦,是催眠术!我用催眠的手段,强行将两段记忆植入了你的记忆里。第一件事,是为了告诉你绿云珠身上所发生的的事;第二件事则是段仙格的意思,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安排,不如由他亲自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