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竹苦笑道,“很惊讶吗?”
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认识慕容嫣。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常易瑶故作惊叹,朗声道,“新娘子怎么换人了?慕容姐姐呢?”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夏昭云呆了片刻,缓缓问道,“小嫣呢?”
南竹摇了摇头,说道,“她走了!”
“走”字很很多的含义,有可能是离开了,也有可能是死了。但那个时候的夏昭云,天真的以为慕容嫣离开了。
“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一走了之的。”
夏无雪也觉得此事蹊跷,不禁好奇道,“这位姑娘是?”
然而,人群中似乎有人认出了南竹,朗声道,“我记得这个女子,她是暮剑山庄庄主宋星辰的妻子。”
别人的妻子变成了自己的新娘,一时间,夏昭云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解释。
常易瑶心中暗喜,很早之前,她就讨厌这个叫南竹的女子,当然,她也讨厌慕容嫣。眼见所有人都望着夏昭云,似乎在期待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常易瑶再次走上前来,故作虚弱状,脚下一软,当即倒地不起。
夏昭云见了,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蹲下身子给常易瑶探脉。但其脉象平稳,一点异样都没有。这一刻,夏昭云不禁恍然大悟,拱手道,“各位,我师妹突然身体不适,这婚礼暂时先告一段落。如若各位不介意,夏某特意安排了客房,可供大家休息。”
本以为这一劫就此糊弄过去,但须臾间,一支飞镖“嗖”的一声从门外飞进来,扎在御风山庄正厅的木柱上。夏昭云取下那支飞镖,只见那飞镖上夹杂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北苑枯井”四个字。
夏昭云心头一震,内心再也无法平静。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顾地冲向了北苑。那一刻,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慕容嫣的尸体平整地躺在井边,浑身湿透了,脖子处有大片的血迹,有些血迹已经干了,但被水浸泡过后,伤口处的血再次往外渗透,导致其上衣几乎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而她,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一夜之间,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时间,痛心、愤怒、煎熬,多种愁绪摧残着他的内心。
“究竟是谁干的?”夏昭云歇斯底里道。
但没有人能给出他回答。他呆呆看着慕容嫣的尸体,突然记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的一颦一笑逐渐浮现在眼前。
不知何时,夏无雪出现在他身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死者已矣,节哀吧!”
夏昭云眼泪婆娑地望着他,哭泣道,“从前,我此生最爱的女子,当着我的面,自刎而死;而如今,我想要携手一生的女子,却再次离我而去。无雪,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惩罚我?”
夏无雪道,“你没有做错什么,慕容姑娘已经走了,你也不想他走得不明不白吧!那就振作起来,找出凶手,替她报仇。”
夕阳西下,夏昭云一直守在慕容嫣的身边不肯离去。夏无雪理解他的伤痛,也不敢多做打扰,只得在一旁静静陪着他。直到常易瑶的出现,事情才有了些许变化。
常易瑶道,“掌门师兄,今天来的宾客都已经下山了。”
夏昭云没有回应。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再也无暇去想任何事情了。
夏无雪道,“易瑶妹妹辛苦了,你师兄现在应该听不进任何话,不如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常易瑶道,“我明白!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怕说了,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
夏昭云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夏无雪疑惑道,“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不管你的掌门师兄听没听进去,你说给我听了,我稍后再转述给他听!”
常易瑶接着道,“昨天晚上,我看见南竹姐姐去了慕容姐姐住的院子,两个人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
这一次,夏昭云终于有反应了。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像疯了一般,质问道,“她们说什么了?”
常易瑶有些被吓到,忙后退了两步,又道,“其实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她们两人好像在吵架。本来我想前去劝说一番,但我一个小丫头,也不好去管她们大人的事。”
夏昭云当即恍然大悟,不禁道,“你昨晚来晨风苑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夏昭云十分愤怒,他问常易瑶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苛责的语气。夏无雪见了,忙道,“你不要激动,易瑶妹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你这么说话,还不把她吓着了。”说罢,他又微笑着对常易瑶道,“那后来呢?”
常易瑶道,“我本来想说这件事的,但是我又不想让师兄因为这样的事情烦恼,于是我打算自己解决,来帮师兄分忧。后来我离开晨风苑,再次回到慕容姐姐住的院子旁,发现她们二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说罢,她当即失声痛哭起来。
夏无雪看了,也有些心疼,忙帮其擦拭着眼泪,安慰道,“易瑶妹妹不哭,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夏昭云突然跪在了慕容嫣面前,又脱掉自己身上的喜服,轻轻盖在她身上。那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仇恨。
“我知道谁是凶手!”
夏无雪试探道,“你该不会认为是那位南竹姑娘吧?”
夏昭云冷冷道,“小嫣初来乍到,在中原根本不认识什么人,更不可能与人结怨,唯一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只有南竹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话音刚落,南竹出现了。她就像一个幽灵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众人身后。
“你不是要杀我吗?我的命就在这里,你尽管拿去吧!”
夏昭云气急了,当即掐住了南竹的咽喉,不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与你无冤无仇啊!”
南竹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更不觉得痛苦,就算夏昭云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她也只是淡然道,“谁说我们没有恩怨?她抢走了我的心上人,就凭这一点,她早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