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云咬着牙,痛苦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苦,我受得住!”说罢,只见他当即大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易溪月默默流着泪,眼中尽是感动与无助。鬼夜叉见其如此,突然解开了她的穴道,说道,“看来这个臭小子对你有情,你看,有些事你不去问,又怎知道结果呢?”
易溪月温柔地抚摸着夏昭云的脸,又忙用袖子帮其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哭泣道,“这世间当真只剩那一粒解药?”
鬼夜叉道,“没错!”
“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
鬼夜叉道,“并非没有!你若想救他,有一个十分冒险的办法。”
“什么办法?
“将你身体里的血与这臭小子的血调换。”
易溪月愣了一下,但她的眼神很坚定,并非绝望,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晰与透彻。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还请前辈帮这个忙!”
鬼夜叉不解道,“虽然这臭小子对你有情,但你也没必要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吧!你可要想清楚了,情蛊的噬心止痛,并非一般的刀剑伤痛。”
易溪月浅浅一笑,望着昏迷的夏昭云,不禁道,“我知道,情蛊发作的滋味不好受,我想这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吧!只要昭云能平安地活在世上,我受一点苦又算什么呢!”
“可是,如果他醒来,知道你所做的一切,这臭小子肯定也不会心安,更不会无动于衷!”
易溪月淡然道,“所以,这就需要前辈帮我一个忙,除了保守秘密之外,我希望前辈能告诉他,其实情蛊的解药总共有两粒,你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试探他是否对我真心罢了。而现在,我们二人身上的情蛊都已经解开了。从今往后,我大概不会再见他,但如果我突然离开,他肯定会有所怀疑。我心里总归也是舍不得,因此,我想向前辈讨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能暂缓身体疼痛的丹药!我想留在他身边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们肯定已经离开大漠回中原了。到时候我会借故回青水阁,从今往后,我与他便相忘于江湖了。”
鬼夜叉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你们这些人真是奇怪,一个个都不怕死,从来就没见过像你们这般愚蠢的人。”
那一刻,罗帐轻盈,缓缓从易溪月指尖滑过,她躺在夏昭云身边,泪眼朦胧。
大约三日后,夏昭云醒了。他觉得手腕处疼痛异常,不禁低头一看,才发现手腕处有伤口。他当即开始担心易溪月的安危,忙左顾右看,却发现易溪月正躺在他身边。
“你……你没事吧?”
易溪月格格笑着,说道,“我没事呀!”
“你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易溪月眨了眨眼,又道,“你知道嘛,原来情蛊的解药并非只有一粒,那鬼夜叉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试探你。我现在总算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了,原来你对我并非只是师徒情分。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喜欢的滋味是这样的。”
夏昭云觉得难为情,当即道,“你现在是在向我炫耀吗?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单相思!咱俩扯平了!”
易溪月嘟着嘴道,“你连这点小事都要跟我计较啊?”
夏昭云反驳道,“这怎么能叫小事,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自己,这难道不是世间最幸运的大事吗?”
易溪月红着脸,当即将头埋进了被子里。片刻后,又微微露出双眼,低声道,“你说我们现在这算什么?”
夏昭云身子侧着,一只手撑着下巴,问道,“你指什么?”
易溪月道,“你我穿着喜服,又同床共枕,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了!”
夏昭云微微一笑,说道,“那就让别人笑话好了!”
“你别闹,我们在这待了这么久,想必外边的人一直在找咱们!”
夏昭云点了点头,再次感觉到手腕处的阵阵疼痛。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禁道,“这鬼夜叉为何要割伤我的手腕呢?”
未等易溪月答话,鬼夜叉突然出现,着实吓了二人一大跳。
“你小子吃了我的解药,我拿你点血怎么了?”
夏昭云当即护在易溪月身前,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救了你们二人的命,你们是不是得好好回报我呢?”
夏昭云道,“前辈慷慨赐解药,我们二人不胜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晚辈定当以涌泉相报。只要不违背公理道义,不杀人作恶即可。”
鬼夜叉冷笑道,“年纪轻轻的臭小子,说话没个轻重,你就不怕我叫你去死啊!罢了,我也懒得多费唇舌,你们帮我找一个人,此人名叫季无失,他是玄霜派前任掌门季无真的亲弟弟,但此人在多年前失踪,我不知他是生是死。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可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夏昭云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疑惑,好奇道,“前辈与这个叫季无失的人有什么恩怨吗?”
鬼夜叉道,“有何恩怨与你无关,你们只需找到这个人就对了。”
从夜叉洞出来,已经是白天。黄鸿玉和季桓还在断崖边上等待,见到二人出现,季黄二人皆松了一口气。
只见黄鸿玉道,“还好你们平安归来了,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担心你们,那鬼夜叉现在是死是活,她可有为难你们?”
夏昭云准备开口,却被易溪月打断了,说道,“你瞎担心什么,有我们的夏庄主在,还有对付不了的人吗?”
夏昭云笑道,“你就这么抬举我啊?”
易溪月道,“这哪是抬举,如若你不来,我又怎么能平安逃出这夜叉洞呢!”
季桓看着易溪月,见其神态自若,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但随之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易溪月的手腕上。
“易姑娘,你的手腕怎么受伤了?”
易溪月“咦”了一声,故作镇定道,“我竟然没发现,原来我的手腕上也有割伤!”
夏昭云忙抓着她的手,柔声问道,“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