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约如期而至,有酒的地方一定有月光。黄鸿玉看起来心情大好,嘴里念叨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夏昭云不解,好奇道,“我们去赴的可是鸿门宴,难得你还这么高兴!”
黄鸿玉道,“鸿门宴又如何?她郑大小姐总不至于在宴会上舞剑吧!”
“她有什么意图我并不清楚,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心中才未免担忧。”
黄鸿玉当即拍了拍夏昭云的肩膀,说道,“当你不知道对方是何目的时,就想想自己的弱点吧!”
夏昭云思虑了片刻,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激动道,“溪月!”
黄鸿玉无奈摊了摊手,接着道,“你既然都想明白了,那担心自然是多余的了!”
说话间,小妙斋三个字出现在眼前。夏昭云瞧了一眼那牌匾,不禁道,“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黄鸿玉不屑道,“什么有意思没意思的,看不出他们西域来的人这么快就学人附庸风雅了,真是好笑!”
“不知为何,看着这牌匾总有一种悠然心会的感受,小妙实则奥妙无穷啊!”
黄鸿玉笑道,“我对说禅机没兴趣,我只对喝酒感兴趣。夏庄主,请吧!”
进入小妙斋后,一股酒香扑鼻而来。门口没有护卫,连个管家都没有,夏昭云与黄鸿玉二人只得自行入内。黄鸿玉一边走一边说道,“虽然无人指路,但这酒香却已经暗中指路了。”
“古来惟有酒偏香,我也好奇这究竟是何种酒。”
两人顺着酒香拐过一个院子,终于来到正厅。郑兮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到二人时,忙拱手道,“二位,请上座!”
黄鸿玉道,“郑大小姐客气了!我们是来蹭酒喝的,你这里的酒如此香醇,只怕今晚要让你破费了!”
郑兮笑道,“难得黄老板是爱酒之人,我这里的美酒应有尽有,尽管喝,管够!”
黄鸿玉道,“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话毕,他低头看了一眼杯中酒,清澈犹如明镜,未曾思虑,便一饮而尽。
夏昭云见了不禁心中一凛,心道,“鸿玉兄真是豪爽,他竟一点也不担心郑兮会在酒中动手脚。”见黄鸿玉一杯酒下肚,他也低头注视着杯中的倒影,突然觉得内心苦闷。
郑兮看出了端倪,忙打趣道,“夏庄主,莫不是这酒不合你意?”
夏昭云道,“郑大小姐多虑了,在下见这酒清澈如镜,一时间看得呆了而已!”
郑兮道,“这酒名叫猴儿酿,据传是山中诸猴采百果于一树洞,始为贮藏越冬粮食,但若当季不缺越冬粮食,猴儿们便会忘记曾储藏过一洞百果,然后这一洞百果便逐渐发酵,而后酿成一洞百果酒。此酒得来不易,千金难换啊!”
“真是好酒!”黄鸿玉感慨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三杯下肚,看起来意犹未尽。
夏昭云做不到像黄鸿玉这般坦荡,虽然猴儿酿香醇可口,但到了他嘴中却也变得索然无味。
“郑大小姐,我记得三日前你问我是否愿意见一个人,不知这个人今日可有赴宴?”
郑兮忙放下酒杯,说道,“夏庄主真是好记性,这个人当然有赴宴,你往那边瞧,他来了!”
夏昭云顺着郑兮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画墨正缓缓往这边走来。他整个人看起来双目无神,似乎遭受了什么重创。但见到夏昭云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又死灰复燃,重新燃起了希望。
“昭云大哥,你怎么在这?”
夏昭云大惊,诧异道,“画墨师叔,你为何会在这?”
黄鸿玉见二人短暂寒暄,看得出两人是旧相识,忙插嘴道,“原来夏庄主认识这位小兄弟啊,怎么不给我引见引见?”
夏昭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介绍道,“说来也巧,这位是我的师叔画墨,他也是溪月的师弟,胡一来医仙的关门弟子。”
黄鸿玉“哦”了一声,打趣道,“这其中的关系还真是复杂!原来这位就是郑大小姐让我们见的人啊!”
夏昭云再次问道,“师叔来这做什么?”
未等画墨答话,郑兮抢先一步道,“二位不要误会,我近日身体不适,所以请画墨兄弟来府上为我诊治一番,仅此而已!”
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夏昭云自然不信,他忙将目光望向画墨,试探道,“师叔,真的是这样吗?”
画墨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如雪,没有开口,只点了点头。
尽管如此,夏昭云还是不信,忙对郑兮道,“在下也曾经学过一点医术,不知郑大小姐何处抱恙?”
郑兮道,“都是陈年旧疾了,每到入冬时节,这头啊总是痛个不停!好在画墨兄弟医术高明,诊过脉吃过药后,头痛好多了,就不劳烦夏庄主挂心了!”
“原来如此!既然郑大小姐的旧疾已经渐入佳境,那不如就让画墨师叔便跟我们一起离开吧!”
原以为郑兮会方寸大乱,但她始终坐在主位席上一动不动,只淡淡道了句,“这还得看画墨兄弟的意思,如若他觉得我的旧疾已经康复,那小女子也不多加挽留了。”
听完此话,夏昭云欣喜地看着画墨。因为他坚信画墨留在小妙斋是有什么苦衷的,只要离开这里,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然而,等来的结果却是画墨的拒绝。
只见画墨道,“昭云大哥,郑大小姐的身体还未完全调理好,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离开,望你见谅!”
“为何?”夏昭云质问道。
画墨苦笑了一声,说道,“原因我刚才说过了!”
一旁的黄鸿玉见夏昭云十分执著,忙劝道,“既然画墨小兄弟还有事情未办完,你就别勉强了!”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人家是大夫,病人的身体状况如何,他最清楚不过了,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夏昭云根本无心喝酒,他心中所有的疑问全都在画墨身上,他十分好奇,也十分不解,在画墨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