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鸿玉“哦”了一声,朗声道,“那是自然!七爷是江湖上头号爱管闲事的人,若是见了那鬼王派的人,定是没有好脸色,怎还会与之来往甚密呢!”
闲事老七道,“黄掌门,你若是识相点,就尽快带着你的人滚出繁花镇。”
黄鸿玉始终和颜悦色,不曾显露出半点不快。
“七爷别着急,我的话还未说完!我百问门中有一个有趣的人,外号叫谨言公子,喜欢到处听闻江湖八卦,然后将那些琐事说给我听。但此人武功一般,相貌也一般,即使往人群中一站,谁都不会注意到他。但是这个谨言公子在加入百问门之前却是个说书先生,喜欢在各大有名的酒楼中说起那些江湖轶事。”
闲事老七有些不耐烦,忙打断了黄鸿玉的话,质问道,“我对百问门有些什么能人异士并不感兴趣!”
黄鸿玉微微一笑,突然撑开了手中的折扇,摇了摇扇子,接着道,“不巧的是前几日,谨言公子例行常规来见我,说起他在岳云客栈听到的一些话。又不巧的是,他恰好听到了七爷与郑故的谈话。他说……”
“你住口!那个什么谨言公子本就是你的人,无论他说什么,也少不了黄掌门在背后授意,你说的话毫无可信度!”
黄鸿玉道,“七爷还是这么心急啊!我又没说七爷的不是,你怎么就判定我接下来要说一些对你不利的话呢!”
闲事老七喝道,“阁下有话就直说,少在那故弄玄虚!”
黄鸿玉道,“今天这么多人看着呢,差不多半个繁花镇的人都来了,我怎么个故弄玄虚法!谨言公子说他在岳云客栈听到两个药材贩子的对话。”
“药材贩子?阁下刚才不是说这个谨言公子听到的是我与郑故的对话吗?”
“没错,却有其事!谨言公子确实听到郑故想要劝降北冥派,但七爷霸气拒绝了。”
闲事老七突然咽了口口水,他有些心虚,十分心虚。那日郑故约他在岳云客栈见面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劝降是真,投降也是真。但他不明白为何黄鸿玉要说自己拒绝了郑故的劝降,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然后呢?那位谨言公子还听到了什么?黄掌门说的两个药材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黄鸿玉道,“怎么七爷也对我属下之人所说的话感兴趣了吗?你刚才不是在说无论他说什么话,都有我在背后授意的吗?”
闲事老七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无论那位谨言公子说出什么话来我都不怕。”
“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七爷说话果然霸气!至于那两位药材贩子,谨言公子打听到他们南边来的,喜欢在中原各地收集药材,低价收入高价卖出。在他们所收的药材中有一味草药名叫选仙草,不知七爷可否听过?”
闲事老七愣了一下,顿时睁大了双目,激动道,“那两个药材贩子在哪?快告诉我?”
黄鸿玉道,“七爷为何如此激动?莫不是那选仙草对你大有用处吧!”
那一刻,闲事老七终于明白了黄鸿玉的用意,他兜兜转转说了这么多话,只有药材贩子的选仙草才是重点。
原来丁茹身体一直很差,已到油尽灯枯之状,若没有选仙草续命,只怕命不久矣。
“黄掌门,求你告诉我那两个药材贩子的下落,选仙草难求,我妻子的性命全指望这草药了。”
“求我?七爷真是折煞我了,大家都是朋友,你若需要我当然会告诉你。不瞒你说,我已经从那两个药材贩子处花重金买下了选仙草,只要七爷一句话,我立马派人送到你府上。”
闲事老七冷笑了一声,不禁道,“这一句话只怕不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吧!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说到此处,他突然望向围观的众人,朗声道,“我对不起繁花镇的人,因为一时鬼迷心窍,被那鬼王派的人招揽,做出了一些对不起繁花镇也对不起中原武林的事!”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就连人群中的夏昭云也颇为诧异,他诧异的不仅仅是闲事老七竟然会被鬼王派劝降,而是诧异鬼王派的手段如此之高。连一向闲云野鹤的闲事老七也能收之囊中,实在令人瞠目咋舌。
顷刻间,不少人开始指责闲事老七,骂他见利忘义,骂他不讲道义,各种难听的话如洪水一般,朝他一人涌来。
黄鸿玉见众人如此,突然站出来说道,“各位,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想七爷真的只是鬼迷心窍。正所谓千金难买一回头,此刻七爷已经痛定思痛,我们应该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何?”
瞬间,全场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突然,有一人站出来,朗声道,“黄公子说得对,七爷虽然做错了事,但北冥派也保繁花镇一方平安许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应该原谅他一次。但是,七爷到底是做错了,我们对北冥派的信任也到此为止,往后希望黄公子能担当此任,保卫繁花镇的平安,莫让邪恶势力踏足此处。”
闲事老七猛地抬起头,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黄鸿玉还有后招,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本想争辩,但一想到饱受病痛折磨的丁茹,一时间又心软了下来。
片刻之后,所有围观之人纷纷开始起哄,都要求黄鸿玉来保卫繁花镇。
只不过三言两语,就让整个局面彻底颠倒,不但打击了对手,还让对手永无翻身之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夏昭云再次摇了摇头。如今的黄鸿玉已经不再是他从前认识的黄鸿玉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手段高明的阴谋家。
黄鸿玉大手一挥,朗声道,“感谢各位抬爱,既然大家都认同百问门这块招牌,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啦!不过还是一点,希望大家不要为难七爷,毕竟事出有因!”
此时的闲事老七就像一只落水的丧家犬,眼前的一切欢呼与喝彩都与他无关,往后也不会再与他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