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山迷雾缭绕,虽然步入盛夏,但山中却异常清凉。夏昭云整日借酒消愁,相当颓废。
那日,夏十七前往晨风苑劝言,见到夏昭云躺在一堆酒坛子中,不禁唉声叹气。
“你究竟要这个样子到何时?”
夏昭云头发散乱,一身酒气。这时,常易瑶端着醒酒汤进来,说道,“自从你们回来后,掌门师兄就一直这样,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夏十七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劝他,不会让他一直如此颓废下去!”
常易瑶道,“话虽如此,但近一两个月,御风山庄也不大太平,总有高手上门挑战。从前掌门师兄不在的时候,我还能借口推辞说他外出。可七天前,师兄在镇上的酒楼喝酒闹事,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想瞒也瞒不了了。我的另外两位师兄从来不管事,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御风山庄竟变成我当家作主了。我实在担不起这个担子,十七大哥,还麻烦你想想办法,劝劝掌门师兄。”
夏十七道,“你的话我都明白,难得你小小年纪如此明白事理。昭云能有你这样的师妹,是他的福分啊!最近这段日子,孟姑娘在御风山庄养伤,全靠你一个人悉心照料,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常易瑶摇了摇头,不禁回忆起那日夏昭云回来的情景,说道,“我从未见过掌门师兄那样落魄,仿佛丢了魂一般。他成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喝闷酒,一句话都不跟我们说,哪里还是我认识的师兄。”
夏十七瞧了一眼夏昭云,眼神呆滞,半生半死的模样,无奈道,“哀莫大于心死!易姑娘是他的心上人,红颜消逝,怎能不让人伤心欲绝!”
“掌门师兄会好起来吗?还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吗?”常易瑶好奇问道。
夏十七道,“也许会吧!我不知道,毕竟世事难料!”
御风山庄南苑,孟言蹊轻轻推开了窗,窗外全是绿色的植被,十分茂盛,映入眼中令人心情愉悦。这一个多月来,夏十七都守在她身边照顾她,想到此处,她的嘴角不住地往上扬。
“孟大小姐,何事这么开心呐?”
来者是端木颖。孟言蹊瞧了,当即脸色骤变,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端木颖噗嗤笑出了声,忙道,“我是夏昭云的妻子,出现在御风山庄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若真的关心他,一个月前怎么不现身,反而此时此刻来我这里说一番阴阳怪气的话,不知所谓!”
“我真是佩服孟姑娘,做了亏心事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孟言蹊心中一凛,问道,“端木小姐,出言慎重,我何时做过亏心事!”
端木颖缓缓道,“那晚洞庭湖上,易溪月的死,你敢说不是你所为?”
“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最清楚了!你放心,我不是来揭穿你的,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感谢你替我除掉了一个十分碍眼的人。从今往后,夏昭云便是我一个人的了!”
孟言蹊道,“据我所知,夏大哥对你十分厌恶。一来你无凭无据,你说的话没人会信;二来,就算没了易溪月,夏大哥心里也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端木颖道,“别说的你很了解夏昭云似的。你是个女人,你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女人心思而已,男人的想法可比我们简单多了。”
“你今日说这些话到底有何目的?你想威胁我?”
端木颖笑道,“我早就说过了,关于易溪月死的秘密,我会带进棺材里。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朋友?我孟言蹊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
“随你便吧!我懒得跟你唠叨,孟姑娘好好休息,我们有机会再促膝长谈。在此之前,我得先去看望我夫君了。”
看着端木颖离去的背影,孟言蹊心中恨意横生。虽然端木颖并没有证据,但终究是个隐患。
晨风苑中异常安静,院子被常易瑶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屋中只有夏昭云一人,端木颖悄悄走了进去,见其目光呆滞,不禁抚摸着他的脸。换作平时,夏昭云早就推开了她,可如今的夏昭云已经是行尸走肉,哪怕此刻有人拿剑指着他,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夫君,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时,常易瑶端着一盆清水进来,准备给夏昭云擦洗。见到端木颖的那一刻,不禁“啊”了一声,十分惊讶。
“我是人又不是鬼,你大叫什么?”
常易瑶道,“端木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
端木颖当即心情不悦,冷冷道,“御风山庄的人都是这么没规矩的吗?我是夏昭云的妻子,你理应叫我一声庄主夫人!”
“是,庄主夫人!”
端木颖瞧了常易瑶一眼,又道,“你把水盆放下,我来帮他梳洗!”
“可是……”
“可是什么?帮自己的夫君梳洗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常易瑶被端木颖的气势给吓到,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身份高贵,这种下人的活还是由我来代劳比较好!”
端木颖突然冷笑了一声,不禁道,“小妹妹今年十六了吧,看来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啊!”
“夫人这话是何意?”
端木颖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常易瑶知道来者不善,但碍于端木颖的身份,不敢公然与之较劲,只得假意顺从。
晨风苑外晚霞似火,就连拂面的微风也夹杂着一点点热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你掌门师兄有意思!”
常易瑶心中一凛,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忙辩解道,“夫人说笑了,在掌门师兄眼里,我不过是他的妹妹而已。”
“我知道啊,夏昭云当然只拿你当妹妹,但你有没有只拿他当哥哥呢?好不容易等到易溪月死了,你以为从今往后,你的掌门师兄眼里便只有你一个人了吧?你想得美!”
常易瑶道,“我从未如此想过!我和掌门师兄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早就如亲人一般。”
“亲人?据我所知,你小时候跟你掌门师兄的关系并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