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袖道,“这世上没有比自由更加可贵的东西!”
夏昭云沉默了片刻,许久才感慨道,“是啊!自由可贵,可我从来都不是自由身!”说罢,起身进了屋中。
次日晚上,张府的管家再次来敲门。这一次,张修要的不仅是十钱桔梗,他拿了一张药方,方子上大约写了二十多种药材。
张修道,“要的量比较多,可能得麻烦大夫跟我走一趟!”
夏昭云觉得疑惑,心道,“莫不是那张家家主的病情又严重了吧!”思虑间,水袖从里屋出来,夺过张修手中的药方,回应道,“没问题,还请先生稍等一下,我们夫妇二人先将药材归置好。”
夏昭云有点不放心,忙凑到水袖耳边,悄声道,“你行吗?”
水袖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在一旁瞧着便是。”
“什么都不做可不行。”
水袖笑道,“我将药材挑拣出来,你打包好,如何?”
夏昭云点了点头。于是乎,水袖开始按照方子上的罗列,将需要的药材一一挑选出来。她仔细看了一下药方,不禁道,“这位大夫的字可真好看,跟你的字还有点像呢!”
夏昭云道,“你怎么知道跟我的字有点像?”
“那本《本草经集注》上有很多你的批注,我看了自然觉得像。”
从前,夏昭云有模仿易溪月写字的习惯。但这一次,他没有多想,觉得应该只是巧合。而且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那张药方,全都是水袖在转述。
大约半个时辰后,全部药材打包完毕。本来夏昭云决定自己一个人跟着张修去张府,但水袖却突然提出要去看一看,他拗不过,便由着她了。
明月悬空,月色如水。张修带着夏昭云和水袖二人来到张府后门。进门前,张修叮嘱道,“等会儿进去之后不要多言,这里不是你们平民百姓可以随意造次的地方。”
水袖听了这话极为不悦,在她看来,这个张修就是狗眼看人低。
绕过后院,三人来到中庭。上次夜探张府时,夏昭云记得特别清楚,前面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就是张家家主张虓的住所。
来到屋前,张修突然道,“你们跟我去侧屋,把药材放下就速速离去吧!”
夏昭云应了一声,准备跟着张修去侧屋。须臾间,他感觉头顶有人跃过,像是有不速之客闯入,一种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于是,他心生一计,“哎哟”一声,说道,“这位大哥,真是不好意思,我突然肚子疼,不知能否借府上的茅房一用?”
张修的眉头顿时皱成了八字形,嫌弃道,“你是什么身份,怎配用我们张府的茅房,速速滚出去,别弄脏了地方。”
水袖不知夏昭云的心思,以为他是真的肚子疼,忙娇嗔道,“这位大哥,别这样嘛,我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小老百姓,你就行个方便嘛?”
才短短几句话,那张修便被迷得神魂颠倒,立即答应了他们。
夏昭云瞧了水袖一眼,将药材全数交给她,然后往茅房的方向走去。待四下无人之际,他迅速纵身跃上房顶,查看四周的情况,果然不远处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那黑影所处的位置正是张家家主的住所。夏昭云心道,“看来此人是冲着张家家主来的,不知有何恩怨?”
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待在远处注视着黑衣人的一切。直到那人有所行动,纵身跃下了屋顶,夏昭云才跟着下了屋顶。只见那人从怀中取出一管迷烟,准备动手。片刻后,屋中没了动静,那人才推门而入,进了屋内。夏昭云也立即跟了上去,他听见了拔剑出鞘的声音。
那人的长剑对准了躺在病床上的张虓。张虓是清醒的,看到黑衣人的那一刻,脸上尽是恐慌,质问道,“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你无需知道,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黑衣人冷冷道,“你还是去问阎王爷吧!”说罢,一剑刺下。然而,刹那间,他感觉到背心一阵酥麻。原来屋中的人并非全部昏迷,那个身穿白衣的医者还醒着。
黑衣人回过头去,冷冷道,“我不想杀无辜之人,你若执意阻拦我,那我只能先杀了你!”
那白衣女子道,“不管这个人有多么的作恶多端,他首先是我的病人。你若真跟他有仇,等我治好了他,再杀他也不迟。”
黑衣人道,“你说话可真有意思,不过恕难从命!”话毕,黑衣人的剑已经调转了方向,刺向那白衣女子。
夏昭云瞧了当即出手,用自身的内力化成掌形,使得那剑的攻击方向偏离了半尺,那白衣女子安然无恙。
黑衣人瞧了夏昭云一眼,他认出了夏昭云,不禁道,“怎么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
白衣女子惊魂未定,瞧了夏昭云一眼,低声道,“多谢!”
由于她脸上戴着面纱,夏昭云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只听她的声音竟然觉得异常亲切,不自觉地对眼前的这位白衣女子生出了些许好感。
夏昭云道,“我这人天生爱管闲事,这位医者是无辜的,阁下高抬贵手吧!”
黑衣人道,“刚才在屋顶上的时候,你便跟着我了。我以为你只是路过凑热闹,没想到你竟然出手阻拦,那我只能将你当作我的敌人了。”
“我无意阻挠大侠的计划,你若想杀这位张家家主,那便动手吧!”
白衣女子道,“万万不可!有我在,决不允许有人伤害他。”
黑衣人道,“我若是执意要杀他,你们谁都阻拦不了。还有,夏昭云,我要不是看在某些人的面子上,你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跟我说上这么多的话。麻烦你见好就收,速速离去吧!”
夏昭云大惊,没想到这个黑衣人竟然认得自己,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谁不要紧,只能说我们曾经见过。”
白衣女子道,“如果阁下执意要杀死他也可以!你杀了他,我再救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