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十七道,“大理与十七剑没什么关系,但与住在大理的人有关。”
“你是说你姑姑?”
夏十七点头道,“想要修复十七剑的裂痕,需要用到一块奇石,这块奇石名叫血玉,乃是我姑姑当年的陪嫁嫁妆。”
夏昭云恍然大悟,不禁道,“原来如此,好一番兜兜转转啊!”
这时,易溪月突然走上前来,将水壶递给夏十七,又道,“十七驾马车也累了,先喝点水吧!”
夏昭云瞧了,心中生出一股醋意,抱怨道,“我是个受伤的人,怎么不先给我喝?”
易溪月打趣道,“你虽是受伤的人,但这一路你都在休息,也没累着。”
夏昭云抿了抿嘴,看起来有些不悦,那个模样像极了三岁小孩子。夏十七瞧了暗自发笑,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但他觉得现在不是告诉夏昭云实情的时候,待寻了合适的时机再跟他说。
一番休整后,三人再次上路。此去大理路途遥远,但夏昭云的心情却格外好,一来大理是边远小城,不是武林风波的中心;二来,早前他在慕华年送给他的那本游记上阅览过大理的人文风光,十分向往。尤其是那苍山洱海,更是引发他无限的遐想。迫不及待想则一个平静的日子,在洱海边发呆。
大约一个半月的时间,三人终于到了大理。大理无论是风俗还是人的穿衣打扮,比起江浙一带都有很大的差异。
夏昭云向往的地方终于到了。心中按奈不住激动,只想此刻就去洱海边吹吹风。不过夏十七没能让他如愿以偿,而是直接带他们二人来到大理段家。
正门前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段府”二字,大门两侧还有两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夏昭云好奇道,“这就是你姑姑嫁入的人家?”
夏十七道,“大理赫赫有名的段家,你不会连这个都没听过吧?”
夏昭云故作镇定,以不回应来回答夏十七刚才的问题。易溪月不禁打量了许久,感慨道,“原来这里就是大理段家啊!”
夏十七见易溪月颇有兴致,忙道,“溪月,你从前就知道段家吗?”
易溪月道,“昔年我有幸……”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打住,改口道,“在典籍上看过。”
夏昭云一时走神,没有注意听易溪月的话。若他仔细听了,只怕心中会生出不少疑惑与猜想。
须臾间,段府的正门开了,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子。虽然年纪偏大,但气质极佳,这就是夏十七的姑姑夏蝉。
夏蝉的脸上尽是盖不住的笑容,见到夏十七的那一刻,当即抓着他的手,激动道,“大侄子,我总算见到你了,来了这里可千万不要拘谨,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夏蝉十分热情,反而夏十七有些不自在,忙以笑容掩饰尴尬,说道,“许久未见姑姑了,我父亲一直都很记挂你,你每次寄回塞外的信,他都要时不时地拿出来看。姑姑若是得了空,不如也回家看看我父亲才是啊!”
夏蝉笑道,“你这是在怪姑姑了,家中事忙,一大家子的事情都要靠我操持。”
夏十七又道,“我明白的,大理距离塞外路途遥远,回去一趟不容易。就算日日写信,也要好久才能收到。我只盼姑姑能多给我们写写信便好了!”
夏蝉笑道,“只有你最懂姑姑了,不枉费小时候姑姑疼你一场!”
站在一旁的夏昭云见到他们姑侄关系如此和睦,不禁心生羡慕。易溪月瞧了,也感慨道,“十七的这位姑姑在段家一定过得很好!”
夏昭云好奇道,“为何这么说?”
易溪月道,“从刚才的话里就能听出来。十七的姑姑基本上没有再回过塞外,而且看其容貌,虽说上了年纪,但脸色红润,平时定是养尊处优的,说明他的夫君待她极好。”
夏昭云觉得言之有理,不禁赞叹道,“溪月真是观人入微啊!”
易溪月突然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注意称呼。
夏昭云这才反应过来,一笑了之。
一番寒暄过后,夏十七才向夏蝉介绍起夏昭云和易溪月二人。
夏十七道,“姑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位朋友。这位是夏昭云,这位是易溪月。”
夏蝉先是打量了易溪月几眼,随后才望向夏昭云,说道,“都是不错的孩子,你们远道而来,路上定是累坏了。我已经吩咐下人收拾了客房,你们先稍作休息。待晚饭的时候,我再带你们去见见我夫君。家里孩子少,就我家安儿一人。如今一下子来了你们三,她肯定高兴坏了。”
夏十七好奇道,“姑姑说的莫非是我的那位表妹段安安?”
“没错,话说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见过面。说来也是我们这些大人的错,都是兄妹,见面的次数也太少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入了段府。夏昭云心中有些感慨,此次前来毕竟是有求于人,简单了解下来,夏十七的这位姑姑还算是个十分热情的人,至于到时候会不会真的帮忙拿出血玉修复十七剑,便不得而知了。
夏昭云等人居住的地方叫梅兰苑,这里环境清幽,一点都不吵闹。但住下来之后,夏昭云才发觉哪里不对劲。除了他、夏十七以及易溪月之外,夏蝉的女儿段安安也住在这里。
夏昭云怎么都没想明白,他们三人应该是客人,怎么安排跟主人住到了一个别苑,实在令人费解。
费解之余,易溪月过来找他。再次给他把了把脉,说道,“你的内伤基本上好全了,现在应该可以舞刀弄剑了!”
夏昭云笑道,“说的我好像是江湖卖艺的一样,如果可以,我是一点都不喜欢舞刀弄剑的。”
易溪月道,“我明白,十七剑出鞘的时候,定是有争斗,有杀戮,有血光的时候。”
夏昭云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此次来大理,也不知结果如何。”
易溪月好奇道,“你期待什么样的结果?又或者,你能接受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当即将夏昭云问住了,回应道,“如果十七的姑姑能慷慨解囊拿出那块血玉,那便再好不过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我们空手而回,仅此而已。”
易溪月摇了摇头,漫不经心道,“你真的没发现吗?”
夏昭云反问道,“发现什么?”
易溪月道,“我们住的地方!刚才下人带路的时候,特意告诉我们前边就是段家小姐住的地方,你觉得十七的姑姑如此安排是何意?”
夏昭云十分诧异,没想到他发现的问题易溪月也发现了,当即道,“我也没想明白,你是怎么想的?”
易溪月笑了笑,说道,“我心中确实有一想法,不过只是猜测。我猜想十七的姑姑定是看上你了,想让你做他们段家的女婿。”
夏昭云愣了一下,大惊道,“不可能吧!十七的姑姑才第一次见我,怎么可能就认定我了呢?再说了,我与端木小姐成亲的事天下人皆知,十七的姑姑也应该略有耳闻,她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我的。”
易溪月道,“这只是你的想法,我看十七的姑姑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假如到时候她让你以娶她女儿作为得到血玉的代价,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