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进门,却见夏十七在那等候多时。须臾间,夏昭云的耳边传来阵阵树枝摇曳的声音,那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
端木颖知道夏十七有话要说,忙道,“我去找易姑娘问点事!”说罢,便跑开了。
夏十七觉得诧异,喃喃道,“这位端木小姐何时这么识大体了!”
夏昭云笑道,“你有话跟我说?”
“你明知故问!”
夏昭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口下去,心中暖意融融。又道,“之前没觉得,就在刚才,那一阵凉风吹来,才发觉已经深秋了。马上中秋节要到了,本来想回御风山庄的,但现在看来几乎是不可能了,时间来不及。”
夏十七好奇道,“为何一定要回御风山庄过中秋节?”
夏昭云道,“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吗?御风山庄所在的雾隐山常年充斥着白茫茫的雾,但这雾气到了中秋节那天便会消散。为了防止不速之客到访,我还是亲自看着点会比较好。”
夏十七恍然大悟,不禁道,“原来还有这么一说。”正当他感慨之余,突然想起今天的重头戏,又道,“我差点被你绕进去了。”
夏昭云笑道,“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难道不知我想问什么?”
“我怎知你想问什么?”
夏十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溪月、端木颖还有我表妹,你到底喜欢谁?”
夏昭云道,“你这叫什么问题,你难道不知我心中的想法。”
夏十七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但要听你亲口说出来才算安心。你大概不知道我表妹今日在彩云楼说了什么话,她貌似对你有意思,你打算怎么办?”
“我心里只有那一个人,其余人如何对我,不关我事。”
夏十七眉头微蹙,不禁道,“你这话听起来虽然少了点人情味,但这样想是对的。我表妹那边我会劝她,让她放下执念。至于端木颖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总会有答案的!”说罢,夏昭云一声叹息。
夏十七道,“也不知你烦恼个什么劲?今晚我姑姑和姑父赴宴去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喝两杯,如何?”
夏昭云道,“感觉这日日都是事,有点累,今晚便不去喝酒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夏十七道,“你这人真没意思,我找溪月去,她肯定不会拒绝我!”
夏昭云不解道,“为何我总感觉她对你比对我要好?”
夏十七笑道,“大概是因为我十七公子平易近人吧!”
“你少来,我才不信呢!”
入夜后,月色皎洁如水,庭院中再次传来锦瑟曲的琴声。说来也怪,这一次听到的琴声与上次听到的略有不同。夏昭云觉得疑惑,忙去找夏十七探究。可到他屋中时,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连易溪月也不在。他这才记起夏十七白天说过的话,两人大概一起出去喝酒了。
思虑间,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夏十七曾经说过夏蝉和段离都出去赴宴了,那现在弹奏锦瑟曲的人究竟是谁?
于是乎,他顺着琴声的来源开始寻找,才发觉这琴声不是从段府的庭院中发出的,而是来自段府隔壁的院落。夏昭云纵身跃上屋顶,在屋顶上仔细查看了一遍隔壁房屋的布局,才发觉那是一家客栈。若从段府的正门口绕到客栈的正门口,至少需要半个时辰。刚才那锦瑟曲便是从这家客栈的客房中传出来的。
那琴声戛然而止。夏昭云凝视着那间传来琴声的屋子许久,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客房中出来。在十分确定那个人的身份后,夏昭云才从屋顶上跃下,轻轻唤了一声“慕大哥!”
原来这个抚琴之人竟然是慕华年。
慕华年眯着双目看了许久才认出夏昭云,激动道,“三弟,你怎么在这儿?”
夏昭云顿时心情大好,忙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在这儿能遇上大哥,唯有缘分二字可解。”
慕华年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今晚我们兄弟二人好好喝上几杯,就当久别重逢!”
片刻后,慕华年似乎将整家客栈的酒全部搬了过来,说道,“三弟,这些酒没喝完可不许走!”
夏昭云笑道,“大哥真是高看我了,我酒量一般,勉强能喝一坛子。”
“一坛子怎么够,这里总共十坛,咱们兄弟俩一人一半,今晚不醉不归。”
夏昭云见其兴致高昂,也不愿扫了他的兴,只好应了下来。
“对了,大哥刚才是否在抚琴?”
慕华年道,“没错,刚才我一时技痒,便弹奏了一曲。”
“大哥弹奏的这首曲子十分好听,前不久我在段府听他们的当家主母弹过,那琴技比起大哥可就差远了。”
慕华年愣了一下,当即放下手中的酒坛子,激动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听谁弹奏过这首曲子?”
夏昭云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忙解释道,“大哥不要误会,弹奏这首曲子的人名叫夏蝉,乃段府的当家主母。她本家是塞外夏家,也就是夏十七的姑姑。”
慕华年思虑道,“就算如此,她又是如何会弹奏这首曲子的呢?”
为了解答慕华年心中的疑惑,夏昭云便将他从段府下人那里听来的话一一告知了慕华年。慕华年听后,异常激动,不禁道,“真的是她吗?一定是她,这天底下只有这一首锦瑟曲。我原以为她会因为我的懦弱而对世间情爱心如死灰,没想到她与段离竟然还有一段过往。”
夏昭云见其如此痴情,又道,“慕大哥,你说这世间会不会有许多的锦瑟?”
慕华年当即灌了一口酒,反问道,“难不成你还认识第二个叫锦瑟的人?”
夏昭云感慨道,“谈不上认识,也没见过。只知道暮剑山庄庄主宋星辰的母亲似乎也叫锦瑟,不知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母亲?你的意思是说锦瑟已经嫁人了?”
夏昭云道,“只是传闻,宋星辰的母亲就是锦瑟城的主人云锦瑟,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支持暮剑山庄。但这个云锦瑟与你和段离口中所说的锦瑟好像有点差别。不过,那首锦瑟曲却又是一模一样的,真不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